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意亂
1.2 意亂
正坐在黑暗的餐廳水臺后,剛剛找到餐用毛巾捂住酒瓶口準備開一瓶香檳的女人,聽到了自緊閉的盥洗室門內出傳出的異動,挑了挑眉。 這是終于發現情況不對了嗎? 陸洄輕聲一呵,正想著一會兒看那個叫白伊的笨蛋美人如何驚慌失措的沖出來,便聽到一陣壓抑凄迷的哭聲。 她一愣,不免停止了開酒瓶的動作。隨之,心底充斥著莫名的煩躁感。 她早已習慣把凡事都牢牢掌控在自己的預期內,居高臨下地欣賞別人的恐懼和不安。而今晚,截至目前為止,這位還未正式蒙面的白首席,一系列違反常規的表現,還真是超綱。 陸洄活動了一下自己左手手腕,五指屈攏,隨后用拇指一根根壓過其他四根手指的指關節,發出咯咯骨響。 如果她的那些跟班們看到,一定會馬上確認大小姐在生氣。 在她的半路老子陸道安去世之前,她都只能是大小姐,畢竟,現在是在首城,而不是在西南。 陸洄生氣時,和絕大多數人都不一樣,鮮少有表情,面上表現得格外平靜,一如現在,讓人瞧不出個冷暖。連平時格外有侵略感的一雙鳳目,都似若無神。 反正已經等了這么久,她不介意再多等一會兒。 陸洄這么想著,心情瞬間轉好,她輕蔑地翹起一邊唇角,用毛巾扭開了香檳的瓶蓋。 啵的一聲,有毛巾的遮掩再加陸洄的動作格外輕緩,聲音并不響亮。 青檸味兒的莫斯卡托,起泡量并不高,甜度也低,加冰之后,口感十分清爽。 白伊,倒還有點品味陸洄在心底妄自下著定論,至少這個味道,她不討厭。 如果說,那些留給房間主人的,不算隱秘的線索,一次兩次被忽略,也就算了。 可當盥洗室的門被打開后,穿著分體式黑色冰絲睡衣的女人邊擦著頭發,邊翻轉擺弄著怎么都不會亮的手機,徑自走向臥室之后,陸洄徹底被激怒了。 活生生一個人站在客廳里,居然被輕易無視了。 cao了!陸洄咒罵著,不再收斂聲音。 她的身手十分矯健,單手撐著沙發靠背的最高處,穿著浴袍直接翻身而過,兩三步就跨進了目的區域。 在專注于手上的電子設備的女人完全反應過來前,陸洄猛的撲上去從背后一把抱住對方,企圖將人往床上按。 救唔在下意識且無用的呼救聲被又長又寬厚的手掌堵住之后,白伊沒有過度驚慌,而是一個正踢直接過了頭頂。 懷里的女人體能和反擒拿能力極強,都說學古典舞的,多少會點架子功夫。 有點意思啊。 陸洄毫無防備,側著腦袋險險避開這直擊面門的一腳,順勢扳下白伊的高踢腿,將她按倒在了床上。 如果襲擊者換作是普通人,說不定真的會被白伊反制??上Я?,陸洄可是從槍林彈雨里活下來的魔鬼。 啊 一聲又嬌又軟的吃痛驚叫從身下口中傳出,撩撥得陸洄焦躁異常的心尖更癢。 她原本沉穩的聲音,竟也染上了一絲沙?。喊资紫?,你乖一點,我不想對你施暴。 說完這句話后,陸洄明顯感覺到身下的女人身體一僵,之后身體便開始顫個不停,卻毫無動作。 陸洄不由再次長眉緊蹙,她真的很討厭身下這個女人今天晚上頻繁給她帶來的無法掌握的感覺。 -白伊,你乖一點,我不想遲到。 受制于人的白伊,從心腔里涌出無數酸澀,眼淚一顆一顆從眼尾滾落,她的雙手緊緊抓住身下的被子,發出微弱的悲鳴。 嗚啊思思 你,回來了嗎? 絲絲?還是思思?那是什么?或者是誰? 陸洄腦袋里生出一連串疑問,被她按在身下的女人一直在嗚咽悲鳴,像失去至親的可憐小貓一般無助。 是她說錯什么話了嗎? 白小姐,你 沒有人可以招架住這樣哭得凄絕可憐的漂亮女人,任誰看了,都很難硬起心腸來。 至少這一刻,本打算辣手摧花的陸洄不能。她松開對白伊的鉗制,可女人仍舊一動不動。 