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灼熱
77. 灼熱
你這兒有貴客啊。 顧亭深斜晲著他們,手一甩,將外套扔在右肩背上。 還不止一個。 他轉身朝白瑞曦挑了挑眉。 唐文清看到顧亭深來了,沒什么反應,甚至比剛才更加自如了,畢竟再怎么樣,他跟顧亭深也算是老同學。 而賀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只是眼底一掃之前的平和,眼神冰冷。 白瑞曦看到了賀野的眼神,她心里一顫,她自然能感受到他對顧亭深的敵意,即使在六年前,賀野也反感他,和對文清不同,至少賀野能表面與唐文清和諧相處。 他對顧亭深這種沒來由的反感,是一種天性的排斥。 顧亭深倒是沒覺得自己是個攪局的,他一點也沒覺得氣氛不對,反而想將這把火越燒越旺。 三個人多沒意思?不如再加一個吧? 白瑞曦瞪著他,你能閉嘴嗎? 這是賀總吧?保養得真好。顧亭深邊走邊說,拉開賀野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只在手肘而已。 白瑞曦連忙跑過去,讓賀野起身,她跟他換位置,顧亭深和賀野坐一起,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可怕的事。 賀野斂下眉睫,手搭在白瑞曦腰胯間,揉了揉,你去坐。 顧亭深嗤笑一聲,這么著急宣誓主權呢。他從展覽柜又拿出兩瓶白蘭地,用起酒器打開。 白瑞曦手一頓,顧亭深是當在自己家呢?這兩瓶白蘭地是她酒柜里最貴的,就這么被他開了? 他又把一排啤酒全部打開,雪白的泡沫頓時溢了出來,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酒味。 賀總來一杯?他挑眉。 還不等賀野說話,白瑞曦就往賀野身前一攔,不行,他現在不能喝酒。 其實他的傷口早就好了,但是白瑞曦對那個傷口的印象太深刻了。 那我們唐大律師來喝一杯。 不行,文清明早要上班的。 顧亭深放下酒杯,抱胸,白瑞曦,你護著這個護那個的,挺放不開啊。 今天唐文清和姓賀的之間,至少得有一個出來喝吧?怎么,你兩個都舍不得? 你 賀野往這排野格里面兌了白蘭地,推到顧亭深面前,你想怎么喝? 顧亭深往后一靠,余光瞥到客廳茶幾上的骰子。 搖個骰蠱吧。 這種玩法,就是雙方猜點數,點數的大小取決于骰子的數量,對方猜的數由搖骰方判定或保留,猜錯罰酒,由點數決定數量;還有一種規則,是由搖骰方猜自己的點數大小,對方可以選擇相信或不相信,直至所有點數猜完,這一規則比前面一種的罰酒量更大。 賀野的內心并無多少起伏,都是他年輕時候玩剩下的。 白蘭地混著野格,火燒刀子一般能把肺腑灼熱,只聞著這味道就能知道灼得胃有多疼。 原本小巧的白酒杯扔進圓柱容器里,白酒和野格的氣味相互排斥,相互沖撞,隨之發酵。 賀野每喝一杯下去,白瑞曦臉色都焦急一遍,跟他說不要喝了,只是賀野的瞳孔越來越深邃,望著顧亭深不語。 白瑞曦怕他只喝酒,胃里沒東西消化,于是一邊給他喂蟹rou。 那溫柔小意的模樣刺痛了顧亭深的眼睛,他喝得更加放縱。 好了,別喝了。她帶點撒嬌的意味。 唐文清嘆了一口氣,他洗了個手,再把顧亭深拉起來,小白,我先帶他走。 這場鬧劇必須得結束了。 別管我!看我不喝死他! 顧亭深粗紅著脖子吵吵嚷嚷的,原本要來說的事怕是現在也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臨走前,唐文清停在玄關處,他看著不動如山的賀野,他面色如常,除了周圍的酒味,他好像喝的是水一樣沒有感覺。 唐文清還是不放心白瑞曦:小白,如果有事,跟我打電話。 白瑞曦連忙點頭。 門關上了,屋子里靜了下來。 這一刻,她反倒沒有松口氣,而是提著心。 她轉身去看賀野,他面前東倒西歪了許多酒瓶,那兩瓶白蘭地也犧牲在了這戰場上。 賀野靜默著,眼睛如鷹隼一般鎖住了白瑞曦。 她剛想問一句,你現在感覺怎么樣?好不好受? 只聽到他的聲音清淡,吐字清晰,濃厚的酒味轉入他的喉嚨里彌散出凌傲冷梅香。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