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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到腦袋了?!鄙騼翎瘬犷~自言自語。忽然想起什么,拍了一下手,大步朝西邊走:“差點忘了,家里還有客人在,我先去招呼著,等會兒再帶你去醫院?!?/br>沈嵐一愣,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也跟了過去。大概已經有九點鐘,雖然已經到夏末,陽光卻還帶著幾分毒辣。昨晚那番驚嚇加上現在腹中空空,她的步子邁得有點兒虛。走廊邊的一叢月季香氣彌漫,卻讓她想起那怪物身上腐朽的沉香味,空腹一陣痙攣。沈凈岑已經到了客房門口,咚咚咚捶門:“小尹,你洗好了沒有???”小尹?沈嵐站在三米開外,靠著柱子,眼睛直直的盯著那扇門。印象里似乎是有認識的人姓尹,難道不是昨天那個怪物?“小尹?小尹?”連續叫了幾聲得不到回應,沈凈岑有點慌了,在門口搓了搓手,干脆腳一抬,踹起門來。老宅子的門都舊了,哪里經得起他這力道,不出三下,門就吱呀一聲洞開,卻像是開了一道閘門,里面忽然涌出大股大股的水流。他提著褲腳在門口一陣亂蹦像跳舞:“哎呀哎呀,這是怎么了???”沈嵐忍不住好奇,走過去探頭一看,臉色僵住。一個渾身赤|裸的男人背對著她坐在地上,周圍是散了一地的木塊,像花瓣一樣圍了他一圈。那是洗澡用的浴桶。洗澡水當然全都灑了,難怪會水漫金山。她認識他的長發,昨晚它們還黏膩膩地貼著自己的臉頰,現在已經濕噠噠地鋪在他背后,一直拖到地上,像是書法家飽蘸濃墨揮毫而就的瀟灑一筆。背上似乎紋著什么刺青,被濃密的頭發擋著,看不清楚,但原本青灰色的肌膚已經變得十分白嫩,十分……新鮮。聽到響動,他微微側了側頭,沈嵐一陣緊張,下意識地就往沈凈岑背后躲,脖子上一陣火辣辣的痛。“二、二伯,怎么回事兒?”“我哪兒知道,早上他哥送他來的時候跟個泥巴人似的,我就沒讓他進浴室,想著干脆拿這只老浴桶給他用好了,結果現在……”沈凈岑盯著一地的碎木塊滿臉不可思議,轉頭看到沈嵐,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你在這兒干嘛?這么大姑娘也不注意點影響,快回去!”沈嵐卻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聲音有點顫:“我不是問你這個,你怎么叫他小尹?你認識他?”“當然了,這是我朋友的弟弟,姓尹,我不是告訴過你他這兩天要來咱家么?”“……”她驚訝地后退了一步。怎么會這樣?明明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她卻跟二伯的記憶完全對不上號。“咔”的一聲脆響,抬頭,怪物已經走到了門口,大概腳步有些急,不小心踢到了門檻,厚實的木質門檻頓時被踢出了個大窟窿。沈凈岑相當敏捷地擋在了他的身前,免得他在侄女兒面前曝光,沈嵐卻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腳趾。沒穿鞋?。?!她整個人都哆嗦起來了:“二、二伯,你不會看不出他有問題吧?”好歹也是個做生意的,迎來送往,她二伯該不至于沒眼力,這么一個古怪的人,難道看不出來?沈凈岑一只手攏在嘴邊小聲道:“沒錯,他是個傻子,可那朋友犯事兒跑路了,就這么一個弟弟托付我照料,好歹交情一場,我總不能轟人吧?”沈嵐一雙眼睛戒備地盯著怪物,聲音比他更低,卻壓不住其中的惱火:“你聽過他說話沒?跟外星語似的,你怎么會相信他是什么狗屁朋友的弟弟!”“胡說!他說的就是普通話,還很標準咧!”沈凈岑瞪了她一眼,又補充:“就是說來說去都是一句煮人,你說煮什么不好偏要煮人,估計之前受過什么刺激,難怪傻了?!?/br>她一愣,普通話?怎么可能!對上怪物的雙眼,他仍在執著地看著她,用那種小鹿般無助彷徨的眼神。“主人……”“呃……”她深吸了口氣。竟然真的是普通話!怪物腳步一動,又想繼續往外走,沈凈岑趕緊伸手攔?。骸鞍?,你倒是先穿上衣服啊,什么話咱稍后再說哈?!毕胍扑M房間,他卻一動不動,只是死死地盯著沈嵐,薄而優雅的雙唇抿成一道倔強的弧度,像是任性的孩子。沈凈岑幾乎吃奶的勁的都使上了也無法撼動他半分,最后反而靠著他直喘氣,抹了把汗,擺手放棄:“算了算了,你不肯穿衣服,我只好伺候你了!”說完扒了自己身上的襯衫就朝他腰上一裹,遮住了重要部位。怪物低頭看了他一眼,不理不睬,又將目光固執地投在沈嵐身上:“主人……”他的臉上還有些污泥,不過相貌已經大致能看出來。輪廓分明的一張臉,五官精致,線條優雅,簡直是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可也因為太過完美,簡直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包括他的身材,渾身上下像是精準的校對過比例,如同黃金時代的古希臘雕像。只有那雙眼睛還算生動,可奇怪的是眼珠并不是沈嵐昨晚見到的黑色,而是棕中帶綠,混合中有種古樸滄桑之感。很美,美到讓她無法相信他就是昨晚那個險些要了自己命的怪物。眼神掃過他被長發半遮半掩的胸膛,她一愣,再也移不開視線。白瓷般的胸口上,一塊青黑色的紋身醒目的印在他胸前,栩栩如生。她認識,那是饕餮。怎么會有人在身上紋這么古老且兇惡的猛獸?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東西,剛看到的時候分明就是個死人,現在卻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太匪夷所思了。而且他明明那么兇惡的要殺了她,后來為什么忽然又變了樣?不過但看這樣子,似乎是沒有攻擊性了。盯著那雙純凈的眸子好一會兒,沈嵐想了想,忽然伸手指了指房門:“進去!”原本一直不肯回房間的怪物像是一下子從雕像化為了活人,立即就轉身往里走。沈凈岑正用手扯著身上僅剩的一條背心透氣,看到這幕,頓時一臉驚訝。目送著那道背影進門后,忽然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大腿:“難道他叫的是主人!”既然他肯聽自己的話,看來確實是對自己沒有威脅了。不過沈嵐還是不敢大意,跟進房間后也只站在門口,沒有離他太近。因為家里來客太少,這間客房幾乎沒有用過幾次,甚至家具都蒙了一層灰。地上被水弄得濕漉漉的,好在還有坐的地方。她指了指椅子,又對怪物下命令:“坐下?!?/br>他聽話地走過去。“喀喇!”椅子忽然四分五裂,他一臉無辜地坐在地上。沈嵐怔了怔,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沈凈岑,發現他也一臉訝異。視線從碎了一地的浴桶上掃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