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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箓方一回頭,只覺眼前一黑,已被一片溫熱堵住了唇舌,身體被緊緊擁在溫暖的懷中,整個世界都在旋轉。羅傾覺得自己瘋了,瘋得失去理智,瘋得看不得他的小狐貍再次離他而去,瘋得拋開一切顧慮,瘋得一切隨了自己的心,若真有天譴,那就他擔著。羅傾借著燈火幽幽猛一抬眼,只見那傾世容顏襯了兩朵紅云,比梅艷,比霞濃,真真是媚眼如絲,勾魂奪魄,看得他心旌蕩漾,一片春水狂狼席卷而來。便也顧不得許多,順了他的心愿,南箓仰著身子努力承受,神情似痛苦似歡愉似飛在九霄天外神魂游蕩,細長雙目含水絲潤,恰恰臉頰一枚雙月紋,襯得更是妖嬈百態,風情萬種。既然如此,算不算真正擁有了一個人?既然如此,算不算承諾了攜手而行,永不分離?南箓情動之余,如此貪婪想著。一處矮小木屋,一張土炕,一盞油燈,僅此而已。屋外大雨滂沱,滿地耶夢伽羅即便在黑夜中,似乎也泛著淡淡的血紅光彩,這是魔界最常見的顏色,為了罪孽與貪婪而生。佛說,有因便有果。若今夜是因,那往后的果,羅傾只愿他一人承擔。若今夜是果,往事種種皆為因。因果循環,人生無常,何不隨心所欲,痛快淋漓?待到情事畢,羅傾方一回頭,驚見那屋檐下躲雨的鯤鵬鳥不知何時入了屋中,圓溜溜的大眼滴溜溜地瞧著他與南箓,也不知瞧了多久。羅傾老臉忍不住一紅,就像活生生被人看了春宮一般,不禁道:“你快出去,快出去?!?/br>那鯤鵬鳥抬了抬頭,圓溜溜的眼在他與南箓身上掃了一遍,那表情像極了它的主人玨的壞笑,轉了身子,一搖一晃地出去了,簡直是在說“老子都已經看完了,你這老鬼還害羞什么?!?/br>屋外的雨還在下,卻是變小了,一夜纏纏綿綿,仿佛永不停息。不知此時的白巖之心成了什么模樣,玨早有心吞并白巖部落,奈何找不到借口,此次司炎是自作自受,生生給自己挖了墳墓,等玨抓到那好色首領,看他如何為他的小箓兒出氣。他看著身邊的小狐貍,這般清麗絕美的容顏,與南華的容貌七八分相似,可竟只得了他們母親的五分顏色,人界都說,容貌過于美麗便會招來禍端,注定得不到幸福。無論人還是妖,這話似真的應驗了,白夜有著那般美麗傾世的容顏,如今只能囚在十重天日日受折磨;嫦娥也有出世的美貌,可惜獨居廣寒宮夜夜悲泣;而人界歷史中紅顏禍水的例子太多了。那他的小箓兒呢,可能得到幸福?第三百三十五章:兩心知南箓醒來恰是清晨時分,屋外細雨綿綿,清清潤潤,整個天空都是灰的,黯淡光線從窗外撒入屋中,落在他們身上,羅傾還抱著他,寬大的胸膛呈現一個保護的姿勢,怕他在冷硬的土炕上不舒服。這個男人平日里散漫不羈,嘴角總噙一縷慵懶笑意,那么漫不經心地整治人關心人傷害人,卻又能感受那漫不經心下的溫暖綿綿不絕,可惡可恨又可愛,令人離不開推不掉放不下,心心念念想的愛的竟然只有他一人。如今他安靜地睡著,那眉眼舒展平和,難得一見的正經模樣,但只要一醒來,又是那可惡可恨又可愛的男人,時時刻刻都糾得他心酸難耐,不知如何解脫。南箓看著自己滿身痕跡,想起昨夜種種,自己如何糾纏羅傾,恬不知恥,卑微到了土里的姿勢,這樣的他,如此骯臟的他,終是引誘了這個養育他的男人,待到那雙沉睡的眼睜開,不知會如何看待自己。他紛亂想著,只覺自己卑鄙骯臟到了極致,再無法面對羅傾的目光,悄悄起了身子便想逃,管他天涯海角,罪孽難逃。“你要去哪里?”他一動作羅傾便已醒來,心中一轉,歷時想起昨夜之事,任他老臉再厚,竟也會覺得羞赧,不知以何種表情面對他的小箓兒,便繼續裝睡,卻聽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后腳步漸遠,這才睜開了眼。南箓停了步子,并不回頭,靜靜站著,屋外風動,吹了雨霧進來,草木搖曳,恍惚中卻覺他的身子也在微微顫抖,根本不敢看此時的羅傾。沉默許久,羅傾穿了衣物,再次開口:“為何不看我?”他這話便是硬生生地將南箓最后一塊遮羞布扯開,不得不答,卻是沙啞著嗓子:“你一直把我當兒子來養?!?/br>羅傾頓了片刻,心中五味陳雜:“是?!别B的時候確實當做是兒子,捧在手心里寵著疼著。那話音落下,南箓又是一片沉默,始終背對著他,聲音越發沙?。骸氨蛔约旱膬鹤蛹m纏引誘,最后終于沒把持住,犯了你的禁忌,是不是覺得惡心?”羅傾心中一痛,這破小孩成日里都想著什么,可轉念又想,自己的種種推脫確實傷了他的心,也難怪不會多想。他正要開口,南箓又道:“我知自己吃了司炎那混蛋的藥,可清醒自己做了什么,不過是趁著藥效死活纏著你,卑鄙地想著就算一次,也要得到你一次,讓你永永遠遠記著我,再不能將我當兒子來看,你看,我終于得逞了,你是否感覺惡心齷蹉,后悔來魔界找我?”“我沒有,我……”“你不必騙我,你只想讓我與你回去,你可知我日日見你卻要努力掩埋心事有多難受?我厭惡你只將我當做兒子,可你又只將我當做你的兒子,那我寧愿自己不看到你,這樣起碼不會日日難受,夜夜煎心?!?/br>他一番話卻將羅傾一顆心放在油鍋里來來回回煎了好幾遍,他理了理思緒,柔聲道:“箓兒,你看著我?!?/br>南箓固執,聲音哽咽:“我不敢,怕自己再看到你就不想走了,會沒出息地做著你的兒子,卻在心里反反復復地戀著你愛著你欲罷不能,所以,你不要說這些話再讓我心動,最終只會令我更心傷?!?/br>羅傾嘆了口氣,走到他身前,雙手捧著那張臉抬起,卻見已是梨花帶雨,滿臉淚痕,他心疼地抹去那濕潤的水珠:“傻箓兒,你就不愿聽我把話說完?”南箓疑惑地看著他,細長的美目含了淚花,楚楚動人處又覺媚態惑人,不愧是狐貍精。羅傾更將自己聲音放的溫柔:“看見你這般傷心,我的心也會如刀子般在割,你可知這十年來我找不到你都快要瘋了,在得知你沒有與那郎中在一起,竟是莫名松了口氣,既是高興又是傷心,我竟然不知從何時起敗給了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