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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愛他靠半個凳子一同等座兒,也愛他英俊富有,更愛這征服了征服者的快感,愛這會當凌絕頂的虛榮。多么自以為是的荒謬、愚昧和自作自受!摸出手機,唐歡平靜的撥打肖邦的電話,致歉請求原諒。這段時間他任性腦殘的過了頭,難為了這當哥的。嗯,不回去啦。抬頭看蔚藍的晴空,唐歡想,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肖邦帶著兩箱子行李和一只小狗原路返還,家中的小弟手腳麻利的物回原處,衣服進了衣櫥,排骨仔抱回了狗窩,CD重回了書架。你有什么打算,目送那小兔子和小老虎被重新放置上書架的正中央,肖邦詢問唐歡。我想唱歌,唐歡把那張拼接過的海報重新放進了鏡框,如是說。肖邦沒料到這唱歌是字面意義的唱歌,他關著門彈吉他,寫寫唱唱,擺弄一堆軟件編曲子配效果,置辦了新的效果器,甚至還大周末的跑去見網友,是個原創音樂網的小型聚會,肖邦時而覺得唐歡是魔障發白日夢,時而又覺得唐歡這是恢復了正?!谒麄冏畛跸嘧R的時候,唐歡就是這樣的。不管回家路上他是多疲累,在麥克風面前他永遠是活力四射生氣勃勃的。,Signedulion的歌,唐歡忙活了一周,昨天唐歡錯過那節目上有選手也唱了這首。肖邦不懂音樂,但是他有耳朵,他這弟弟一個人搗鼓出的作品,改得比昨夜那版更好了。果真像完成了一首未完之作,仿佛這歌就原本就應該是這樣子的,像候鳥會遷徙,魚兒會回溯,蓓蕾會綻放,河水會東流。珊姐聽了也說比那誰好呢,唐歡的臉上帶著驕傲的光彩,又有點落寞,這是他最初準備的參賽歌。端著一大海碗骨頭湯,唐歡守著電腦傳歌,肖邦夸贊,高珊也夸贊,可重開的主頁點擊率不過數百個,如滄海一粟,淹沒入海的水珠。鼠標在上傳頭像的按鈕停留,唐歡不由自主的扭頭,他看著海報中的李衡,霎那間,他發現了自己的固執盲從。李家的長子嫡孫,叛逆、堅持、理想,也許是麻醉蕓蕓眾生的迷藥,是欺騙了凡人的幻夢,他擁有一切,當然可以拋棄所有,他獨有坦途,當然可以踏足荊棘路,通天大道他想返就能隨時重走,這里失敗了,他還有更好的去處。丟開鼠標,唐歡扒回了被窩,抱著枕頭,他怔怔的盯著海報上李衡的臉,目光順著拼接處游走,他恨自己的動搖猶豫避和軟弱,凝視那張相似的臉,卻忽生起一個念頭——李崇現在巴黎做什么。李崇是要去巴黎,李景告訴他的。李景似乎還提議,要帶他一同去。唐歡生硬而冷淡的回絕了,他認為一切終結,再無瓜葛,可四周像有網,時隱時現的圍攏,聚起無解的疑問,讓他耿耿于懷,難以猜度——馬場小盒子里的東西,他錯過的到底是什么。而這樣的情緒并不能持續太久,三天后,高珊帶來的信息,讓唐歡把李崇拋到了腦后。機緣巧合,高珊給莫淵放了唐歡的歌,莫淵竟安排唐歡去廣州,Signedulion要單獨幫他灌這支歌。唐歡激動的一夜沒睡著,他興奮滿床打滾,半夜滿屋走,像個趕著投胎的游魂,仿佛終得見天日,能修成正果。雖然莫淵只說對他的改編感興趣,但唐歡仍舊像丑媳婦見公婆般,帶著小小的緊張和大大的期許,仿佛過了這一關,過了Signedulion的檢驗,主唱之位和李衡的接見會隨之而來。他不知道莫淵看到他的第一眼,是暗驚暗喜的。莫淵沒想到唐歡是真的帥,用當地話說,靚仔。他因此一度產生了懷疑,怕唐歡背后有人,為他捉刀,在唱作界,才貌雙全的實在是鳳毛麟角。最近參與那檔節目,沒空間給選手賣慘,大搞各樣式的包裝接地氣兒,清純學生妹,失業小白領,懷孕的母親,新婚的夫婦,進城讀書的少數民族。莫淵把唐歡留了整一周,錄制和再創作,甚至安排后者參與了其他項目。唐歡機靈不油滑,穩重不世故,規矩卻有想法,勤快又不多嘴,為人處世符合他全部要求,他在他安排下編的另一首曲目,更超出預期許多。莫淵愿意為唐歡提供一份在GME的工作。只是他不知唐歡是否符合李衡的要求,憑他的直覺差不太多,可主唱一事是曾亦華出面交涉,他未再親見李衡一面。在程輝眾人眼中,他對李衡過于執著,所以受了曾亦華的蠱惑和擺布,可一想到全新的Signedulion,被李衡認可的新Lion,重返的LEO,莫淵便覺得,人總得有點牽掛,有點追求。在唐歡返京的次周,莫淵獨自離穗,他把兩首歌帶去了北京,交到了曾亦華的手中,他坦率直言,若李衡真想復出提攜新人,這個人他向LEO鄭重推薦。端坐在后排的中央,曾亦華閉目養神,胳膊邊的皮包里的揣著莫淵的光盤,這一次到底還是她賭贏了——李衡當年能為了夢想離家出走,而今也會因此回到她身邊。雙手交疊,曾亦華內心酸楚,她為兒子cao碎了心,受盡了苦,前陣子,她被吃里爬外的蠢貨狠咬了一口,可為了李衡,她沒狠心讓人處理掉它。他養它得有八年了,那狗是他心愛之物,李衡視力不佳,這畜生還當個導盲犬用。到家時分,她聽到二樓琴房的響動,李衡邊彈邊說出一溜術語,喬在幫他記譜,輕推開半掩的門,她瞧見那大狗趴在屋中間齜牙咧嘴的向她吐舌頭。而墻邊沙發上的姜揚,起身向她打個了無聲的招呼。平心而論,曾亦華不喜歡姜揚,這個李勛的小友,密友的幼子。姜揚和李崇李景頗有些私交,這讓她很不舒服??山獡P微笑著應對她的質疑,這不過是李勛交代的工作,無論是李衡還是李崇,作為病人,在一個醫生看來并無什么不同。曾亦華雖氣的七竅生煙,但無計可施,只能忍受,李衡須要一個全科醫生,姜揚是唯一放心的選擇。沒有旁路。就像她放的餌用的藥,一旦生效,只能添更多下更猛。任何還能引起李衡興趣的事物,她都會給他——他不能再活的如行尸走rou。她知道兒子抵觸她,但她永不會放棄。依照曾亦華的指示,征得了李衡的同意,喬把CD放進了機子里。一開始是莫淵干干凈凈的聲線,他說,嗨,Leo,你聽聽,這家伙改了我們的歌,這家伙才21歲哦。音樂響起,喬坐回到李衡身邊,后者自盒子里摸出狗餅干,正垂下手臂,攤開手掌,喂狗。喬凝視著李衡的動作,他微笑著,被熱乎乎的狗舌結結實實的舔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