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完就跑真刺激
睡完就跑真刺激
長島的冬天總是很漫長。 駱程出門的時候不到四點,外頭灰蒙蒙的,這一周都是陰天,昨天夜里還下了雪,駱程戴好圍巾手套后又看了一眼廚房里的鍋,調到最小火后拿了鑰匙出門。 從家到JFK機場差不多要一個半小時,今天路上還有點堵,駱程在紅燈間隙看了一眼手機,導師發了郵件祝大家圣誕快樂,并說休息兩周。 駱程大喜,敲了圣誕快樂回過去,感覺瞬間松了一口氣。她本來還擔心不知道怎么給老板請假,現在看來不用想借口了。微信群里也是一片熱鬧,一群頭禿的phd在慶祝假期,博五的師兄說今年老板人逢喜事精神爽,連假都比往年多放了一周。 這話倒是真的,老板今年三十八歲,申請tenure成功,從此進入可以躺平的人生階段,估摸著要圣誕節帶老婆孩子出去度假。實在是年少有為,駱程想,不知道我啥時候才能走上人生贏家。 到機場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駱程收到微信說正在排隊出來,回了好的之后開始沿著路繞圈,等她繞到第三圈的時候看到一個穿駝色大衣的男人站在廣告牌前,駱程緩緩停在他旁邊,男人把行李箱放到后邊,鉆進了她的迷你cooper。 你自己調調座位。 好的。陳嘉樹笑笑,把座位往后拉調到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路上堵車了? 駱程握著方向盤,余光掃到了他的側臉,下巴上有淡青色的胡渣,一雙眼睛卻漂亮的過分,長途飛行并沒有讓他變得疲憊,反而有一種落拓不羈的美感。 這是一張駱程從十六歲就喜歡的臉,從高中到大學,再到博士,她的少女時代從他開始,到他結束。有相當長的時間里駱程試圖逃脫,距離拉長,關系疏遠,有幾次她甚至以為自己成功了,但是只要陳嘉樹出現,她就無計可施。 不過長得好看有屁用,還不是在我的小車里伸不直腿,駱程心內吐槽,堵了一會兒,趕上晚高峰了。 陳嘉樹笑笑,伸長胳膊繞到后座,毫不見外地拿了一塊cheesecake。 駱程有點無奈,那是我的晚飯。 陳嘉樹張開嘴,我給你吐出來? 駱程被他這種混不吝的氣質郁悶到,皺著眉頭不說話。 陳嘉樹慢條斯理地吃完,又拿紙巾擦干凈手,悠悠地說:我覺得你長白頭發了。 駱程看了一眼后視鏡,作為一個女博士,不禿已經令周圍人相當羨慕,至于有幾根白頭發,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況且她剛看鏡子也沒有發現。 我沒有。 陳嘉樹不置可否,你回去自己看看。要不要我開? 駱程就等這句話,聽到之后立即同意,并拐進了旁邊的加油站。 兩個人順利完成方向盤交接,場景變成了駱程在副駕吃cheesecake。 我糖放少了。駱程吃了幾口看了一眼導航。 你都吃蛋糕了就別在乎那點糖,陳嘉樹笑了,偶爾吃一點不胖人。 別走495了,太堵了。 結果347更堵,兩個人到駱程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了,陳嘉樹一進門就聞見一股香味,走到廚房看著了鍋里燉的排骨,駱程摘了圍巾洗了手,拿出兩個小碗盛湯,陳嘉樹喝了一口后又從鍋里夾了一塊rou,你燉得沒有腥味,怎么做的? 每一個留學生都經歷過豬rou怎么燉都有腥味的階段,陳嘉樹上大學的時候靠濃油赤醬解決,加辣椒加黃豆醬加料酒,北美這邊的豬rou不放血,清湯似的燉法總是有股淡淡的腥味,陳嘉樹折騰了幾次后干脆改變了策略,下館子解決所有問題。 但是駱程顯然掌握了一門技術,她有點得意地笑,像只饜足的貓,我昨天去costco看到一大排骨頭,買回來放冷水里泡一天一夜,早上焯水,加蔥姜蒜爆香,小火煨著,倒半瓶伏特加,加玉米和胡蘿卜,一小勺糖,燉上就行。 陳嘉樹哦了一聲,又夾了一塊排骨,豎起大拇指,新東方歡迎您。 駱程打開冰箱拿出小餛飩,你酒店訂的哪? 