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陳軍看著蕭冬書與蘇沐勾肩搭背的走了,一臉陰郁。 “蘇二嬸兒,我來蹭飯了?!?/br> 蕭冬書將帶過來的點心交給蘇母。 “這是甜食,我也不愛吃,二嬸兒給您和小妹嘗嘗?!?/br> “誒,簫同志干啥這么客氣,”蘇母很不好意思,不過幾次接觸下來也明白簫冬書的性子,于是趕緊道,“我剛燉了菜,你可得多吃點啊?!?/br> 蘇曉一出來就看到過來蹭飯的蕭冬書,驚訝了一下,倒也沒什么別的反應。 “蘇曉同志?!?/br> 蕭冬書一臉陽光燦爛地打著招呼。 蘇曉點點頭算是回應了,拐進灶房給蘇母幫忙去了。 一直忙活到晌午,總算是吃飯了。 上了桌,大家也都沒客氣,就當蕭冬書家里人一樣,該吃啥吃啥,還說啥說啥,蕭冬書也不客氣,跟蘇家人也早都熟悉了。 上次一起在知青所吃飯的時候,大家一直說說笑笑的,蕭冬書倒是沒注意到蘇曉,這次人少了,蘇曉就坐在他對面,蕭冬書可是被她的飯量嚇了一跳。 這…一個漢子估計也沒有她吃得多啊。 正忙著填飽自己的蘇曉也注意到了蕭冬書在看她,抬頭一看,果然是,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那么驚訝干啥?不就是吃的多點嘛。 蕭冬書一看自己被發現了,清咳著低頭喝了一口湯,果然好喝。 “誒,蘇實,你和蘇沐去把那根木頭劈了,劈成薄片,就按桌板那個厚度切?!?/br> 吃完飯,蘇曉去刷碗了,蘇母還得把昨天的兔子給收拾了。 “蘇二叔,我干點啥?”蕭冬書也不能吃白食。 “冬書同志你跟著我把這個舊桌子拆了?!?/br> 幾個人敲敲打打一上午終于是把新桌子做好了,還得晾幾天,去去桌子的濕氣才行。 做完這些后,也沒啥事了,蕭冬書和蘇沐就偎著椅子里把那本書看完了,不時的還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 蘇曉在屋里跟蘇母學著縫衣服,以前的蘇曉也是,下地干活做飯洗衣啥都行,但是就是做不了這針線活,一拿針就往手指上捅,開始蘇母還讓蘇曉學來著,可是后來看著蘇曉確實不是做針線活的料,就也不逼著她了。 可是今個也不知道怎么了,蘇曉非要跟著越縫衣服,這手指頭都扎了好幾下了,也不說停。 蘇母看著蘇曉那幾個紅腫的手指頭,心里喲心疼的不得了,說了幾次也沒用,只能是一次又一次的告訴她那針怎么穿過來。 蘇曉也不知道咋地了,以前那刀槍棍棒自己在手里都玩似的,可這小小的繡花針還真就不聽話,越不聽話越想好好用它,蘇曉是跟它卯上了。 張紅在院里問過蘇沐了,蘇曉正在屋里呢,正好自己也是過來問蘇母些針線活,倒也是巧了。 三個人在屋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除了蘇曉不時的拆掉線之外,倒也是還挺安靜。 地里的草還沒拔完,今天隊長安排了好些人去拔草,自己去了縣里拿藥,就讓記分員的頭帶著下地去了。 副隊長平時還得在村會處理點村里得零碎事,隊長不在的時候更是得在村會坐鎮了。 文娟今個沒事,正打算去知青所找張紅嘮會嗑,順便再試試蕭冬書,看看這個榆木疙瘩到底能不能開竅! “喲,這不是文娟嗎?這是去哪???”張翠翠剛從村會出來就看到一臉蕩漾的文娟,看著她開心就不舒服,不損幾句就不開心。 文娟看了她一眼,撇撇嘴,沒理她,這個蠢女人,就會沒事找事。 “別走啊,文娟同志,我看你這方向是去知青所吧,又去找蕭同志啊,嘖,你這成天過去,人家說不定都煩死你了,真是不知羞恥!” 張翠翠最看不慣文娟那一副清高的樣子了,去勾搭漢子還裝什么裝! “你…!” 文娟臉色通紅,“張翠翠!你給我把嘴放干凈點!別吃了雞屎盡放屁!” 文娟一時著急,也顧不得優雅了,嘴里直接噴著平時村里大娘的臟話。 張翠翠倒是被罵的一愣,文娟啥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 “嗤,當□□還想立貞節牌坊!” “張翠翠!” 文娟氣的身體發抖,抬起來的手指都不住的抖著。 “呵,你還想打我不成?” 張翠翠繼續刻薄道。 “嗤!” 文娟突然冷靜下來,對著張翠翠嗤笑道:“你又能好到哪去?當初背著蘇沐給他戴綠帽子的不是你?放著知書懂禮的蘇沐不要,倒是去貼著大字不識一個的柳虎!也不知道這個粗漢子是怎么把你伺候的舒服了!” “文娟!我打死你!” 張翠翠一臉跋扈,上前狠狠地抓著文娟的頭發就不松開了。 文娟雖然沒她力氣大,但也是在地里長大的,哪能就由著她打,隨即也扯著她的頭發,嘴里罵著,手上也使勁。 倆人就在這打了起來,撲閃撲閃的在地上揚起來一片灰塵。 “誒,這誰啊,咋還打起來了,”蘇大木整好從老爹家回來,就看著倆人打的激烈著呢。 “文娟同志?誒,這快別打了,別打了!”一看是倆女同志,蘇大木也不好上去拉,只能是在一邊勸著,可是倆人打的正激烈,哪能聽到別人的勸。 這可咋辦啊,蘇大木在一邊著急,剛巧李小蘭和她娘也過來村會這邊,蘇大木趕緊給喊過來把這倆人拉開了。 