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要去見證最后一幕嗎?鐘離無視了溫迪有意無意的挑釁,他朝幽篁伸出了手,北國銀行有人在等著我們。 北國銀行?幽篁重復了一下這個地點,她歪頭思考了一下,可以。 那么我就先不去了。溫迪隨手拽走了幽篁的發帶纏到了自己的手腕上,我在城門那里等你吧。 看樣子摩拉克斯也有話跟幽篁說,這個時候他還是不打擾的好。 幽篁順手捋了一下頭發,滿臉無語地看著他邁著輕快的步伐漸漸走遠。 沒想到你最后接受了他。鐘離與她并肩往北國銀行的方向走去,路上貌似閑聊一樣地開口,那個酒鬼詩人不太適合你。 總也比你適合吧。幽篁嘲弄一句,他至少陪了我兩千多年。 我并沒有得到陪你的機會。鐘離說著,那時魈前來告訴我,我才知道你已經走了。 留在這里給自己找不痛快嗎。幽篁眼皮也不抬一下,冷言冷語,非要逼著我說我不討厭人類但就是討厭你?摩拉克斯竟然是會自己找氣受的性格? 那時的事抱歉。又回到了之前討論的話題,幽篁沒有告訴他懲罰是什么,只說等到一切結束,就輕巧地推開了他。 到北國銀行了。幽篁停下腳步,抬頭看,今天北國銀行門口沒有人守著,大門洞開,里面富麗堂皇的裝修盡收眼底,幽篁也不是沒奢華過,不過幾千年前的富貴和現在相比還是不一樣,現在不管是已經被炸成廢墟的舊王都還是溫迪身邊都很窮啊,連酒都喝不起。 真有錢。冷漠如她,都不由得隨口感嘆一句。 但是也沒有什么具體可以感嘆的,她的目光直接忽視了達達利亞,定在了那個身形高挑的女人身上。 哦?竟然是熟人了,好久不見,你還活著啊。對方掩唇輕笑,艷麗的面龐生出一段嫵媚,可惜在場的兩個男人都與瞎子無異。 女士。幽篁慢悠悠地念出了她的稱號,真可惜。 可惜什么,雙方心知肚明。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活下來的,難不成又是靠你那點勾引男人的小把戲?女士邁著妖嬈的步伐走過來,彎腰挑起了幽篁的下巴,哎呀,也對,我確實聽到了屬下匯報當時蒙德城的白堊之子出現了,聽說竹筍的天性是依靠灌溉生長,呵呵,不知道你們在山上或者怎樣的生活?你身邊的巖神大人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幽篁皺起眉,還沒開口反駁,鐘離一伸手搭著她的肩膀把她攬到懷里,順便脫開了女士的手,如此寒暄,怕是有失至冬國的顏面。 巖神大人看來還對昔日故人留有舊情,就是不知道這舊情摻雜了什么樣的成分呢?女士笑容更盛,該不會也是所謂的,愛情? 幽篁本來想推開鐘離,他搭在她身上的胳膊簡直像是堅不可摧的鎖鏈,她只好氣悶地保持這個被護住的姿勢,她確實也衰弱到沒有再和這些拿了冰之女皇賜予的能力的家伙打一架的力量了。 無聊的對話到此為止。達達利亞終于開口,他看起來依舊是無所謂地笑著,眼中卻毫無笑意,你應該告訴我是怎么回事了,女士,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這位鐘離先生,他到底 我奉女皇的命令,依照契約來取走巖神的神之心,有問題嗎?女士掃了他一眼,哦,對了,感謝你在璃月的種種作為,合作愉快。 巖神?合作?你管這叫合作?達達利亞簡直要被氣笑了,他轉頭看幽篁,我說,山鬼夫人,啊,不對,幽篁,你不會也是一開始就知道巖神沒有死吧,拿著巖神故意想要透露的消息來與我交易? 我說了,我沒有和你交易,這是我來北國銀行做客的禮物。幽篁看了看鐘離,刻意地躲了他一步,才繼續說下去,你自愿的。 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我是不是中毒了。達達利亞扶著額頭苦笑。 怎么連你也女士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不及說什么,她轉頭看向門口,又有熟人來了? 空帶著派蒙走進來。 派蒙一個個數,好多人,鐘離,竹里,公子,還有女士?! 哦?是你們啊,蒙德城見過一面之后,有好好記得我的名字嘛,還是說因為眼睜睜看著我奪走朋友重要的東西又差點殺了喜歡的人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太深刻了呢?女士輕慢地笑了起來,越來越覺得遺憾了,如果我當初殺了這位山鬼,你看我的表情會不會更加憎恨呢。 