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怕了?
4.怕了?
兩輛車同時出警。陸深跟大釗開前面那輛豐田巡洋艦,陸深把著方向盤,遙控布置江邊民警封鎖現場。而大釗在看傳過來的現場照片,嘴里突然瓢出一句:深哥你不會被那丫頭拿下了吧? 陸深掛了電話,面無表情時蠻瘆人。即使關系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被他掃了一眼,大釗還是后背酥酥地一麻:嗐,你可別怪我多嘴。那丫頭任性妄為,整一個戀愛腦,你要是真娶了她,那還不得天天伺候她? 陸深點了香煙,反問:你覺得我能? 大釗面黑心也黑:我覺得您不能。不過呢,換個角度,真把她搞定了,孔玨那王八蛋也不能把您卡在這里不放了不是?以后還可以挾女人以令諸侯,咱誰的臉色也不用看!大好前途任遨游! 陸深轉了轉手腕:我看你是吃飽了撐的。 大釗趕忙求饒,陸深提醒他:下次在局里講話小心點,你真能得罪姓孔的? 大釗輕蔑一笑:我只知跟著您,其他人算個卵! 賤兮兮地又湊近了:前晚你們不是一起走了?做了? 宜真則跟小趙窩在后面長屁股的公車里,藍紅燈一閃一閃地伴著警笛呼嘯聲,宜真恍惚地看著外面的江景。十年。整整十年,a市的變化翻天覆地。十年前到處都是喧囂的工地作業聲,到處都在修路修橋,再寬闊的馬路都會塞得怨聲載道。這是一個高速發展的大都市。 可惜她沒有親眼見著家鄉的變化,更不清楚滿眼都是春風溫情的陸深,怎么成了現在這個嚴苛不茍一笑的男人。任穗呢,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她又去了哪里。 那時陸深早已跟初戀分手,說是在立業前不再考慮個人問題,而任穗呢,雖然家庭情況不好,但從小自立自強,長相也是?;墑e,唯獨遇人不淑。宜真分析了又分析,從各方面來講,這兩個她最在意的人,應該是契合的,只是需要機會。 所以她為他們制造機會。不是不黯然。 小趙打了個哈欠,忽的看見宜真悵然地表情,竟然有些替她可惜。連忙用八卦攪動氣氛:陸隊長人是挺好,但那脾氣也怪嚇人的,就那么好這一口? 好在光線夠暗夠亂,招搖地掩蓋了宜真復雜且僵硬的表情。 其實.....嘴巴又合上,其實什么呢。 腦殼又疼起來,她趕忙想臺詞,以進攻代替防守:你比我先來分局,陸深他....一直都這樣? 小趙長長地停了好一會兒,嘆道:你恐怕不知道,現在他還算好的,頭幾年真是跟瘋了一樣.... 宜真豎著耳朵聽,結果他還不說了,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多問,特別是在陸隊跟前,以前的事提不得。 江邊綠道是政府重點的城市儀容景觀項目,來往不少附近散步居民以及來往游客,好在民警已經及時地拉開了警戒線,并要求綠道管理部分即刻關閉大門,清空余留人群。 陸深從民警手里接過記錄本,鋒銳的視線將將收斂著。旁邊花壇上起來一個人,看起來有文化蠻斯文的中年人,是發現尸體的報案人。了解兩句后道:可能隨后還要麻煩您,跟我們回警局做筆錄。 這時小趙跟宜真走過來,跟著陸深往江灘下面去,打開勘探燈,往水面上照去。 尸體浮在蘆葦叢里,衣服被什么東西掛住,在強光燈下,整個膨脹的身子泛著黝黑的光澤。宜真還是第一次見這陣仗,腹部翻涌著要吐。 大釗正組織人馬把尸體拉過來,見此譏笑:都說沒用就不要來了。 宜真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瞪他一眼,埋下腰去吐,吐干凈了又回來,故意撞過大釗的肩膀。戴上乳白的醫用橡膠手套,毫不遲疑地往下走。 踩過幾步灘涂泥地,拿手扒開蘆葦,膝蓋已然沒入水中。 幾個人已經把尸體拖到岸邊,宜真忍著再度嘔吐的沖動,對著各個細節拍照、以及收撿附近的痕跡和可疑物證。 忽然那玩意兒冰冷的手臂滑落到她的腳背上,宜真毛骨悚然地頓住,額頭上密密麻麻地全是冷汗。 一時間動也不敢動,失聲尖叫的欲望死死地卡在喉嚨處。 陸深不知什么時候臨到跟前,仰著下巴盯她,松散冷漠的聲線:怕了? 魔咒仿佛就發生在一瞬間,曾經有人問她是不是怕了,可怖的陰暗和潮濕、下水道反水的臭氣,男人模糊的面龐和手里鋼刷。 那時她都沒認,盡管她怕,害怕到絕望、疼到令人發狂。 運轉著僵硬的身軀,宜真在小趙同情和不忍的視線慢慢蹲下去,捏開尸體的手,將其放回死者的肚子上。 深哥沒一個好臉色,大釗沒一句好話。 宜真:笑臉jpg 微博:阿蠻今晚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