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1
臥底1
公寓里雜亂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心里恐懼強烈驅使著你趕快逃離,可是理智告訴你,你必須銷毀證據。 在顫抖著手把電腦屏幕上的最后一份資料銷毀后,你手里緊緊捏著黑色手槍,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太陽xue,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然后扣動扳機。 砰! 一聲巨響,但是你沒死。 你手里的手槍被另一把槍打掉了,巨大的威力震得你手腕發疼。你側頭看向門口,是蛇幫二把手,慕言。 你去還想繼續彎腰去地上撿起那把被打掉的手槍,正當你手即將觸碰到手槍的時候,一只漆黑錚亮的皮鞋踩在了上面。 把她給我抓起來。 頭頂傳來慕言冰冷的命令,磁性動聽的嗓音一如既往地美妙,可你再也無法欣賞,因為這是下達地獄的通牒。 你面如死灰地看著四周圍過來的高大身影,沒有死成的話,你不知道自己在未來的幾個小時里將會受到怎樣的折磨。 完了。 在車后座,你的心臟撲通撲通亂跳,你的背上的冷汗都把襯衫打濕。被他們用象征正義的囚犯手銬雙手銬在背后,左右兩邊都有人架著你,身強力壯的他們是你無論如何都掙扎不過的禁錮。 車前排幽幽的煙在在空氣中縈繞飄散,模糊了冷凝的空氣,醉人的煙香竄進口鼻。 蔓姐,我是真沒想到啊,叛徒竟然是你。在你腦子瘋狂思索各種逃脫或自殺的辦法時,前座冷不丁傳來慕言的話,聽起來好像還有些遺憾惋惜的感覺。 你們這群渣滓,就應該去監獄里呆著,我怎么能算叛你迅速反應過來,即使身處下蔓,依然像往常一樣開口就懟回去,不過話到一半就被堵住了。 在昏暗的光線下看不出表情的俊臉突然湊過來,在你的唇瓣上極輕地落下一吻,在你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時又迅速退去。 即使你現在還沒有受傷,但是對未知的恐懼一直像一團漆黑的鬼影縈繞在你心頭,所以現在就算突然被轉過身來的慕言吻住,你也只是怔愣愣地看著他。 在他退回去的瞬間,你與慕言視線碰撞,你清楚地看見了他眼里的悲傷,只是很快他就轉身坐了回去。 我會幫你求情的。隨后,你聽見慕言悶悶的道。 臭小子,誰要你求情了。 你心里這樣想,如果是在往常,你對他剛才這樣的冒犯舉動必定是要邦邦照著他的俊臉給他好幾拳的,但是現在你完全無心思索其他。 如果真的對我好,現在就給我腦瓜子來一槍吧。你生無可戀的喃喃道。 不可能。慕言想都沒想就反駁。 隨著時間的流逝,你把視線轉向窗外,看著那條熟悉的路,你的心墜到了極致,你感到通體冰涼好似落入寒冰地獄。 這是,去曲宅的路。 竟然這么狠嗎? 你失聲啞笑,離曲宅愈來愈近,你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心臟也移位一般四處亂撞,撞得你胸口悶痛,喘不上氣。 你是真的怕了,眼里的恐懼幾乎要凝結成實質溢出,你感到你的理智好像被強行分裂成兩半。 一半在說:不要,不要,不會是這里,車子還會轉彎的。 另一半又說:不就是這里嗎?對付你這種叛徒,就應該用最恐怖的極刑嚴懲。 不要! 車子穩穩當當停在曲宅大門門口,你再也抑制不住心里滔天洶涌的情緒,你拼了命地掙扎對著前座怒吼道:殺了我!殺了我?。?! 慕言沒有理你自行下了車,你也被兩邊的人壓著下車,跟在他背后。 求你了!求你了慕言慕言,拜托!殺了我?。。?!你不放棄地一直在他背影后面聲嘶力竭地嘶吼道,這個往常最聽你話的小子,頭一次這么冷硬地沒有理你。 直到曲宅兩扇厚重如通往地獄的紅木大門開啟,你站在門口只覺得里面暗紅的背景墻是那么滲人,像一直嗜血怪物在等待著吞噬你。 