空直接握住了劍柄。 那時候?鐘離低頭詢問,幽篁面無表情,我和阿貝多度過了愉快的幾天。 但她身體的崩壞確實是從那時開始的。 說不討厭這個女人是不可能的,她現在已經恨屋及烏到整個愚人眾都很厭惡,只不過她很好奇接下來會怎么發展。 其實無外乎就是鐘離巖神的身份,以及交付神之心的過程,幽篁看得無趣,打了個哈欠,轉身就要走,卻被鐘離強行挽留,走都走不了,她只好強壓著不耐煩問達達利亞,你們這里有坐著的地方嗎? 達達利亞顯然也不想再聽,他一攤手,跟我來吧。 她不客氣地直接跟上去,達達利亞放緩了腳步等著落后了兩步的幽篁走上來,兩個人肩并著肩,我說,你可真是空手套白狼。 我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 到這個時候裝傻也太過分了,我果然很討厭陰謀詭計。達達利亞抱怨道,到最后居然只有我被蒙在鼓里,做了這么一場吃力不討好的戲。 你和空打得不也很開心?幽篁反問,空是個很強大的對手,我還以為你能夠滿足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我也很好奇傳說中的山鬼夫人的能力會是如何強大,要來和我切磋一番嗎?達達利亞的臉上又揚起燦爛陽光的笑容,幾乎能夠看到他眼中狂熱的光芒。 我累了。幽篁坐在舒服的躺椅上,慢慢闔上雙眼,過了幾分鐘卻沒有睡著,她能夠感覺到身邊有人蹲下來,達達利亞把腦袋湊到了她的腦袋邊,說實話,我對你很感興趣,如果我邀請你和我一起回至冬國,你的回答會是什么? 你們在干什么?!門外傳來中氣十足的聲音,派蒙沖進來趴在幽篁身上,竹里你快醒醒!有變態在打你的注意! 幽篁嗯了一聲,他中毒了,派蒙,不用管。 派蒙是過來問她是不是要走的,幽篁沒說話,只是摸了摸她的頭,派蒙,謝謝你,也替我謝謝空。 被空喚醒又被他照顧的那段日子,確實是很美好的回憶,只可惜空終歸是旅行者,他和熒現在還不屬于這個世界,一個沒有未來的人也不應該再和他們有什么糾葛。 這個送給你。她突然想起來什么,拿出一顆種子放到了派蒙的手心。 哎?這是什么?派蒙好奇地捏著那個種子看。 是吸血藤蔓的種子,你埋到土里澆三滴水,然后默念我是主人聽我號令三遍,它就會聽你的話了。她隨意地解釋了一句,不需要的時候在藤蔓上放火,就會變回種子了。 哇哦好耶! 送走派蒙之后,幽篁真的陷入了短暫的淺眠中,這一次夢到的是在坎瑞亞的經歷,把心臟給了那時還不是阿貝多的阿貝多之后,她變回了種子,這是最后一次,再次醒來時她的封印將土崩瓦解,什么也不能夠再次限制她的力量。 而在那之前,要考慮的問題是她變成的種子,當然其實也不需要考慮太久,種子被熒收起來了。 熒是一個很好的伙伴,重視情感,能力強大,性格活潑又不是冷靜,她在舊王都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她是破局的關鍵所在。 她半夢半醒之間,看到了坎瑞亞的覆滅與熒的痛苦,但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她叫醒了她從前提起的沉睡中的兄長,兩個人一起準備離開,然后突生變故,熒只來得及把種子扔給空,在那之后是她被迫和空待在一起封印了五百年。 她親眼看著一個文明的毀滅和滅亡,在七神的cao控下。 她突然從夢中驚醒。 又做噩夢了? 就像從前每一次驚醒的時候,鐘離抬手順著她的后背拍了拍,不用怕,我在你身邊。 幽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他許久,抬手抓住他的領帶,把他往自己的方向用力拉過來,你不能忘了我。 她狠狠地咬住鐘離的嘴唇,直到嘗到了血的味道,她也沒有松口,反而故意用牙齒廝磨著傷口,近距離觀賞著面不改色的巖神,她奇怪地笑起來,笑容中充斥著惡意,你不是問懲罰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能忘記我,你要永遠記得,你選擇了人類,你放棄了我,啊,抱歉,沒有責怪你選擇了人類的意思,我只是在表達我的痛恨,懲罰就是我直到死亡,原諒了一切,我都不會原諒你。 鐘離手貼著她的背擁住她,平靜地應下來,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