我在你這湊合一天不行嗎?陳嘉樹吃完排骨后找了懶人沙發坐下,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打了個哈欠,反正明天就去DC了。 駱程加了骨湯煮餛飩,昨天包了一堆,她室友回國了,現在小公寓里就她自己一個人吃飯,常常是做一周的量凍起來,陳嘉樹睡這倒也不是不行,那你睡沙發。 等雞湯餛飩煮好的時候外邊下起雪來,駱程默默吃,陳嘉樹挑湯里的雞蛋絲,兩個人看著外邊的雪飄下來。 你來干什么?駱程有點困惑。 陳嘉樹今年大部分時間在北京,這次只上飛機前給駱程發了個微信說讓她來接,別的什么也沒說。 來看看你。陳嘉樹看著駱程的眼睛,順便跟你求婚。 駱程沒說話。短暫的驚愕之后她有點明白了,這是家里的意思。 陳嘉樹知道她反應過來了,也就沒有再過多解釋,只說你可以拒絕。 駱程拿著碗站起來走到洗手池邊,水龍頭開到最大,刷到最后一個勺子的時候仰起頭笑瞇瞇地問:那我能養只貓嗎? 陳嘉樹也笑了,沒問題。 半夜十二點駱程醒過來,走到廚房去喝水的時候看到陳嘉樹睡在沙發上,他個子很高,沙發又小,腿就從上邊掉下來,顯得有些滑稽。 駱程走過去坐到地毯上,外邊的雪很大,屋里都亮了,駱程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臉,但是陳嘉樹突然動了一下,駱程迅速縮回來,他沒有醒,駱程屏住呼吸后才發現,他只是動了一下,駱程松了一口氣,她看著他的顴骨想,我當然不要拒絕你。 傻子才要拒絕這樣的青年才俊,駱程想,陳嘉樹長得這么好看,雖然根據金庸老師的說法,長得越好看越會騙人,但是我被他騙又能怎樣呢,我不過是個博四的無產階級。 聯姻又怎樣,互利共贏,我至少不會再被催婚了,駱程對著陳嘉樹眨眨眼,小心翼翼地摸摸他的手指,想早晚有一天你會喜歡我。 第二天駱程睡到了十一點才醒,外邊陰天,駱程從床上爬起來有點迷糊地去洗手間,路上看到陳嘉樹在廚房,她忽然異常清醒,緊接著就想起自己現在沒化妝沒洗臉,有點慌亂地沖到廁所,開始刷牙的時候大腦開始運轉,她拿出手機,刷了幾下財經新聞,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時候有些奇怪,不過這種事前期也不會放到社交媒體,她心里掂量了一會兒,決定享受這種啥也不知道的快樂。 洗漱出來后發現陳嘉樹已經做好了飯,雞蛋餅,小餛飩,臘rou炒筍,駱程夾了一張餅,比她做得軟和,可能在國外待得越久做飯越好吃。 你什么時候腌的臘rou?陳嘉樹夾了一塊臘rou慢慢吃。像廣式叉燒rou,有點甜但不膩,色澤紅潤光亮,賣相很不錯。 烤的,駱程喝了一口湯,烤箱風干五小時,跟國內的不能比,不過也差不太多。 你下邊一周放假嗎? 駱程點點頭。 那跟我去DC辦點事。 兩個人第二天到DC,陳嘉羽來接的機,駱程老遠就看見一個牌子寫著蔥姜蒜。 駱程看了一眼陳嘉樹,陳嘉樹和她交換了一個孩子大了真是麻煩的眼神,陳嘉羽已經看到了他倆,連連招手,駱程歡快地跑過去,兩個女孩子抱成一團,完全忽略了旁邊的陳嘉樹。 去吃早茶我定了位子,給你帶奶茶了在車里。陳嘉羽摸摸駱程的頭,誰說你有白頭發,我沒看著啊。 駱程嗯了一聲,我也沒看著,可能那人眼神不行吧。 陳嘉樹清了清嗓子,陳嘉羽看了他一眼,喲,您怎么來啦? 我不來誰給你把駱程程帶來,沒大沒小的東西。陳嘉樹揉揉他meimei的頭發。陳嘉羽撇嘴,你給我弄亂了。 兩兄妹的斗嘴持續到了大紅袍,陳嘉羽拿著菜單選了幾個后給駱程,陳嘉樹拿著杯子喝茶,說這個大紅袍還不錯。 駱程呵呵一笑,陳嘉樹對于大部分茶的評價都是還不錯,作為一個公子哥兒,他樸素且自然地喜歡喝高碎,不得不說真是經濟又實惠。 陳嘉羽翻了個白眼,嘴里嘟囔了一句牛嚼牡丹。 點腸粉了沒,駱程程念叨了一路了。陳嘉樹問陳嘉羽。 點了,你還要啥? 沒啥。 這一頓飯吃得無比過癮,駱程喜歡中餐遠超過西餐,種類齊全煎炒烹炸什么都有,陳嘉羽知道她這樣,特意挑的早茶店。