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的了，一堂課的內容被他打亂了，他上得毫無邏輯，實在是編不下去了。

“你別哭了?！彼行┥鷼獾厍昧饲米雷?，想不明白這家伙怎么能一刻不停地哭這么久，哪來那么多眼淚？

“基米爾……”莉莉婭抽抽噎噎著，毫無先前的氣勢。

“你是誰呀？”大天使問。

“那不重要，”莉莉婭吸著鼻子，把項鏈解下來塞給他，氣鼓鼓道，“這個還你?！?/br>
“還我？這不是我的東西呀?！?/br>
基米爾抓著那繩子，晃了一晃，一臉不可思議：“你是不是搞錯什么了？你是哪個學院的呀，我以前沒有見過你?！?/br>
“是嗎？”莉莉婭咬了咬下唇，“那你知道窺鏡理論嗎？”

……

這問題讓基米爾陷入了沉思，而我們的小姑娘只有一個念頭：這個書呆子果然忘記我也不會忘記自家理論。

大天使卻是撓了撓頭，不知為何有些不好意思：“這是物理系的研究吧，我不是很了解……不過我有個朋友在做這方面的理論，我可以幫你……”

莉莉婭簡直要抓狂：“你說的不會是伊塞安吧？”

“哎，你們認識？”

莉莉婭：“……”

她驀地冷靜了下來，一雙眼睛直直望著對方?；谞柋豢吹糜行┎蛔栽?，抬手摸了摸鼻子，生硬地移開了視線。

如果說一開始她覺得是基米爾把時間調到了這里，那么現在她不會這么想了。更改掉專業，甚至一開始就不了解窺鏡理論的話，那只能是從更早之前開始了。

但有個問題，莉莉婭的目光落在了基米爾手中的戒指上。這東西還在，說明另一條時間線是真實存在的，就和伊塞安說的一樣，她不是回到過去，而是去到了另外一個相切于循環的圓?？蓡栴}在于，從一切改變的那一刻起，原先的真實就已經變成了虛假，只有她還停留在虛假的記憶中。

這有點殘忍啊，莉莉婭想。她盯著他看，對面的基米爾紅了臉，嘴唇動了動，似乎在抱怨她為什么要這么盯著他。

“您既然覺得我是個瘋子，那為什么還要在這里問我這些話？”

“??？”被看穿心思的基米爾有些慌張，他說，“我沒有那么想呀，只是……你看你要不要去下醫務室，還是約個心理醫生……你哭得那么難過……”

“老師你人真好?！崩蚶驄I笑了起來，她的大天使果然任何時候都是天使。

不過基米爾似乎對這評價感到有些害臊，他混亂地眨了眨眼，大腦袋壓了壓，視線卻往上抬起，似乎有意要退還這莫名其妙發下來的好人卡：“你……是哪個學院的呀？”

“物院?！?/br>
“哦，那你是伊塞安的學生？”

“不是?！?/br>
“呃……那……物院不是……”他都不知自己在說些什么，手里的戒指亮得有些刺眼，他困惑地攥了一下。

“你剛剛說要把這個還給我，這是什么意思？”

“啊……沒什么?！崩蚶驄I要去拿，對方卻合上了手。

“這是我的？”

莉莉婭：“……”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既然你不記得，那當然不是你的啦。

她伸手去拿，對方卻站了起來，還幼稚地把手背到了身后不讓她碰。

莉莉婭：“……”

“那個……你借我下吧，”大天使垂著眼睛，往后退了步，又飛快地抬眼看了下她，生怕她后悔般快速補充道，“我晚上還你?！?/br>
“什么？”

這家伙跑得倒快，只留下莉莉婭呆滯在空無一人的教室里。

但是……他居然搶她戒指？還說晚上還她，她特么的去哪里找他??？

52.尾聲

小姑娘傷心又氣憤，十分想做些破壞性的事情，但天使的本能限制住了她。所以，她像大部分糾結暴躁的小天使一樣，無可奈何地去了神殿的告解室。

當時已經有些晚了，神父大概快要下班了，小格子里看不清對面，她一股腦把自己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拋了過去。

“我真的很想掐死他，我知道我做不到，但我真的太氣憤了，有沒有什么辦法可能消除我的念頭?！?/br>
“……”

神父問：“你上次告解是什么時候？”

莉莉婭思考了下：“大概……半年后？”

神父：“……”

她覺得他要把自己轟出去了。

她不安了幾秒，只聽到對面傳來模模糊糊辨別不清的聲音：“跪下?！?/br>
莉莉婭：“……”

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她這是在向法則懺悔嗎？

于是她誠心誠意道：“神好像把我漏過了，我記得本不該記得的事情，我現在很想把那些事忘掉，這要怎樣才能辦到呢？”

“……”

對面一定覺得她是個瀆神的瘋子，莉莉婭心想自己是不是偷偷跑掉比較好？

于是在一片靜默中，她悄悄掀起了簾子。

“……”

天有些暗了，神殿還沒有點燈，某人站在她面前，生氣地插著腰：“你想忘記？”

莉莉婭：“……”

她悻悻地笑了下，問道：“原來是你呀……你要把戒指還給我了嗎？”

對方不搭理她，自顧自問著：“你為什么要忘記？”

“因為只有我一個人記得，這顯得我像個瘋子?！?/br>
對方說：“可是你沒有錯?！?/br>
“但我覺得記得這些事情并不開心?！毙」媚锖鋈幌肫饋?，基米爾是可以做到清除記憶的，她便又補充道，“您只要幫我把多余的印象消除掉就可以?！?/br>
她循循善誘著：“違背法則可不是什么好事，您早上也覺得我瘋了?！?/br>
基米爾：“好吧?！?/br>
“嗯?！毙」媚餄M意地點了頭，又伸手說，“先把鑰匙還給我，那是我的?！?/br>
基米爾：“……”

莉莉婭顯然是沒看清這家伙眼里隱忍的憤怒，那綠色的眼眸幾乎要暈出水來。他抬起手，攥著的項鏈刷的一下垂落下來，被繩子吊著，鐘擺般來回擺動著。

她下意識盯著它看，紅寶石晶瑩粉嫩，鉆石的光有些偏亮了，像是掉落沉寂的星辰，一點點蕩進了她的腦海里。

她動不了，但心里知道他在干嘛，這家伙這么長時間過去了還是這么不厚道，讀心術說用就用。

這可真有點尷尬，莉莉婭想著，對于那些他沒有做過、但又著實親密的事情，他要怎么面對呢？

……

這位不研究窺鏡理論的哲學系導師基米爾有些崩潰，這都什么跟什么，那第一眼就怦然心動的感覺原來是這么來的嗎？他之前這么邪惡的么？

大天使被自己鬧了個大紅臉，半天回不過神來。小天使生氣地跟他要戒指，他還不搭理人家，把戒指一收，悶頭跑出了神殿大廳。

好吧，這是搶劫了！

莉莉婭連忙跟了上去，稀里糊涂跟著跑過了長長的走廊。光線影影綽綽，在走廊的盡頭，拉開的一長片玻璃門外，是神殿后側的出口。這家伙站臺階上，望著遠處拉起的淡青的天際，他的袍子還沒有脫，金邊鑲在白布上，在蒼白的光線下熠熠生輝著。

“我……想起很早以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