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沛舟
林沛舟
江秋月從公司回家的路上買了一車水果,放在后備箱后直接開到了林沛舟家里。 林沛舟家的車庫直通地下室,她按了按門鈴。 里面很快有人出來接應。 幫忙把水果都搬進冰箱,江秋月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最近林沛舟怎么那么愛吃水果?還盡挑一些難買的。這草莓可花了我好一會才找到。 幫傭利落的拿出一些水果洗干凈,特地多拿了幾個草莓,也許最近林先生換了胃口。 滴水不漏,不多說一句。 江秋月即使有滿腹疑問也無從問起。 她抱著手臂看了看樓上的門:他現在在家嗎? 在的,正在書房呢,等會我帶您上去吧。 門上有指紋鎖,幾乎每個房間的門上都是指紋鎖,很安全的裝備。 江秋月記得較早之前她來過一次,還沒有裝那么多指紋鎖。 幫傭一路帶著江秋月走向書房,她四處閑看,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書房里林沛舟正在開視屏會議,他最近涉及娛樂圈產業,江秋月在他手底下工作。 林沛舟抬頭看了她一眼,繼續開會。 大概二十分鐘后會議結束,林沛舟捏了捏眉心,不說話。 吃點水果?江秋月將水果放到他面前。 他看了一眼,頭靠在椅子上仰面瞧著江秋月,嘴角含笑:謝謝秋月姐的水果。 江秋月將草莓塞在他嘴里,指尖碰到他的唇。 她是靠坐在桌子上的,微微俯視著他,她比他大了六歲,他一直叫她姐。 雖然他是她的上司,但他們之間的身份關系卻時常顛倒,這讓江秋月每每和他相處時都異常興奮。 她彎腰,想去親吻他的唇,卻眼尖的看到白色襯衫衣領下壓著一根黑色長發。 黑色的,長長的頭發,不同于她的,她是長卷的紅發。 江秋月不動聲色的將那根頭發捏進手里。 晚上回家后的江秋月將那根長發看了又看,并未有消息說最近林沛舟身邊有新的女孩,她和林沛舟都是很聰明的人,床上和床下分得清楚。 可她還是會好奇和介意。 而且在林沛舟家里發現的異常此刻也清楚了,林沛舟喜歡玩一些管制刀具,墻上一直掛著一把日本軍刀當裝飾品,但這次她沒有看到。 那些擺放在外面的容易傷人的小玩意也不見了,難免會顯得整個房間空落落的。 江秋月很好奇林沛舟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等人走后林沛舟有些無聊的坐在椅子上轉了個圈,他看著書房吊頂的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離開。 這房子是林家以前的老宅子了,小時候他經常來住,成年后重新裝修了一番,前年他才算正式搬進來。 今年是第三年,不久前他把房子里的每一扇門都裝上了密碼指紋鎖,只有他和那位從小照顧他衣食住行的幫傭能打開。 他從一樓的書房走出,上樓梯,往三樓的方向走去。 三樓的地上鋪上了厚重的地毯,人踩在上面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響,他無法理解,為什么有人在睡覺時只是聽到腳步聲都會驚醒。 林沛舟同時也覺得有趣,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心智卻如此不成熟,他幾句話就能把她騙的團團轉。 密碼鎖打開,噠噠噠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林沛舟手里端著剛才的那盆水果,看著杪杪小跑到他跟前。 她的臉上還有睡著后壓出來的印子,很淺的一道痕,在她眼睛下方。 那個人走了嗎?語氣焦急,眼巴巴的瞅著他。 林沛舟將水果盤塞在她手里,關上門:走了。 杪杪松了一口氣,緊接著繼續問:那我什么時候能離開?我,我已經在這待了快一個月了。 一個月前,林沛舟在李樹的眼皮子底下把杪杪給接走了。 過程出奇的順利,她趁安保輪值的空隙鉆狗洞跑了出來,林沛舟安排的人就在洞口等著,中途換了好幾輛車,最后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送到了林沛舟的房子里。 這房子剛裝修好時李樹還曾經來參觀過。 李樹想破腦袋都不會想到林沛舟會從他身邊把杪杪搶走。 他林沛舟一直以來都是看不慣杪杪的,以前是,現在也是。 但這些都不妨礙他做這件事。 林沛舟看著杪杪懵懂的面龐想,李樹到底有多愛杪杪???又或者杪杪到底有什么特別的?能讓李樹做出林沛舟認為違反常規的事。 在李樹公布婚訊后的第二天林沛舟再次來到李宅,他沒有想在李宅遇到杪杪,但偏偏又碰見了。 她站在二樓的扶手處,居高臨下的瞧著他,主動問他:林沛舟,你來做什么? 他想了想,仰起頭,露出一個笑:恭喜你結婚? 杪杪看了他一會,然后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跟上來。 沒有猶豫的,林沛舟上了二樓,杪杪帶著他走到一個房間,應該是儲藏室之類,門上安裝著一把鎖,此刻卻只是虛掩著。 她打開一個敞開的保險柜,指著里面的東西:你看看。 那是杪杪房間的領養手續,以及她的身份證明,現在已經全部作廢了,因為要結婚,她必須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嫁給李樹,畢竟法律上他們以前是姐弟。 林沛舟匆匆掃了幾眼,不明白什么意思,杪杪繼續打開一個柜子,里面放著好幾排衣服,都是女孩的。 我以前穿過的衣服,他都留著,從剛來到這的到去年穿過不穿的,差不多十五年。 林沛舟表面不為所動,心里的不安感卻越來越重,他隱隱意識到李樹這種行為似乎不太正常。 杪杪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你還沒有發現嗎?李樹他,不太對勁,從我給他那一刀開始,他就不正常了。 那一刀將李樹和過去斬斷,蛻變成一個不一樣的他。 林沛舟只記得那晚李樹身上的血,溫熱的,沾滿了他白色的襯衫。 理智提醒林沛舟不該牽扯進兩人扭曲的感情里。 