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分手
十八,分手
十八,分手 教授今天告訴他們,可以開始準備畢業設計了。 他們居然已經談了兩年,何愿最近熬夜比往常更兇,連頭發都打結。今天周末,她把自己反鎖在三樓畫室,構思自己的畢業設計。窗外景色從晨到午,從午到夜。她一整天沒有離開過房間,自然也沒有吃飯。畢設沒有產出,她也有額外作品,接的單子都已經畫完,也有些摸魚的雜作。她兼職幫一些家庭畫裝飾畫,收入正好夠她每月零花,她一筆一筆攢在一張額外的銀行卡上。 何愿終于打開房門,張屹森正巧站在外面,他一臉慍色,正是發火前兆。 你...... 她高度集中精力一整天,累得站不住,離開支撐腿腳一軟就要跪在地上。他變了臉,連忙扶住她,我想吵你,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何愿想不起來。 我的錯,我不應該給你畫室裝廁所,這樣你就不能把自己關一整天。他目光越過她身體,看見她畫架上放著的半幅畫,自畫像還沒有畫眼睛。地上的畫作又全部都是眼睛,各式各樣的,什么角度都有。 張屹森打橫抱她下樓,她看見餐桌上燒盡的蠟燭,蔫掉的鮮花,冷掉的面包。隱約想到,幾天前張屹森突然轉一筆巨款給她,暗示有個重要節日馬上要慶祝,手機日歷好像也標紅。 今天是我們在一起兩周年。 何愿坐下,品嘗桌上早已放涼的紅燴牛排,五味全無只有牛排鮮味,冷掉的牛rou又硬又塞牙。 她說:我們分手吧。 張屹森刀叉掉在地上,我做的太難吃了嗎?涼掉的牛rou口感確實不會好。他撿起餐具叉一塊rou品嘗,哦原來是忘記放鹽了,我忘記放鹽了。等等我拿調料給你。 他去廚房拿來一罐粉色巖鹽,動手研磨添加到菜里,鹽粒撒在餐桌上,撒在她衣服上。 我這兩天會盡快搬走。 何愿沒有等他,她回到自己平時睡覺的房間。在延伸出的陽臺上,她點一只細煙,讓尼古丁打磨自己混沌的腦袋。和所有畢業生一樣,她也在焦慮自己的未來,現在她要考慮怎么搬家和回國找工作。 很不幸,何愿的畢設被指導教授否定,她又在學校查了會資料,趕回來已經天黑。進門就看見醉醺醺的張屹森在自斟自酌,他手邊是切片芝士和勃艮第特級紅酒。何愿已經把三樓畫作統統處理掉,她沒有大件物品,再打包一些衣服書籍就可以搬家。 你回來了。每次只要他在,她回來就一定會和她打招呼。 何愿不理睬他,朝平時睡覺的房間走去。 張屹森跪下,抱住她小腿。 我知道你看上我錢多,還騙我感情。 你不喜歡我,你一直都討厭我,還安慰我和我上床。 可我是認真的,我喜歡你啊。你能不能不走,不要分手。我喜歡你。 他喝醉了,說話大舌頭,嗚嗚奄奄只會反復說我喜歡你。 何愿禮貌抱他,我明天就搬出去。 畢設太折磨人,幾個晚上通宵晝夜顛倒,腦袋已經沒法轉動,偏頭痛開始發作。她去接水喝,想咽一片止疼藥,期望今天睡個好覺。 張屹森亦步亦趨跟著她走,他打斷她吞藥,把她扣在墻上吻下去。她開始覺得窒息,空氣都被吸走,攢點力氣推開他。張屹森說:你再考慮下好嗎?沒有道理畢業就要分手。我們一起住了這么久都過得好好的,我們結婚好嗎?結婚吧,嫁給我。 何愿沒吃到止疼藥,頭痛如鈍斧劈柴,怔愣期間,他抱她走到床上,又慢條斯理吻她。 她的意識是漂泊的,明明就在房間里,伸手卻抓不住。張屹森和她做了好久,何愿在無盡的死海也漂了好久。 等他放手,她坐在床邊看他。他迷迷糊糊抱住她腰身,嘴里還在念叨舍不得她離開。她環顧房間,看見他臥室里還掛著那幅作品,黃梨木畫框裝幀著一副粗糙的卡通頭像。是何愿忘記他生日那天,在上課現找一塊廢料裁出B5大小畫布,用10分鐘畫了一張他的卡通頭像,給他時顏料都沒干。第二天發現他所有社交平臺都換了頭像,這個頭像一直用到現在。 她去掉他身上保護套,跨坐在他腰間,扶著把它送進自己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