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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惋惜."不知他會喜歡哪家的女子?"這番表白竟是需要借她人的身份出口:"月照琴心.""什么?"這話太小聲,廣白沒有聽清,但是身后的衛照芩卻嚇得摔了錦盒.第二十七章:道士八月二十九是崔老夫人的六十大壽之日,大戶人家的酒席鋪張浩大,宴請了周邊諸城的大小官員,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十里八鄉的親戚好友.這一日,崔府的門檻差點沒踏爛.常陽最大的官便是趙有為,平日與崔府交好,因著趙雪喬之事,臉上無光不敢出現.前頭人聲鼎沸,熱鬧不已,莊昔翯在后門呵欠連連的等著人.沒讓他等多久,果真見到一名發裹道巾,蓄著胡子,穿著洗得發白的窄袖灰袍,腰間掛著葫蘆的中年道士搖搖晃晃的往這邊走來.莊昔翯只是打量著,并沒有隨便靠近.那道士的腳步浮空得像是走在云端,眼看著每次快要跌倒時卻安然走動,將倒不倒.不錯的輕功嘛,此人到底是何人,小芩要我找他做什么?后巷也有進進出出的下人,有人要上前驅趕道士,他的身形閃忽間躲開,一下子出現在那人的身后."誒,你這臭道士,崔府今日大宴,不是你乞討的地方!"下人轉身去抓道士,還是沒有抓到."呵呵……"道士爽朗的笑,拔下腰間的葫蘆,不輕不重的敲了兩個男子的頭."認真看看你爺爺是誰."兩個男子努喊,人群一擁而上,眼看氣氛就要打起來,旁觀已久的莊昔翯才走過去解圍,"讓一下,這位道長身手了得,是我六扇門請來護航老夫人宴席的."道士看了他一眼,還是"呵呵"的笑著,"小兄弟,為何要幫我?""道長的酒未免過香了,還未曾聞過."男人之間的相交,最容易不過是濃酒,恰好莊昔翯也好這一口.道士一聽,果然來了興致."我這個是醉鄉樓十年精釀的陳酒,這酒味道剛烈,不會喝酒的人一嗅即醉,會喝酒的一口醉得不省人事.""道長果真本事,這酒就八埕都能弄上一壺."這酒奇貴,一壺十兩,俸祿百兩余銀一月的莊昔翯倒不是消費不起.只不過單身青年無牽無掛,生活是吃喝玩樂的瀟灑,對存錢概念淺薄,這個月的俸祿買了個平安扣,便無多余錢銀剩下了.故此這酒出窖時,莊昔翯可是眼巴巴了好久."不瞞你說,這八埕酒如今皆在貧道手上."平平無奇的道士突然語出驚人,饒是見多識廣的莊昔翯也不由得驚訝萬分."看來道長乃是不簡單的人物呀,晚輩失敬失敬.""呵呵……不過是個縮頭烏龜."道士撫著胡須,"闊別常陽十五載,醉鄉酒足夠讓貧道此次返鄉回味萬千."十五載、崔府、道士、中年人,這些信息聯系起來,莊昔翯立馬就猜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閣下是崔英崔前輩?"道士的笑容收回,緩慢吐道:"莫問."莊昔翯來崔府查探這么久,自然也清楚崔府的陳年往事.崔英年少好武,無心經商,總是花大價錢尋訪各路江湖好手拜學,惹來不少是非.江湖多有驚險,崔老夫人屢次阻攔,導致母子關系長期僵硬.后來崔英娶妻生子之后,也并未收斂,越發沉迷武術.甯西雁為了討好丈夫,并未加以阻止,是以崔老夫人不喜這個媳婦.直到崔英遇到了一名喜歡的女子,那名女子是個美貌伶人,俊美多金的崔英在一眾狼虎追逐中勝出,兩人情投意合,心心相惜,便納回了家中.郎情妾意的日子并沒有過多久,小妾一直活在大房的壓迫下,凡事刁難,先是孩子流產,后連性命都沒了.小妾死的那天,老夫人正好把崔英珍藏多年的秘籍都扔進了湖里喂魚.崔英兩番沉重的打擊之下,整日癲癲狂狂,最好留下一紙離書,出家當道士去了.這一走便是十五年,多年來閑云野鶴,從未有一封家書回至.這反應八九不離十了,莊昔翯識相的不再追問.道士卻很快回復常態,捋了一下黑亮胡子,把酒葫蘆遞給他."小兄弟,要不要嘗下醉生夢死的滋味.""當值期間不能與酒打交道,況且我這手負著傷,大夫更是囑咐不能沾酒.怕是要辜負道長這番美意了,江湖好相逢,日后若是再有機會,定然與道長大醉為快."莊昔翯為難的抬起裹住厚厚綁帶的右手掌."無妨無妨."兩人正聊得正歡,卻聽到一道低沉的男音插入:"父親,宴席快要開始了,請移步往前堂."崔英愣了下,轉頭去看說話的人.他早就察覺有人靠近,只是沒有料到竟是多年未見的親生兒子.眼前英挺的俊美男人何其陌生,那冷淡的神容,深邃不明的眼瞳不再是那個抓著他袖子,睜著一雙清澈大眼睛的抓髻小孩童.世事無奈,十五年的離別就像是一場輪回,最親近的兒子還沒有保護就已經長大,錯失了本該屬于為人父者的責任和歡樂.他何曾不悔恨過,可又有誰懂他心中的郁結難解,那唯一懂的人已經仙去了.莊昔翯措不及防和崔蘊行近距離的打了一個照面,兩人目光無來由的緊緊對迫,相互打量."蘊兒……"崔英心潮澎湃激動,眼睛都憋紅了,把手搭上崔蘊行的肩膀.幸好,他沒有躲."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崔蘊行沒有任何波動,如同冷眼旁觀別人的生活."甚好."崔英從沒有試過這么糾結,躊躇好一會,才問:"你可是在怪我?"崔蘊行只是溫淡的道:"事已至此,怨恨皆是沒有意義."一語驚醒夢中人,崔英沒有想到這句話會是從自己拋棄多年的兒子口中吐出.這么多年了,母親已老,兒子長成,妻子守候了半輩子,時間還不能沖淡當初的怨恨嗎,如果放不下又何必回來?前院的里,送禮賀壽的人流進進出出,一片歡聲笑語.衛照芩送上了壽禮站到一邊等候,身后卻響起了一陣區別于此時熱鬧的喧鬧吵聲,引起了室內所有人的注意.就在所有人的引頸探看中,只見崔蘊行和一個面容漆黑的中年老道士一同跨步進屋,身旁圍了好些下人.衛照芩不知怎的,一眼先看到的是那個高挑的身影,莊昔翯也掃視過來,她略不自在的撇開眼.莊昔翯見沒有人留意,更加肆無忌憚的盯著她不放.她今天穿了一攏淡紫裙擺鋪著細碎茉莉的廣袖長袍,發髻高梳起,插著平日常見的那支步搖,珰佩潔凈,描了精致的妝容,美如仙姿.坐在椅上的崔老夫人半瞇著眼,直直的盯著兒子和孫子走近,屋子里霎時有些安靜.崔英端正的站著,和崔老夫人對視了半晌,倏地跪下."不孝兒子來給母親請安了."崔老夫人臉色大變,身體有些抖動,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