跟我說這些干什么,你們兩的事和我沒關系,而且上次你吐了之后,李樹就不讓我再和你說話了。林沛舟隨意看了看周圍,準備離開。 杪杪擋在他面前,像是要把話說完:你不是他最好的朋友嗎?怎么能見死不救? 林沛舟皺起了眉頭:你在胡說什么? 李樹他有病,你還感覺不出來嗎?杪杪咬著牙,狠狠盯著林沛舟。 然后她跑到房間的一個角落,從里面拉出一個盒子,盒子上都積上了一層薄薄的灰。 打開盒子,里面包裹著一塊布料,林沛舟覺得那布料有點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杪杪敞開那布料,已經有些許灰敗褪色的痕跡,是一塊床單和被套,深灰色被單,深咖色帶條紋的被套。 這是我和他第一次上床時用的床單被套,你也知道的吧,他在外住酒店一直要用自己的被套床單才能入睡,在我和他上床之后,他就只買這一套一模一樣的,已經買了不知道多少,而我手上這個,就是我十七歲時跟他初夜用的那套,他一直,保留到現在。 這句話說到最后杪杪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她整個身體都在發抖,她強撐著,直視著林沛舟。 他還想讓我給他生一個孩子,我根本沒有拒絕的余地,他心里也清楚的,如果懷孕我或許根本無法承受,可是他一意孤行。最近他把房子里所有利器都扔了,還重新購買了家具,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林沛舟目瞪口呆的看著杪杪,根本不知該作何反應,杪杪口中的李樹是他從未見過的李樹。 你還不明白嗎?他怕我自殺!他什么都知道的,他心里清楚,我不可能再給他第二刀,所以他認為第二刀我只會刺入自己的身體。 你會嗎? 什么? 林沛舟看著幾近崩潰的杪杪,冷不丁地問。 你會自殺嗎? 杪杪不知道如何回答,她避開他的目光,你應該關心的是李樹,他瘋了。 你死了,他才會瘋。林沛舟說。 那就進入了一個閉環,李樹正在把杪杪往絕路上逼,他明知是錯的,卻無法控制自己。 你想我幫你做什么?他問到了點子上。 杪杪蹲下來把東西收拾好放回原位,低著頭,沒有看他:我想離開這里。 所以林沛舟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冒著巨大的風險把杪杪搶過來,到底是為了李樹,還是為了杪杪。 或者兩者皆有。 畢竟他們三個也算從小一起長大。 林沛舟一直是這兩人之間最清醒的觀眾。 現在他也進入了角色,只是林沛舟自己還找不到合適的定位,他應該做些什么呢? 他好奇杪杪到底還愛不愛李樹,更好奇如果李樹知道一切都是他做的之后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杪杪消失后第一時間李樹就找到了他,要他幫忙去找人查,他一向最懂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他看著李樹發紅的眼圈,忍不住感嘆,自從兩人都長成大人模樣后,還是第一次看見李樹流淚呢。 杪杪可真有本事。 他也不賴。 他裝模作樣的派人去找,然后看著李樹失魂落魄的游蕩在新布置好的婚房里。 上一次見他如此模樣還是杪杪給他一刀的時候呢。 到底有多恨啊,才會刺入那一刀。 林沛舟覺得杪杪是因愛生恨,正因為她太愛李樹了,所以才會在知道自己爺爺的死其實就是李樹父母一手造成時那樣絕望。 她希望李樹能安慰她,即使騙她也好,一句道歉就行了,但李樹偏偏沒有。 那時他們的感情已經處于分崩離析的邊緣,李樹面對著父母旁敲側擊的詢問和杪杪委屈不安的眼神,根本不知道如何解決。 高中畢業后李樹不知道用什么做了交換,讓父母同意他和杪杪能上同一所大學,他把錄取通知書當作生日禮物送給了杪杪。 他以為事情會出現轉機。 后來,不知道杪杪從哪里得知了自己被領養的真相,不過是李家掩人耳目的下下策。 她和李樹之間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爭吵。 然后林沛舟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見到杪杪,直到那天李樹讓他去拿一些公司的東西,李宅里的傭人都不在。 他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廳,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鬼使神差的,他徑直走向了二樓的主臥,然后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李樹,和躲在被子里滿手鮮血的杪杪。 他再晚來個十幾分鐘,李樹或許就沒命了。 出院后的李樹像變了一個人,李宅后面的空房子原本是打算做婚房的,他讓人改造成了白色的小城堡,花了一年左右的功夫建成。 而杪杪也被他關在李宅整整一年后又關進了另一個更大的牢籠。 兩年,林沛舟一次都沒見到杪杪。 半年多前李樹讓林沛舟找了業界很有名的心理醫生一起進入了那座小城堡,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杪杪。 嚴重的心理問題讓她患上了厭食癥。 以及身體上各種難以言喻的傷痕。 (時間線就是高三那年兩人感情問題愈加嚴重,在父母和杪杪的雙重壓力下李樹沒有處理好,然后和父母做了個交換,兩人上了同一所大學,大一的時候杪杪得知自己爺爺的死和李樹父母有關,各種矛盾堆積在一起,杪杪想走,李樹不讓,爭吵時她直接用刀刺入李樹左胸口,死過一次的李樹變了一個人,強迫杪杪退學,關了她兩年,身體和心理雙重折磨,導致杪杪得病,林沛舟帶醫生給杪杪看病,半年后逐漸康復,李樹同意她出門。) (這幾章都是劇情,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這個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