于是,她起身走至白伊埋首的床畔,屈起膝蓋蹲下,伸出手,去勾白伊埋藏在被羽間的下巴,動作是自己不曾有過的輕緩、溫柔。 在她輕輕將白伊的臉緩緩托起后,便看到了一雙熱淚滾滾的美目,眼底正透著茫然和哀傷。 這是陸洄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白伊的容貌,薄霧朦朧的漂亮眼睛,直撞得她心臟發緊,涌落出更多說清道不明的柔情蜜意。 別哭,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 心臟怦怦跳動著,陸洄聽見自己如此輕聲哄說。 似乎是被陸洄的聲音所感,白伊漸漸聚攏起視線,呆呆仰望著眼前人。 陸洄被她看得一怔,這位年滿三十歲的首席,除了盡態極妍的身材容貌,其他不管從哪方面看,都很像是惹人憐愛的小孩。 思思!是你是你!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當被淚流滿面的女人急切地牢牢抱擁住時,陸洄的呼吸一滯。 這是她從未體味過的熱烈懷抱,過于緊迫,以至于令她的骨骼內臟都不自覺地跟隨女人的動作收緊發疼。 自己在貪戀這個懷抱甚至不想打碎眼前這個可憐女人的幻想。 認錯人?誰能跟自己長得相像?更別說,恰巧跟眼前這個女人不清不楚陸洄心想。 不過,沒關系。她并不介意暫時假扮一下旁人,來滿足這個女人的虛假幻想。 沒錯,是我 雙手回抱住白伊柔軟延展的脊背,陸洄薄唇微啟,卻勾勒出不被懷里人所見的輕嘲。 如果,白伊不是因為先前哭過一次,心緒十分薄弱,或許能夠發現,這個自稱是思思的人,眼底一片邪獰。 若非,對鹿與思的想念早已在瀕臨絕境白伊又怎能看不出,眼前人從出現之始,事態都透著詭譎。 飛機墜毀,登上飛機的人怎么可能活下來八年的時間,鹿與思能去哪兒? 為什么不告訴她,不回到她身邊? 就算,鹿與思還活著,知道她在首城,但又怎么會穿著浴袍出現在她房間? 更何況,鹿與思又怎會從背后襲擊她? 或許,神思懵懂的白伊,已若有所覺,但她下意識選擇忽略質問這些。 是思思!是還活著的思思。 白伊不斷地告訴自己,并牢牢地抱住對方。 像溺水將沉的人,慌不擇路地抓住一片浮于水面的落葉,怎么都不肯松手。 時間過去許久,兩個人就一直在床畔抱擁著彼此。陸洄忍不住率先悶哼出聲,懷中人的身體實在太過柔軟,殘存著剛剛沐浴后的溫熱,正無比渴求地抱住自己,親密無間。 這讓她積攢許久的欲求,變得灼熱無比,寬厚的手掌順著白伊曲線嬌嬈的脊骨一節節下撫,甚至不放過每一處骨縫。 乖女孩,聽話 微涼的唇貼觸著柔軟的耳輪,惹起酥麻的顫栗。 我現在很想cao你。 陸洄濕熱的舌尖繃起,鉆入白伊脆弱敏感的外耳道。 當第一片落葉在即將落地前被吹散,那么第二片、第三片也都會隨之被風清掃。 好比近在眼前卻被窗紗遮擋的夜色,只需要勾動指尖,就可以窺見其中一角,能輕易看清外面究竟是有危險的風暴,還是溫柔的月 但,才剛剛開始做夢的人,怎么肯愿醒? 白伊顫著眼睫,輕咬住下唇。 是思思啊 所以是可以的,哪怕直接越過久別之后訴說思戀溫存撫慰的環節,也沒有關系。 只要是鹿與思,無論什么時候想要自己的這幅身體,都可以。 就像鹿與思曾經說的那樣。 -無論隨時隨地,只要我在,你都可以吻我了。 于是,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軟軟的。 思思明天,我還有工作唔不要留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