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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死,裝進棺材后還留有一口氣,趕在丈夫回家前,小妾偷偷從外面找來一具七八像的女尸,仿作她瞞天過海,私下里卻是忽生歹意,將她毒啞了嗓子囚禁起來。此后二十年間,他們搬到哪里,她就被囚禁到哪里,眼睜睜地看他們恩愛,自己卻被折磨得不成人樣,才不過三十來歲,卻如七十老嫗。怎么不恨,怎么不怕,被一碗紅參湯害了半輩子,麗娘簡直懼怕到了骨子里,同時她恨丈夫的薄情寡義,更恨自己的懦弱,當初該斷時就斷了,何苦會有今日,還連累了那未出世的可憐孩兒。引章握住麗娘顫抖的手,麗娘下意識掙扎開,她一直緊緊握著,不曾放手,“你想要伸冤,我可以幫你?!?/br>……這日方中鏡與南詔人會面,本該段坤利帶人圍捕,偏不巧,前天段坤利在妓院里浪蕩一夜,被妓女掏空了身,生了場病,直接起不了身。其他幾個副將皆有明細,胡副將還在床上臥病,任務只好被派給老余。直到深夜,城東一處密林,方中鏡跟蒙面的南詔細作會面,老余急紅了眼,一瞅他們倆人碰面,直接從背后跳出來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連箱子蓋兒都沒打開,連人帶箱直接押去李府,大廳燈火明晃,一一擺在李勝春面前,讓他好好瞧瞧。李勝春卻面露疑惑,“余副將緝拿一群走私販私的家伙,不移交官府,跑我府上來,是不是太沒規矩了些?”老余冷哼,“都到這時候了,李大人還不肯招,您一人犯錯,全家可都得跟著受累?!?/br>他大手一揮,方中鏡和南詔細作被押上來。這么一折騰,方中鏡渾身狼狽,一見到李勝春,顫聲道:“此事是由我主謀,與李大人毫無關系?!?/br>他不說還好,一說更引起嫌疑。李勝春就先皺起眉頭,他早已打探到這些年方中鏡在清州的生意,明面上是藥材行當,實則暗中與梁王早有所往來,這次來南境就是逢梁王的命令來打探他底細。現在方中鏡咬著他,看來是梁王鐵心要給他扣上一個叛國通敵的帽子,一山難容二虎,別以為他不知道梁衍這些日的綢繆,南境還是他的地盤,強龍壓不倒地頭蛇。李勝春面色如常,“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本官一向敬你們是戰場上廝殺不眨眼的鐵血漢子,在本官的地皮上搶人犯事,也只當你們在軍中素慣了,情有可原,能多留面的多留面,可您現在來這么一出,傷的可不止是你我的情面?!?/br>“廢話少講,你認不認!”“本官兩袖清風,問心無愧,旁人犯的錯,與我何干?”李勝春冷冷打斷,“依余副將的意思,莫不成你老娘要改嫁,也是我的錯?”老余要大怒,李勝春再一次打斷道,“看來王爺對我有什么誤解,也罷,不耽誤時辰,開箱,本官要瞧瞧這里頭什么東西值得你們動這般大的怒氣?!?/br>他招招手,衙門的人要開箱,余副將卻怕這些文人使什么貓膩,讓士兵動手,將大箱子的蓋兒一個個掀開,卻不見一點兒火藥,而是一箱箱的土特產。幾個蒙面的南詔細作也被扯下面巾,五官平平,一看就是境內人。老余臉色大變,怒喝道:“你動了手腳!”李勝春唇邊帶著冰冷的笑意,“這話該我來問余副將,大動干戈就為了這幾箱土特產,好興致??!”他驟然拔高聲音,冷酷的,居高臨下看他,“賊人私闖衙門,意圖竊取機密,按律,就地誅殺!”說罷,原本安靜的大廳涌進來一批人,全是李勝春的親兵,而外面潛伏的軍營兄弟一點兒聲息也無。老余幾乎瞬間暴起,卻被死死按住,他渾身顫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你他娘老早算計好了是吧,就等著老子上鉤,李勝春你狠,他娘的老子冤,做鬼也不放過你!”李勝春掀起冷笑:“余黑奎,你竊取朝廷機密,不株連你族人,已是開恩,休再猖狂?!?/br>正當話落,他一聲令下,就地誅殺,刀劍劃過锃亮的影來,卻這千鈞一發的關頭,一道男聲從遠及近,幽幽傳來,“本王的人,犯了錯事,殺也該由本王殺得,李大人好大的口氣?!?/br>見到門口被一群高大俊朗的侍衛簇擁的高大男子,李勝春臉色微變,梁衍從容走進來,一身玄色錦袍,冷笑道:“本王的人,就不勞大人費心?!?/br>李勝春挑眉:“若是不放,王爺要如何?”梁衍笑道:“不如何,一命償一命?!?/br>自打梁王進門,廳內烏泱泱的兩撥人,將士們將李勝春的親信團團圍著,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更別提外面嚴陣以待的隊列,那都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手里沾血不怕死。一下子四周悄然無聲,眼前這個眉眼冷厲的男子聲音格外清楚,帶著森森的冷笑,分明將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原本李勝春欲將余黑奎就地誅殺,讓梁衍賠了夫人又折兵,吃定這個啞巴虧,哪料到最后梁衍竟攜士兵來圍堵,態度強硬,跟謁朝頂尖的兵力的比起來,他無異于以卵擊石,最后還不是乖乖交出人來,以寄保住最后的顏面。梁衍卻不急著走,他大搖大擺坐在上座:“本王難得來一趟,怎好沒留禮呢,話又說回來,用不著多久,很快本王就吃到令媛的喜酒”李勝春的臉一下子冷下來,怒氣再難壓制,正欲言,梁衍已抬了抬手,壓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斬釘截鐵道:“本王的這份禮,李大人可一定要收下,進來吧!”李勝春壓著陰鷙的眉,見一個面生的女人進來。年紀大了,滿鬢花白,低著頭,露出來的額頭眉眼俱是陌生,李勝春冷眼旁觀,直到人到了跟前,頭發花白的婆子將頭抬起來,露出張老臉,李勝春后背慢慢滲出身冷汗,到最后已是眉眼俱裂,顫聲道,“你是何人?!?/br>婆子看著他,卻并不說話,目光幽恨。而這時,梁衍陰森森的聲音偏又在耳邊響起,“李大人竟是連同甘共苦的發妻都不識得?”他這一聲兒讓人后背冷颼颼的,病逝的妻子忽然起死回生,說不嚇人是假的,李勝春頭皮發麻,四肢僵裂,他忽而惱羞成怒,斥道:“這不可能,你究竟,究竟是人是鬼!”麗娘卻只是凝望他,張了張嘴,一個字也發不出聲,她朝著李勝春指自己張開的嘴,里面黑漆漆的,好似半截舌頭沒了。李勝春滿臉驚愕,卻見她似哭似笑,似急了,忽然朝他走來,同時要從懷里掏出什么,李勝春被她這舉動驚了一著,眉毛連抖,濃郁的夜色從外面滲透進來,連燈火都滲著幽冷,恍惚間竟連自己在哪兒都忘了,他只當這是陰曹地府,女鬼要來鎖走他的舌頭,薄情的心肝兒,李勝春倉皇后退,目中射出冷冽的精光來,卻是色厲內荏,腳下被什么東西絆倒,他狼狽跌地,袍子撲到臉上,被他急忙扯下來。亡妻的陰魂卻已逼到跟前,慘敗的一張臉,眼里滿是淚,枯手從懷里緩緩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