文娟清醒了一看有人過來,立時就哭了起來,抹臉的時候還不忘了整整頭發,扯扯衣服。 張翠翠還沒出完氣!還想沖上去時,被李大娘使出渾身勁才把她扯住。 “你個狗/娘養的,就是沒男人要你!自命清高的賤/貨…” 張翠翠過不去,嘴也不閑著,啥話臟罵啥,實在是不像一個沒出嫁的姑娘。 李大娘聽著都皺著眉頭。 副隊長一直在村會里坐著呢,本來倆人打架這動靜他還沒聽著,業沒在村會正門口,他在屋里坐著自然是聽不著,可是剛才蘇大木往這邊叫李小蘭母女的時候,趙成就聽見了。 隱約聽著像是誰打架了,趕緊就放下茶缸子跑出去了,這出去一看,不得了,打架的還是隊長的閨女。 “干什么呢!???在村里打架,我看你們是反了天了!都給我進來!丟人現眼!” 趙成把幾個人直接帶到村會了,先讓文娟和張翠翠在一邊站著! 一會功夫就打發了李小蘭母女和蘇大木。 這才有功夫處理她倆的事,“說吧,是因為啥打架!” 倆人聽著這問話,但是難得的對視一眼,也都知道這打架的原因是不能說了。 張翠翠性子急,一想到自己不能讓文娟揭了老底,就趕緊嚷嚷:“我就是看她不順眼,長的一副寡婦樣,還整天凈是事兒!” 文娟也不辯解,就任由張翠翠罵她,用多難聽的話她都沒反駁一句,就是低頭捂著嘴哭著,也不出太大的聲,就是一直抽泣著,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掉。 趙成頭疼的要死,這事,咋辦,一個一張嘴就罵人,一句好話沒有,一個一聲不吭,就在那哭。 以前知道隊長家的閨女潑辣,可沒想到竟然到了這份上,都把文記分員欺負成啥樣了! “副隊長,我過來送昨天的鋤,放在倉庫里了?!?/br> 趙成剛訓了那二人兩句,就聽到院子里有人喊他。 還想著到底是誰呢,來人就進來了,正是陳軍,來送昨天借回去用的農具。 陳軍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見到文娟,此時,文娟正哭的梨花帶雨,只小聲抽泣著的她跟邊上罵罵咧咧的張翠翠一比,頓時讓陳軍覺得心疼。 “陳軍同志啊,來送鋤的?” “嗯,副隊長,我都放到倉庫里了,一共三把?!?/br> 陳軍轉過頭,狀似不經意看到了墻跟的兩個人,“這不是文娟同志和張翠翠通知嗎,怎么了這是?” “沒啥大事,她倆拌了兩句嘴,我開導開導她倆,這也剛完事了,正好你們一起出去吧?!?/br> 趙成擺擺手,示意幾個人出去。 張翠翠狠狠地跺跺腳,瞪了文娟一眼就走了。 文娟倒是柔柔弱弱的跟趙成打了招呼才走,陳軍看著文娟出去了,也趕緊追出去了。 “文娟同志,”陳軍叫住在前面走路身體都有些發晃的文娟,“文娟同志,你沒事吧,” 陳軍虛虛抬著手,要扶又不好意思扶。 文娟停下腳步,虛弱的看著陳軍,陳軍長的也是四方大臉,濃眉大眼的,此時笑的也是一臉陽光,“陳軍同志,我沒事?!?/br> 文娟又對著他虛弱的笑了笑,點點頭。 “文娟同志,到這邊坐坐吧,你休息一下,我用擔心你會撐不住了?!标愜娭钢贿叺臉錁蹲?,心跳得飛快,還是第一次和女孩子這樣講話。 上輩子,陳軍可是在村里有一番大作為的,算是知青的領頭人了,也是最早一批返鄉的。 而且,這個陳軍看著可比蕭冬書知趣多了。 這樣一想,文娟也不拒絕,順著陳軍的話就坐下來了。 “我就是剛剛有點嚇著了,也沒什么大事,坐在這緩緩就好了?!?/br> “我前些日子見過那個張翠翠同志,看著她跟一個男同志拉拉扯扯的,很不像話,文娟同志,這樣的人,你就別理她了,別因為她生氣,氣著的還是你自己?!?/br> 陳軍也坐下來,不過也知道離得文娟遠一些。 他哪見過張翠翠和什么男同志拉扯,就是聽別人叨咕過幾句記住了罷了,現在還正好派上了用場。 “我…我倒不是跟她生氣,只是她說的話實在是太讓人難過了,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的,她怎么能這么說我呢!” 文娟越說越難過,眼淚又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文娟同志,你別哭了,哭多了對眼睛不好!”陳軍從襯衫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遞給文娟。 “謝謝…謝謝陳同志?!?/br> 文娟抽噎著,“我本就是咱們隊里的記分員,前些日子上工的時候,我是怕你們幾位知青同志有哪里不懂的,就勤往你們那邊跑了幾趟。 “怎么就讓她說的那么難聽,我怎么就是扒著蕭冬書同志了!你們都是城里來的,看不上我們這鄉村丫頭,可是我們也沒有上桿子去糾纏你們??!怎地這流言就傳開了?!?/br> 文娟說著,又沾沾眼淚,繼續道:“昨個傍晚,我瞅著蕭冬書同志過來了,本來是打算給你們知青幾個人都做雙鞋子,看著你們穿城里的鞋下地也是不舒服,可是被蕭同志拒絕了不說....” 說著又抽噎了起來,看得陳軍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