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故人

    鑰匙轉動鎖孔，肖三推開褐紅色的鐵皮門，濃郁的血腥味順著風飄過來，逼得韓素瀾后退了兩步。

    她臉色蒼白地看著黑暗的長廊，有種現在、立刻轉身就跑的沖動。

    肖子曄抬起手。

    他右手腕上戴著一個銀制的鐐銬，和韓素瀾手腕上的焊在一起。中間的鏈條大約有一米長，松松垮垮地半垂在兩人中間。

    有我在呢，怕什么。

    韓素瀾大概已經猜到了里面是什么東西。

    她垂下眼，隱藏住眼中的嫌惡，乖順地走到肖子曄身邊：這種地方，能有什么好玩的？

    肖子曄笑著握住她的手：一會你就知道了。

    他首先邁出一步，韓素瀾緊隨其后，兩個人十指交握，相攜走進了這棟陰森詭譎的三層小樓。

    設想中的哀鴻遍野并沒有出現。走廊亮起燈，韓素瀾這才發現，道路是意料之外的干凈。如果不是空氣中凝滯不散的血腥味，這里和普通的居民樓沒有什么區別。

    她漸漸放松了下來，好奇地左右張望著。一扇扇紅漆的門隔絕了她的視線，她輕輕地扯了扯肖子曄的衣袖：我們要去哪里？

    肖子曄抬頭，看一眼寫著1123號的門牌，唇角笑意漸深：我們已經到了。

    肖三推開門。

    瞬間，一股刺鼻的腥膻涌入她的鼻腔，韓素瀾難以忍受地捂住鼻子，皺緊了眉，匆匆掃視了一眼里邊混雜的群交現場：這就是你說的好玩的？

    屋子里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他們渾身赤裸地躺在濁液斑斑的地板上，雙腿大開，身上趴伏著四五只失去理智的野獸，嘶啞的喉嚨里發出含糊不清的呼救聲。

    肖子曄拿出一條方帕，給她聞上邊熏染的清香，等她眉頭稍稍松開，才冷聲吩咐道：去把那幾個人分開，給夫人看看他們的臉。

    肖二得令，立刻領著幾個人，給幾只野獸注射了藥劑，等他們逐漸恢復成人形，又給他們套上繩索，當成動物牽走。

    兩個人一腳踹上躺在地上挺尸的人，斥罵著讓他們跪好，抬起臉來給夫人看。

    韓素瀾不露痕跡地皺起眉，克制住心里的不耐煩，看了那兩人一眼。左邊的男人很好認，就是綁架了她又開槍打傷她的腿，導致她被肖子曄捉走的男人。右邊的女人她看著有些眼熟，但可能時間隔得太久，記憶有點模糊

    她們大概是認識的。

    看見她的時候，這女人驚恐地瞪大了眼，慌里慌張的低下頭，躲躲閃閃的不敢看她。然后她就被人扇了一耳光，有人惡劣地一腳踹在她被精斑涂滿的下體上，叫罵著要她跪好。

    透過那紅腫的臉，從她萎靡的神色里，韓素瀾竟然讀出一點眼熟的怯懦和清純，還有她自以為隱藏得很好，但濃烈到根本藏不住的恨意。

    這個表情這個表情

    她睜大了眼睛。

    白素素？

    她認出來了。

    女人的身體先是一僵，然后她抬起臉，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扶著地板，重重地磕下去。

    當初的事我也不想，可是如果我不告訴她，她就要殺了我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您饒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白素素心里很清楚，這個把自己抓過來的人，是個根本不聽人說話的冷血怪物。她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就只能從韓素瀾這邊找突破口。

    雖然不清楚他們是什么關系，但應該單純不了吧。那緊扣的十指，一人一個的鐐銬，還有那赤裸刺眼的吻痕她忽然覺得很諷刺，她為了能讓杜嘉麟多看自己一眼，機關算盡，最后還淪落到這步田地?？赡莻€唯一有本事做她情敵的女人，竟然轉身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還和他有了不正當關系。

    這就是命么？她活該千人枕萬人騎，而她呢，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有人把星星和月亮摘下來，送到她懷里。

    對韓素瀾，白素素忽然嫉妒不起來了。

    嫉妒，是對地位相近的人才有的情緒?？身n素瀾已經，不是她耍點小心機就能踩下去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