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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是個魔?!?/br>張至深忙忙搖頭:“不不不!我不是魔!南箓說會讓我變回人,我只是暫時的魔化!他已經出門給我找藥去了!”還有,不用那么陰狠的語氣跟老子說話,老子沒欠你銀子!后面那句話他也只能腹誹……“找藥?”瑯邪似笑非笑的神情讓他心里一顫,“他去哪里找藥?找的什么藥?從未聽說這世間還有阻止成魔的藥?!?/br>“他說在泰戲山有一種棟棟獸,其狀如羊,目在耳后,其角可入藥,配以其他藥方,能阻魔,能弒妖?!?/br>瑯邪低低笑了兩聲,灰紫眸子微微垂下,也看不清究竟甚么神情。“你笑甚么?”瑯邪道:“我不知南箓究竟如何說與你,也不知那棟棟獸究竟能否阻魔弒妖,但南箓去的是泗水,不是泰戲山?!?/br>“不可能!他……他說過會讓我變回人,他不會騙我!”“你這么肯定,他從未騙過你?”“他……他就是從未騙過我!”是他在自己騙自己,那人何止騙過他,從相遇之初就不曾真實過,那么多秘密,永遠埋在那雙看不透的眼里。瑯邪似乎沒看見他的表情,顧自說道:“天界養兵數萬年,就算魔族彪悍,依然難以抵擋,到了泗水已經很難防御,后來聽說魔王南箓親臨,士氣大振,行軍布陣如有神助,一下扭轉了局面,以致天界幾次增援都無成效,兩軍僵持泗水,為了一只紅毛狐貍各不相讓?!?/br>張至深早已聽得愣了,轉而又強笑:“你在騙我,南箓留那紅毛狐貍也無用,無需如此大動干戈,如今魔宮無主,瑯邪你想做甚么老子也能猜到幾分?!?/br>瑯邪毫不否認:“不錯,我一向狼子野心,整個魔界都知道,可野心也要在魔界未亡的情況下才能實現。天界的條件是讓南箓放了那只紅狐貍,南箓的條件是放了關在十重天的白夜?!?/br>這個名字他早已聽說,卻無人關心那名字的真實身份:“白夜是誰?”“她是南箓的母親,一萬年前犯了天界禁律,一直關在十重天,南箓要救她出來,天界卻是不肯,兩軍交戰,如今又提了另一個條件?!?/br>“是……是什么?”張至深的心無由來又揪了一下,他是將自己關得太久,錯過了太多,還是南箓根本就沒打算讓他知道?瑯邪看著他,又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灰紫眸里的淺笑帶著些許憐憫,他搖頭:“我也不知?!?/br>“前面說的那些你又是如何得知?南箓去了泗水為何魔界無人說起,就算那白夜是南箓的母親,何不直接打到天界將之搶回?瑯邪王,你野心勃勃,老子才不信你這些亂七八糟的說辭!”瑯邪忽然大笑,他腳下是艷麗妖嬈的耶夢伽羅,綠裳奪目,右眼角長長的疤痕牽動起來,紫眸含光,說不出的邪氣狂傲。他笑道:“不過嚇嚇你,瞧你那臉都慘白了?!?/br>張至深提著一顆心始終不肯放下,沉聲道:“你的話嚇不了我,就算那些是真的,我也不過成魔而已,南箓依然是南箓,我還是我?!?/br>瑯邪止了笑,頗有興趣地瞧他:“怎的忽然又不怕成魔了?”“我在人界是算命的,相信命數與緣分,我一個凡人到得了魔界,你我相識都是緣,若真成了魔,那也是我的命,怕與不怕又有何干?!?/br>瑯邪忽而正色看他:“至深,你這忽而膽小怕事,忽而潑皮無賴,卻有時又淡然聰明得很,究竟人類都是這般善變,還是唯你如此,讓人不知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你?!?/br>“哪個都是真的小爺,人類這東西,總是讓人難以懂,就像你們魔界的魔也總令人捉摸不透般?!?/br>瑯邪牽起嘴邊的笑冷冷含著嘲意,灰紫雙眸一轉,卻道:“你適才瞧了那狐貍,不知它現今如何?”張至深道:“紅光滿面,皮毛發亮,好得很?!焙龆肫鹨皇?,問,“你不是能進月蝕閣么,而且,沒有蝕月璧,你如何進得里面?”瑯邪道:“月蝕閣這種地方,只能關關你這樣的凡人和那只狐貍,這種結界,難不住我?!?/br>“你真有這么厲害?”“別忘了,我是吉貝部落野心勃勃的王!”張至深不屑:“那又如何,我還是魔界的魔后呢,也不見得有多厲害?!?/br>瑯邪凌厲的雙眸一抬,殺氣一閃而過,若無其事地笑笑,眼角傷疤越發邪氣:“魔后好一張伶牙俐齒?!?/br>張至深也笑笑,脊背卻出了細密的汗:“過獎過獎,我還有事,先回去了?!?/br>“至深?!?/br>張至深邁開的步子停在半空,幾乎能聽見脊背汗水滋滋往外冒的聲音,還是生生回了頭:“還有何事?”瑯邪直直看著他:“我送你的狼牙莫要丟了,有朝一日,你能用上它?!?/br>張至深放下步子,回頭道:“瑯邪王,我一直有個疑惑,我在月蝕閣生病那一日,陪著我的究竟是不是你?”瑯邪道:“是我?!?/br>“我知道了?!睆堉辽钷D身便走,穩重步子沒有半分遲疑。瑯邪說是他自己,可那一日,他感覺到的明明是南箓的氣息。月蝕閣外漫地的耶夢伽羅,那些花兒已經開得極其紅艷,盛放的花長出了從未有過的雙層花瓣,聽說,這才是耶夢花本來的模樣。瑯邪目送張至深的背影離去,月姬又靜靜跟在身后,如同一片影子。他的眼徹底冷了下來,低眸看向身后,遍地火紅上,不知何時跪了兩個身影,綠發紅眸,面目猙獰,好不嚇人。“瞧,你們將我的獵物嚇跑了?!?/br>那二者低頭道歉:“屬下魯莽了?!?/br>“事情做得如何?”“一切妥當,南箓已經到了泗水,消息不久會傳入魔都,部落大軍也已備好,只待時機?!?/br>“只待時機……”瑯邪王咀嚼那幾字,目光瞟向了泗水的方向,狂狷的嘴角浮出真正的笑。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再見了,我的南箓。那時的你可還是冷漠的傾城高貴?還是高高在上的王?這一切,都會成為我的。葉夢花上的人影漸漸遠去,終留一片空曠艷麗,如火的顏色,像是滿地的血,周圍靜得離奇,連鳥兒都不曾啼鳴。月蝕閣中的紅毛雨依然在下,蜷躺的狐貍緊閉雙目,傾聽外界一切陰謀與命運的相撞。第一百七十一章:來時路命運里總會有一些東西成為永恒的印記。就像一個人的習慣伴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