三人吃完駱程跟陳嘉羽回家,陳嘉樹去了公司。 關上房門陳嘉羽就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 駱程抱住了宜家鯊魚,有點警惕。 說說吧,你跟陳嘉樹怎么回事? 駱程高度戒備,沒有怎么。 睡過了? 駱程搖頭,你腦子里都在想啥? 蔥姜蒜腦子太好使。陳嘉羽話只說了一步,剩下的一半沒有說,駱程就明白了,聰明人總是想走捷徑,陳嘉樹選她結婚的原因很多,只是沒有看上她了這個考量。 我覺得你沒必要答應他。陳嘉羽擼她的狗,是個漂亮的串串,一雙眼睛濕漉漉,乖巧又可愛,天底下男人那么多,陳嘉樹不太適合你。 駱程從她的手里抱過狗,我今年二十八了,大齡單身女博士,也想歇一歇,找個男人讓他賺賺錢打打工,我好好享受一下生活。更何況,我都看上他這么多年了,怎么能讓到手的鴨子飛了。串仔你說對不對? 串仔高高興興地舔她的手指,被陳嘉羽捉住耳朵揉肚皮,你這就是中年危機,蔥姜蒜有什么好,你這么對他死心塌地? 駱程想了一會兒,他同意我養貓還能幫貓鏟屎。況且我要睡了他的話我也不吃虧。 陳嘉羽沒轍了,她看著駱程一張無辜的臉說這樣不著調的話就覺得沒救了。駱程摸摸她的頭,我總是要找人結婚的,陳嘉樹除了沒有心之外沒有什么不好。 陳嘉羽白她一眼,恨鐵不成鋼,她覺得駱程現在非常上頭,不如隨她去,可能真睡了陳嘉樹也就發現不過如此幡然醒悟,你知道蔥姜蒜沒有心還要上,真是執迷不悟。 駱程笑瞇瞇,我這是偏要勉強。 第二天沒有心的陳嘉樹出現在陳嘉羽的早餐桌上,衣冠楚楚,文質彬彬,桃花眼含情脈脈,只是看的是盤子里的爆漿西多士。 陳嘉羽呵呵一笑,你來我家干嘛? 關你屁事。陳嘉樹余光看了一眼低頭吃西多士的駱程,話卻是問的陳嘉羽,我今晚回家吃飯你去不去? 陳嘉羽懶洋洋地哼哼,不去,我剛染了頭,媽不喜歡。 那我帶駱程跟我去。 駱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和嘉羽要去游泳。 陳嘉樹循循善誘,我媽是搞科研的,你們肯定有的聊,不用緊張。 可是大哥,你這也太快了點啊。駱程一抬頭看見陳嘉樹那雙桃花眼,覺得真是美色誤人,但她依然非常堅定,我要去學游泳。 陳嘉羽應聲附和,我要教駱程程學游泳。 我教你學游泳,你晚上和我去家里吃飯。陳嘉樹看了一眼陳嘉羽,你哪來的回哪去。 駱程尷尬地笑了,我覺得我已經錯過了學游泳的最佳年齡,對吧,嘉羽你不是說咱們要去逛街來著對不對? 陳嘉樹面色一沉,就這么定了。 不過他們到底沒見成陳嘉樹他媽,DC下了大雪,駱程和陳嘉樹被困在了他的小公寓。到晚上了雪越下越大,駱程披著毯子出來喝水的時候燈滅了。陳嘉樹在客廳里很有經驗,大雪停電了。 她覺得有些口渴,明明是剛喝了水,陳嘉樹在她眼前,這是他們兩個最安靜的時刻,外邊的雪很大,有簌簌的聲音,屋里很黑,駱程只能看到陳嘉樹的眼睛,她身上的毯子滑落下來,露出了睡衣的一角。 陳嘉樹指著她的領口輕聲問,這是什么? 駱程湊過去給他看,是一只虎頭虎腦的小熊崽,她望向他的腦袋,毛茸茸的,想我就是想親親他的頭發,我就親一下。 陳嘉樹看著她靠過來,伸出手攬住了駱程的后背,氣氛太好,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捏住了他的衣角,像只小鹿一樣,濕漉漉的眼睛有點探尋的望著他。 回答駱程的是陳嘉樹揉了揉她的耳朵,安撫意義的,像是在哄小朋友,這讓她覺得有些不開心,駱程避開了他的嘴唇,輕輕舔舐陳嘉樹下巴上青色的胡茬,薄唇的人都比較薄情,不過沒關系,她只是想享受當下。 陳嘉樹在等她,看駱程究竟想要什么,他撫摸她的后背,沿著脊椎骨一路向上,挑逗地摩挲她的后頸,衣裳早已經滑了下去,黑色的內衣下是飽滿的胸部,他低下頭吻駱程的脖頸,咬了一口她的鎖骨,不輕不重,是讓人覺得會有點疼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