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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法對我無用?!?/br>南箓皺了皺眉,浮現的疑惑慢慢消散,了然道:“我是不能對你如何?!毖粤T,信步離去。黑箬在他身后大聲道:“今日一戰,你去了便會后悔!”南箓頓了腳步,沒有回頭:“不去才會后悔,我不想再被一個五千年的恩怨當武器?!?/br>他出了主帥帳篷,黑箬化為黑影沖出去,卻被瞬間形成的結界彈回,外面魔兵根本不知發生了甚么,顧自站著崗,迎接他們魔王的出征。申時末刻,太陽已有西沉之勢,泗水河的水流得靜謐輕緩,幾只云雀飛過天際,染了夕顏的紅,聲音清脆歡快。魔軍戰鼓第五次擂響后不久,天界之方的結界逐漸打開,天兵緩緩涌出重云之后。那為首者輕袍緩帶,足踏八彩蓮花,手持三尺昆侖劍,面若星辰,身似游云,后有仙鶴展翅,天兵無數。崇恩帝君緩緩落地,目光一直停在南箓身上,星辰般的面容,一直縈著淡淡哀傷。他遠遠看著,仿佛看時光流過的痕跡,昔日小小的狐妖,如今已是魔界之王,冥主重華的預言再次實現。南箓冷漠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緒,可身后的魔軍早已氣勢高漲,血紅灼亮的眼都落在他身上。他舉起手中冰鸞劍,做出戰的準備。崇恩帝君緩緩開口:“那個條件,你考慮得如何?”南箓凌厲的眼掃來,戒備滿滿:“甚么條件?”“我讓南華轉告你,只要那紅狐貍易真與張至深做交換,便可放你母親白夜出十重天?!?/br>南箓血紅的眸子一亮,懷疑地看他:“你說的可為真?”崇恩帝君道:“我天界仙者從不說假話,何況當著仙魔上百萬生靈之面,你也曾修過仙,應該懂其中道理?!?/br>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很慢,目光注視南箓的神情舉動,不錯過一絲一毫,仿佛要記下他此刻的所有。南箓終于放下高舉的劍,低眉思索片刻,抬眸:“仙者一言,天地為鑒,我答應你的條件?!?/br>崇恩帝君終于收回自己的目光,黑亮的眼帶著嘲意:“你真的舍得,張至深可是你的魔后?!?/br>南箓頓了頓,那話似乎直中心中某處,尖尖的疼痛蔓延在整個黑夜,那名字似乎帶有不可抗拒的力量,可這感覺如此模糊,他才憶起那是在夢中才出現過的感覺,不過一個夢罷了。他凝神吐氣,拋卻那名字帶來的疼痛,神情絕美而冷漠:“魔后又如何,他不過是個凡人,死纏爛打跟到魔界,我并不……”并不愛他,他說的話沒有半分差錯,可為何心中如此難受,那個名字帶來的魔力,那種疼痛的感覺又來了,明明是在夢中才有的幻覺,為何會如此強烈?他盡量保持自己的冷漠,雙方對峙,不能露出一點虛軟之態。崇恩帝君微笑點頭:“仙魔百萬大軍前,此是南箓你親口答應,不可反悔?!边@是他說過最快最穩的一句話,星辰般的面容褪去淡淡哀傷,也是冷漠的神情,可這冷漠也帶著凄涼的意味。他身后的仙鶴停在戰鼓之上,拍了拍羽翅,將目光投向遙遠的天幕。百萬仙魔之軍都聽見了他的承若。還有暗暗隱了身形的耳朵,裝入了被風傳來的信息。歐陽復暗暗冷笑,珍惜眼前人?你看,誰都沒有做到,張至深,你將何做何為?崇恩帝君問:“你何時將他們送來?”南箓問:“你何時放還白夜?”“只要看見張至深與易真,你即可看見白夜?!?/br>“你我可在此立下無妄戰約?!?/br>“好?!?/br>無妄者,元亨利貞。無妄戰約乃六界中最高契約,立約后,雙方必須遵守戰約規定,無論力量多么強大之人,若違背無妄戰約,其反噬可令之魂飛魄散。崇恩帝君伸出右手,戰鼓上的仙鶴銜了一卷卷軸送到他手中,卷軸往空中一拋,成了一幅巨大的淡黃色空卷,懸浮在兩軍中央。“今仙魔立約,箓以魔后張至深并易真換天庭白夜,約既成,違者滅?!?/br>崇恩帝君悠悠念著,卷軸慢慢現出文字,戰約書成,他以右掌虛空一推,卷軸已印下他的掌印,然后看向南箓。南箓抬了幾次手,依然在發抖,那種感覺又來了,那個名字鋪天蓋地地填滿他的腦子,鉆心的痛蔓延到整個身軀,那樣深沉的感情,他仿若沉迷不知幾生幾世。“你還不印下掌約?”崇恩帝君隔著半透的無妄卷軸望他。他再次抬起手,可那只手抖得厲害,他的腦中只想著那個人那個名字,為何在夢中會有如此深沉的情感,讓他的心痛得如同分裂?如果那夢是真的,那么……他放下的手再次抬起,定定看著無妄卷軸上的字,身前百萬天兵,身后百萬魔兵,只要立下戰約,束縛了他五千年的枷鎖就會消失。那強烈的不舍只是一個夢罷了,他在夢里愛上了一個凡人,這只是一個夢。他是南箓,不可能愛上任何人。恢復冷靜的手緩緩伸出,只要完成戰約,一切都結束了。“我王……”身后兩名魔將一同上前,單膝跪地,“請三思!”南箓淡漠地看了他們一眼,修長的手猛然前推,帶過一陣勁風,浮動在半空的無妄卷軸輕輕一動,兩個不同的手印已印下,戰約成立,化為兩道淡黃光芒分別飛入崇恩帝君與南箓的身體。兩員魔將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仿若看見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繼而互看一眼,失望地搖頭。崇恩帝君的微笑更加明朗,眼眸深處似乎藏著甚么強烈的東西,連語氣也變了。“希望魔王能盡量履行戰約,本仙就在泗水等好消息?!?/br>“好?!蹦瞎傉泻羯砗蟠髮?,“立即回倪鄲將張至深與易真帶來?!?/br>“可是,我王……”那魔將極不情愿,激昂道,“我魔軍應當攻入天界!大敗群仙!那時要甚么沒有,何須犧牲魔后……唔……”那魔將還未說完,也不見南箓有過甚么動作,他的身體已震飛在三丈遠,“噗”地噴出一口鮮血,當即昏死過去。南箓再向身后另一員魔將:“你當即去辦?!?/br>那魔將看了前車之鑒,縱是心中不甘不愿,還得點頭道是,領了命退去。“不用去找,我就在這里?!甭曇艉鋈蛔钥罩袀鱽?,片刻之后,一陣風起,卻見一個身影到了眼前,素衣飛揚,墨發垂肩,丹鳳眼已斜飛入了鬢,一雙赤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