求你了不受控制地淚水一串串地從濕熱的眼眶滾下,你的心里防線在看見曲子卿的一刻徹底崩塌,你幾乎是啞著嗓子懇求。 哥,人我帶來了。 嗯。 曲子卿穿著一身暗紋銹紅中式長袍,聞言如一條紅得發黑的毒蛇優雅從容地從座椅上緩緩起身,雪白的肌膚,透紅如血的唇瓣,發絲烏黑,那雙黑眸一如既往漫不經心望過來,讓你心中一梗。 骨節分明的指節放下精致的西式白瓷茶杯,曲子卿緩緩走向你,架住你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自行退去,而你毫無察覺,因為深陷地獄的恐懼已經猶如九尺寒鐵打造的鎖鏈般將你牢牢困在原地動彈不得,只能看著他一步一步走近。 竟然是小蔓啊一聲似嘆息般的輕呢。 這次一直冰冷得不似人類的手撫上你的脖頸,帶起一股透徹心扉的顫栗?;y艷麗帶著劇毒的蛇緩緩纏繞上脆弱可憐的獵物,你急促喘息,渾身劇烈發抖。 我們損失有點嚴重呢話音落,你的脖頸被他用手狠狠推向他,你被迫看著曲子卿,像只提線木偶般被他牢牢掌控。 你一輩子都不曾這么恐懼過,你能感受蛇類冰冷的毒牙在你頸邊蠢蠢欲動,似乎下一秒就會刺破肌膚,毒液一絲絲透過皮膚浸透血液,直到將死亡帶給心臟。 我不會讓你死的,小蔓,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修長的手沒有收回去,反而開始順著你裸露出來的肌膚開始一寸寸游移,你感到被蛇纏身的絕望,冰冷的鱗片讓你清醒的感知死亡的恐懼。 哥,你打算怎么處理蔓姐?冷凝昏紅的空氣中突兀地傳來慕言的聲音,給你帶回了些許理智。 小蔓應該不會不知道叛徒的下場吧?曲子卿沒有回應慕言,反而低下頭,嘴唇湊到你耳邊,輕輕訴說著,使你回憶起那些如噩夢的一般凌虐場面。 回想起過去那些叛徒臨死前的慘樣,密密麻麻的蛇交纏的蛇窟,被蛇咬過后治療變成癡傻的警察,那些反抗過曲子卿的老頭子。 你的淚水都似乎隨著你的恐懼被凝結在眼眶里落不下來,模糊不清的視線里,你什么都無法思考,身體的本能在叫囂著逃離。 回答我,小蔓。曲子卿不再容許你的逃避,他抬起腦袋,看著你滿臉淚水的模樣,手上放松些許力道,讓你能夠喘上一口氣。 我我知,知道你結結巴巴幾乎不能吐出完整的詞句,你才發現恐懼讓你牙齒都在打顫。 那為什么還要當叛徒呢,我之前有說過吧,我們五個,不論是誰當了叛徒,其他四個都予以制裁。 對,對不起。在恐懼的積壓下,精神逐漸面臨崩潰,你幾乎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說出這句話,你本不該道歉,該死的是他們!是他們這群惡魔??!他們應該下地獄?。?! 好,我接受了。 出乎意料的回答,曲子卿語氣溫柔平和,仿若什么都沒發生一般。他雙臂一收,將你攬緊,他把頭埋進你的肩頸,鼻子呼出輕息,明明是溫熱的呼吸,但你卻覺得刺骨的寒冷。 懷中的身子輕軟無骨,鬢發間的淡雅幽香纏綿在他鼻息間,曲子卿似癮君子吸食藥品般,著迷地聞著屬于你的氣味,再也感覺不到其他東西的存在。 哥,項誠和望左到了。 看到曲子卿一副完全沉醉其中的模樣,慕言也知道該怎么做了。 項誠,望左,叛徒的事曲哥打算自己處理,你們可以先回去了。曲宅門外,慕言對著面前的兩個男人道。 是蔓貝,對嗎?項誠看著慕言半晌,突然開口問道。 四目相對,慕言沒有回答。 好,我們走,希望曲哥能處理好。望左不繼續追問,扯了扯不愿意走的另一個人,兩人一起轉身離開。 曲宅大門在身后關上發出聲響,望左在黑夜中點了根煙,猩紅的煙頭散出裊裊白霧,他側頭看了看項誠在黑暗中看不出表情的面龐,痞里痞氣地笑道:哈,還真是沒想到呢,是吧。 項誠一句話不說,趕走司機后上了車就開始發動油門加速狂飆。 喂!你他媽開慢點!喂 望左的聲音被邁巴赫遠遠甩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