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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深哥哥你還不能回去?!?/br>“珞兒,我的父母兄長可安好?”安靈珞頓了頓,那話頭在喉嚨滾了好幾個圈,始終不忍。“究竟,如何?”早已魔化的眼泛出艷紅的光彩,懇切地望著她。安靈珞深吸口氣,語氣極輕:“家門衰草,父母皆亡?!?/br>她擔憂地看著張至深,卻發現他神色如常,沒有絲毫傷痛震驚,心下一沉,忙去推他:“深哥哥?”張至深平靜道:“為何會如此?”安靈珞卻道:“你知我為何會成魔?”“你不是說怨恨纏身,自愿以輪回交換?”“可這世間的怨靈冤鬼何其多,他們都去了陰司冥界,為何單單有惡魔問我是否愿以輪回交換成魔?”這一重重的疑問太多,已經來不及問為何,張至深只靜靜看著她等待答案。安靈珞又道:“深哥哥你本來是人,即便擁了半顆南箓的心,可無邪無妄,為何會在這般短的時間內成魔?是誰讓你成的魔,你可有想過?”張至深只覺喉頭發緊,聲音都變得嘶?。骸澳恪烤谷绾纬傻哪??”“時至今日,成了魔,我無怨無悔,當我還在死去的軀殼里怨恨憤怒時,那種無能為力的恨與痛讓我甘愿用一切交換,然后那個聲音就出現了,誘惑我墮了魔,我不知那是什么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我記得他的聲音和留下的一絲氣息,我以為那是魔界的使者,專門來引誘向我這樣有怨氣的死靈?!?/br>她頓了頓,端詳張至深的神情,繼續道:“直到你來見我最后一面,我再次看見南箓,他也成了魔,他身上的氣息如此熟悉,與那一晚的氣息太相似了,但他的聲音不像,而且身上沒有煞氣,我以為是自己錯了,那時剛成新魔,對什么都不懂,甚至不知該以何為生?!?/br>“你是說南箓引誘你成了魔?”張至深詫異地看著她,隨即又笑著搖頭,“這不可能?!?/br>安靈珞道:“一旦成了魔,許多本能會告訴你如何生存,我學會了廝殺,搶食,爭斗,與其它魔無甚么區別,可時日一長便覺空虛,后來有魔告訴我回到人界的方法,我偷偷去見了爹爹和姨娘,知道你也到了魔界,又特意去素州瞧瞧你的家人,想著給你捎封家書,可在你家又聞到那熟悉的氣息,你父母皆亡,我只見到你的兄長張致敬?!?/br>她當時化為人身,說是張至深的朋友,張致敬一聽那名字時激動異常,指著她鼻子怒道:“滾!你給我滾!不要再我面前提起那不孝子!”安靈珞莫名:“發生了何事?”“何事?”張致敬憤憤,“那孽子竟帶了個怎樣的魔鬼回家!那叫南箓的魔鬼殺我父母,毀我家門,只是為了斬斷他的退路,永不回人界!你告訴那不孝子,從此我張家沒有他這個人,讓他永在魔界孤獨終老!”安靈珞怔了許久,依然不確定:“你是說,南箓哥哥殺了伯父伯母?”張致敬雙目發紅,狀似瘋狂:“就是那個魔鬼!那個不孝子帶回家的魔鬼!你現在就走,跟那人有關的一切我都不想看見!”“可是,既然他要斷了深哥哥的退路,為何你還好好的?肯定不是南箓哥哥,他不會這么壞!”她已底氣不足,那熟悉的氣味在整個張家彌漫。張致敬一掌拍在桌面,杯碗震顫:“要不是一個高僧相救,恐怕連為父母收尸的人都沒有!你去告訴張至深,總有一日,我要讓他和那個魔鬼付出代價!”安靈珞道:“你是人,他是魔,你奈何不了他?!?/br>“那你呢?你知道他是魔,那么你也不是人,你是魔!”咄咄逼人的氣勢與憤怒讓安靈珞不禁后退。張致敬更加肯定,眼里燃燒的火幾近噴將出來:“你也是魔!你也不是好東西!今日休想離開我張家!”他一揮手,十幾家丁已將安靈珞團團圍住,個個手持兇器,眼中閃著憤恨的怒火。“把這個魔殺了!”“殺了她!”瘋狂的喝令下,那些刀槍棍棒都朝她一個弱女子砸下,安靈珞恐慌著不知如何逃,直到閃亮的刀鋒逼近自己,她本能地伸手一推,震飛大片家丁家具,才想到自己早已不是人,她是魔,急忙捏了個飛身訣逃跑。“我再……”“珞兒,別鬧,你越來越調皮了?!?/br>安靈珞不敢置信地看著張至深帶著寵溺的微笑:“你不相信我?”張至深搖頭:“南箓不屑于做這樣的事?!?/br>“可事實就是如此!他在你面前展示美麗的皮囊,背著你做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你卻連相信事實的勇氣都沒有!”“不是我不相信,這根本就不可能,我爹娘還活得好好的,你定是在與我玩笑,你總是這般調皮,即便成了魔也是如此?!?/br>“深哥哥,你知道我再……”“珞兒?!?/br>“我再次去你家時,已是殘垣斷壁,衰草旅葵!”“珞兒……”張至深無助地望著她,似有什么破碎,赤紅眸子閃了粼粼波光,溢滿眼眶的液體終于滑落,滴入花叢,耶夢花連天,始終在輕輕搖曳,聲聲低吟。“深哥哥,你該從夢里醒來了?!?/br>張至深道:“帶我回去,我就相信你?!?/br>“你回不去的,只有真正的魔才能走出這里?!卑察`珞語氣淡淡,赤紅眸子滟著悲憫的光。“我大哥去了哪里?”“我在素州打探過他的消息,張家兩次遭變故,徹底沒了,無人知他去了哪里?!?/br>“那我……還有什么?”他顫抖著問。“你還有你自己,但你不能回到南箓身邊了,他太危險,根本不是你能愛的人?!?/br>張至深垂下眸苦笑:“我們回去吧?!?/br>“回哪里?”“倪鄲城?!?/br>“你還要回去!”安靈珞激動道,蒼白臉龐仿若透明,鬢邊白花隨著話語在顫動,“你還要回他身邊作甚么?遲早他也會毀了你的!”張至深不語,腳邊的耶夢伽羅大而艷麗,莖葉豐茂,他用力掐下一朵,粘稠的汁液流向手掌,染紅了衣袍,仿若鮮血。他盯著花朵,幽幽道:“這件事情,總要有個了結?!?/br>安靈珞大聲道:“你不能回去,深哥哥!”張至深似沒聽到,轉身往回走,手中夾著碩大的耶夢伽羅,艷麗花枝順著手掌低落,像是從他身上滴落的血。她急忙跑過去制住他,手還未碰到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