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我說。
滾。我說。
我調了一下息才回去,沒想到還真有個太醫在等著我也是,魏棄之料想的事什么時候有過錯不知道這位醫士是什么時候派過來的,等了多久 太醫看見我回來了,起身作揖,問我還記得他嗎前幾天夜里大半夜被叫過去給我看傷的就是他,今天他吃飽了撐的出來散散步,想起我的傷,就順便過來等了我快一個時辰,想看看我怎么樣了。 呃這對不起先生了我說。 太醫繼續笑瞇瞇地告訴我啊哪有患者對不起醫生的道理,他們這些太醫局的人受皇恩浩蕩不就是為了能在皇家需要他們的時候趕緊麻溜地爬起來干活啊,再說這次他可不是被叫過來的,是他醫者仁心,吃飽了撐的,散步順便,過來復診這怨氣真是直逼我面門 我們坐下,他可算不再陰陽怪氣了,凝神按脈,兩邊都摸完后跟我說:將軍不愧是習武之人,身體倍棒。 我說是是是您下次就跟人說嘛我根本不用順便來看看 他斜了我一眼,笑了一聲,好像我說了特別可笑的話。上次夜里忙里忙慌的,真沒看出來這醫生怪刺人的 他對我說:我說將軍身體倍棒,是說將軍底子好,沒說將軍沒問題。張嘴讓我看看。 我一愣:他如何知道我嘴里傷了? 我的表情卻讓他很滿意。太醫一副看爺我多厲害的表情。 然后他就開始說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詞,什么金木水火土陰陽的接著他大概是漸漸看出我聽不懂了,總算停下五行陰陽。他說我底子好,不治也能自己好。他問我想讓他扎幾針開點藥還是 那當然是別扎針了別開藥了讓我自己好吧! 劉十九卻板起臉來和我說:將軍別鬧了,自己好哪有治一治來的快。 又不是什么大病 千里之堤潰于蟻xue,將軍 太醫卻對劉十九擺擺手。 你們將軍啊主要是肝木不疏意思就是他平日過的不高興,不高興就讓他高興高興,不疼不癢的小事就順著他的意思來,知道嗎? 我大喜我一直都說不過劉十九,可算有個能說過她的人替我說說她了! 劉十九垂下頭。 先生教訓的是,奴婢明白了。 最后太醫還是從箱子里翻出來一瓶藥給我,說要是嘴疼得厲害就含一粒,不疼就別吃,最好別吃,這藥傷胃。 太醫走后,劉十九一副非常不高興的模樣。我喜滋滋地說:你別不服氣啊,這可是太醫,太醫說的話那還有假?你得聽??! 奴婢自然沒有懷疑庾先生醫術的意思。她去拿太醫留下的那瓶藥,打開,倒出一粒,又是嗅又是嘗。 你還懂醫嗎? 懂毒。她說。 毒死我不是正好,順了咱們大將軍的意。 劉十九放下藥瓶,看來沒毒。 她冷冷地看著我。 我是大將軍的狗,她說,但我不是做每件事都是為了大將軍,都是聽了他的吩咐。 她轉身出去了。 * 我覺得,魏棄之,真惡毒,真陰險。這嘴里的傷,不重,卻忒麻煩,又難受,叫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第二天早上,瞧見劉十九這小丫頭居然還板著一張臉,給我盛粥。 這都過了一晚上了還記恨我嗎,怎和魏棄之一樣心胸狹窄 我不喜歡干什么事都有人在旁邊侍候,隨時準備過來替我干的感覺。所以之前,劉十九就跟從前在魏棄之的地牢里似的,幫我擺好了就出去但是今天她卻站在那里,盯著我看。 我喝粥。她還不走。喝了半碗了。還盯著。 有事嗎?我問。 沒事。她說。接著好像悟到平時她不會在這兒站著,轉身欲走,走了幾步,又回來,湊到我身邊,低聲對我說:大哥知道嗎,大將軍也許會尚桑瑕公主。 哦就這嗎 知道啊。他昨天跟陛下提這事的時候我在旁邊跪著呢。 劉十九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我把粥呼嚕呼嚕喝完了,劉十九還站在那里發愣。我不由得有些好笑。 陛下當時也一副措手不及的樣子怎么,這事有什么不能叫人相信的地方嗎? 她欲言又止的看著我。 我不明白你們,跟我講講,我對劉十九說,你們為什么覺得他會為了我,不娶妻? 因為他已經為了您不娶很多年了,而且也不叫您娶很多年了。 她這么一說我才發現,原來我倆至今沒娶這事還可以這樣看啊 可是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啊,他是因為幾次婚事都不順利,后面又有克妻的傳言,我則是出身低賤叫人看不起。你又不是外人,不是更應該 大哥知道為什么我們覺得您缺心眼嗎?她說,因為您實誠,只能聽到話的字面意思,除了帶兵打仗上戰場的時候,遇到事根本不去深想。 我的確厭煩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但我比你們了解魏棄之。 劉十九張張嘴,有那么一刻她看起來退縮了,可是很快她重新變得堅決。 不,她告訴我,您一點都不了解他,不然,您就不會淪落到現在這樣的處境里。 怎么,難道你也要和我說,你比我知道他知道得更多? 是 她一偏頭,堪堪躲過我扔出的筷子。脫手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太生氣,太用氣力了,那兩根紅木削的小棍子在我內力作用下釘進她身后的柜子里,要是她沒躲過,不死也要破相。 劉十九撲通跪下來。 將軍息怒,奴婢失言,冒犯將軍,望將軍饒奴婢一命。 好煩。 我不該這么氣,這么嚇著她。更沒有想要她死的意思。她該和我生分了。 可我就是沒法平復下我的火氣。 滾。我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