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劍拔弩張

    所有人中，受打擊最大的，應該就是童柏了。

    從他和肖子曄的第一次見面開始，肖子曄就一直在幫助他。他能從一個小小的不良頭目走到接管盧家，和肖子曄平分秋色的地步，一切都離不開肖子曄的幫助。在他心中早就把肖子曄當成了朋友和尊敬的前輩，而現在，得知他把童杉坑害得那么慘一時片刻，童柏根本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艱難地動了一下嘴唇，把目光投向韓素瀾。她察覺到他的視線，抬起頭和他對上眼，復雜的情緒在兩人之間涌動，杜嘉麟皺了下眉，難得的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沉默地扭過了頭。

    現場一時靜到令人窒息，直到艾子言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分不清他是真咳還是假咳，總之打破了這沉悶的氣氛，大家的注意力也都轉移到了他身上。韓素瀾如夢初醒般猛地從肖子曄的懷里掙脫出來，低著頭快步走到杜嘉麟身邊，張開手抱住他的腰，把臉埋進他懷里。

    杜嘉麟輕輕地撫摸著她柔軟的發，抱著她在椅子上坐下來。肖子曄不大明顯地嘖了一聲，雖然他對韓素瀾的抗拒很不滿，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爭搶的好時機。

    屋內的人們紛紛落座，包括一早就在屋內的莫莉，和隨童柏一同，被砸門的聲音吸引前來的她的哥哥，默塞爾.斯洛克。艾子言在杜嘉麟身邊坐了下來，他伸手接過情緒不佳的韓素瀾，愛憐地撫平她憂郁的眉眼。韓素瀾沉默地偎進他的懷中，情緒稍微平復了些許。

    莫莉和默塞爾吃驚地睜大眼，就連童柏也從低沉的情緒中剝離出來，驚訝地上下打量著他們。肖子曄倒是毫不意外，他扯起唇角冷哼一聲，望著韓素瀾脆弱的模樣，眼神逐漸柔軟。

    戀人有人照顧，杜嘉麟換了個坐姿，眼神犀利地看向肖子曄，那模樣就像是在審問一個罪犯。察覺到他的目光，肖子曄將視線從韓素瀾身上收回，他的唇角揚起笑意，眼里的柔軟早已消失在深邃的漩渦里。

    先發制人，杜嘉麟毫不避諱地直視他的眼，開口就確立了自己主人家的地位：無故闖入，我已經可以報警了。

    肖子曄臉上笑意未變：我是受人所托。他看向韓素瀾，對不對，乖寶？

    韓素瀾將臉埋在艾子言懷里不肯抬起頭，杜嘉麟看了她一眼，握住她垂落在身側的手，截過了話頭：她不想再看見你。你可以走了。

    雖然還是對肖子曄私闖民宅這件事很不滿，但韓素瀾現在的狀態讓他很擔心。反正這家伙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小瀾好像也知道，那之后再追究這件事也是一樣的。

    他的逐客令太明顯，讓斯洛克兄妹都倒吸了口涼氣，不安地往后縮了縮。杜嘉麟的名字他們早就有所耳聞，但那種在新聞上聽到的名字，遠遠不如真實接觸過的肖子曄讓他們感觸更深。

    他們可是親眼見識過的。他對付敵人的手段。

    那人本是身價千萬的富豪，一覺睡醒，發現自己所有的資產都被凍結，老婆和他離了婚，情人也卷錢跑了路。在短短一夜間，幸福的生活就盡數崩塌，最后只能在絕望之中走上末路。

    而起因，只不過是肖子曄要對付Strbird，找他談合作，兩方沒有談攏。嫌他擋路，肖子曄就吞了他的資產，當作禮物送給了斯洛克家。

    所以他們才對杜嘉麟直白無情的態度感到驚訝，在他們的印象里，凡是和肖子曄認識的人，都不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生怕哪句話觸怒了他，最后落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雖然肖子曄看起來沒有生氣，但莫莉知道，他現在已經很不愉快了。她有些擔心自己的朋友，同時也對唐突的杜嘉麟沒了好感。

    我當然可以離開肖子曄慢條斯理地開了口，如果乖寶親自開口的話。

    作為杜嘉麟的情敵，他很清楚男人現在的想法。但他是哪種會滿足別人心愿的人嗎？

    他當然不是。

    見他再次提起韓素瀾，杜嘉麟剛壓下去的火氣蹭的一下又冒出了頭。他沉下臉，這次的態度比剛才更不客氣。

    你聾了？我說了，她連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肖子曄根本不為所動：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不需要我？

    我的意志就是她的意志。杜嘉麟得意地揚起下巴，這問題正是他想聽到的。因為我是她的男友、將來的丈夫、孩子的父親她今天早上當眾宣布的。

    被這樣直白地捅了心窩，肖子曄的笑容也冷了下來。他不再開口，卻將目光轉向韓素瀾，像是在等待著什么一樣。

    杜嘉麟冷著臉往旁邊挪了挪，試圖擋住他的視線。一直將頭埋在艾子言懷里的韓素瀾卻動了動，從男人的懷里抬起頭，在艾子言憂心忡忡的關切目光中，她換了個姿勢，仍舊依偎在他溫暖的懷中，冷漠的目光卻投向了肖子曄。

    童杉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