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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楚扶著床尾的金屬床欄,氣息銳利的像冬日清晨樹梢上的冰棱子:“你就這么自信,我弄不掉他?”顧長安虛弱的說:“你先過來,給我倒杯水?!?/br>顧楚氣不打一處來,冷眼瞪他。顧長安皺著眉頭哎喲,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過來啊……”總歸不能就叫他這么便宜的渴死了。顧楚倒了半杯冷水過去,那架勢似乎要潑人一臉。顧長安待他走近,一下就捉住他的手腕,手勁大的像是獸夾,顧楚來不及嗚咽一聲就被拖進了被子里,他本能的弓腿護肚子。小動作不言而喻。顧長安把他攏在懷里,一邊剝褲子一邊兇狠的說:“找什么醫生,要弄掉他還不容易?”他一手鉗著他的腰,另一手去掰他的腿,顧楚心慌不已,正胡亂掙扎,聽到耳邊嗤的一聲笑,顧長安放開了他:“你舍不得兒子?!?/br>顧楚大口喘息,這時才察覺顧長安根本沒把整個人的重量壓下來。他在故意嚇唬他,然而他卻經不起一丁點試探,輕而易舉就敗下陣來了。他感到頹喪而絕望,強忍著才沒有掉下眼淚來,發狠道:“我并非沒有決心拿掉他!”顧長安不知道是該接著嚇唬他還是應該立刻跪下來求他,片刻緘默,倒底心疼,他親了親他白嫩的臉,說:“別做傻事?!?/br>或許應該搬個救兵來,他想,養大老大帶老二,小崽子也應該派點用場了。容正非這一天特別的忙,一早挨了顧長安的罵,卻沒時間立刻就去算賬,只好叫秘書記下來,結果沒等擠出時間來處理這事兒,倒接到了老母親的電話。她講前一天夜里顧長安的助理在酒店非禮容栩,氣得直罵:“小非,你爸爸還是長輩呀,誠心誠意叫他來吃飯,給他臉了吧,他倒好,叫一個助理欺負你meimei!”容正非怕了家里的千金大小姐,顧長安的助理跟他有些年了,瞧著膽子不大,著實不像作惡的人。他嘴上應承老太太,轉身打電話給顧長安,卻沒有打通。顧長安抱著顧楚在病床上睡了個午覺,一覺醒來便覺得已經大好,一刻也不愿意在醫院里多留。顧楚情緒很壞,躺一下午皺著眉頭不肯睡,顧長安舍不得放下,見人在車子里有些迷糊了,便讓司機繞著北京城漫無目的的開,手機里十幾個未接電話也不敢去理會,足足繞了一個多鐘頭才把他繞的睡過去,把人放到了酒店床上之后,他終于騰出了心思去處理雜事。他約容正非在了一家拳館碰頭,容正非慷慨赴約,兩個人見了面二話沒說先干架。顧長安一肚子火,容正非也是不認輸的性格,硬扛了半個鐘頭,實際他轉業之后疏于功課,早已不是顧長安的對手。夜里十點多了,館里十分清靜,拳頭的聲音格外有力,顧長安下了狠手,容正非叫他一個斜勾攻到腹肋,立刻跪倒,終于扛不住了,罵道:“你特么吃錯藥了?!”顧長安冷眼俯視他,呼呼喘氣,說:“昨天的酒里下了什么藥你心里沒數嗎?”容正非覺得自己脾臟在出血,站起來都有困難:“什么下藥,你胡說什么呢!”顧長安脫了手套下場,一個字都不想廢話,容正非偏偏還要追著問:“昨天夜里小栩送你回去的時候,跟你的助理,就是小徐,鬧了不愉快的,你知道嗎?”顧長安置若罔聞,只管走人,容正非下不來臺:“嗨,你的助理非禮我meimei,沒說法了?!”顧長安轉身看他,目光森冷:“容正非,看你meimei看牢一點,否則你早晚要給她收尸?!?/br>“不是,你什么意思???!”容正非也大為光火。顧長安冷笑道:“帶她去看看醫生,藥錢別給她省。你也不要再跟我提交情,咱倆沒交情了?!?/br>他一副割袍斷義的架勢,容正非只能眼睜睜看他揚長而去。得罪容家自然是沒有好處,民不與官斗,顧長安也一直讓著容正非三分,但這都是有限度的,江南的儒商向來是沒事兒不找事兒,事兒來不怕事兒,顧家的背景也從來沒有使顧長安怕過什么人,讓是氣度,不是畏懼,容正非從來都明白。顧長安從拳館出來之后轉到醫院去看徐臻,前一夜殘存的記憶令他有些遺憾,藥物激發了他的貪欲,他確實沒有去想抓到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但他感覺得到對方沒有反抗。光是這一點,徐臻就不能再留下。即便他能把顧楚壓在辦公室的落地玻璃窗上肆意求歡,這幢大樓里領他薪水的人卻必須要守公司的規矩,辦公室戀情是被絕對禁止的,一旦敗露,其中一方必須立刻離職。顧長安無意去求證徐臻為什么不反抗,他是雇主,可以體恤下屬的難處,但沒有義務去照顧他們的感情。徐臻會得到他應有的補償,或者是多發一年的薪水,或者是一次公費出國深造的機會,如果需要,他還可以為他推薦新的工作崗位,作為助理,他的業務能力毋庸置疑,如果能忠誠,會是一個很難得的幫手。失去他或許是榮晟的損失,但好在安娜已經提前接手了辦公室助理的崗位職責,公司現階段的工作不會受到影響。能夠解決隱患是件好事,顧長安幾近冷血的想著,哪怕是為了讓顧楚更加安心也是必要的。趕到醫院已是午夜,探視時間早已結束,令他意外的是徐臻中午便已自動出院,主診的醫生告訴他就在病人出院后不久還有人來找過他,似乎是仇家,領頭的是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那多半是容栩。顯然前一夜為了擺脫她,徐臻一定冒犯了她,那瘋婆子病態偏執,他大約料到了她會來找麻煩。徐臻內斂而敏銳,這使他能躲過許多的危險,顧長安想他應該是先行回程了。然而一直到了兩月的上旬,徐臻都沒有再出現,他音訊全無。顧長安忙著生意,忙起來幾天都顧不上顧楚,哪里還有時間去管其他人。他留了足夠多的人看守顧楚,計劃著盡快把人送出去。顧楚努力的說服自己不要鉆牛角尖,但他的睡眠質量急劇下降,他整夜閉眼但不能入睡,仿佛有什么在他身體里警告,使他時刻清醒,等待著未知的命運。亞瑟在六個月體檢時告知顧長安胎兒偏小,母體貧血且蛋白偏低,這是營養不良的現象。面對顧楚他仍然有些心虛,但更多的是不解,為什么這對夫妻會這么在意胎兒的性別。他給他們配了一些改善貧血的藥物,顧楚因此每天吃的藥比吃的飯還多,但總歸他還愿意吃,顧長安覺得事情還沒有壞到極點,況且還有顧承,他幾乎成了顧楚唯一的精神支柱——或許一直以來他都是。離京之后,顧楚與顧承通過兩次視頻電話,十歲的少年擔心的都是年齡以外的東西,他告訴顧楚他mama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