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致命誘惑
26 致命誘惑
中也 別動 他的嗓音暗啞得厲害,收緊的手臂勒得她好似要被一條粗壯的蟒蛇絞殺而死。 讓我抱一會就一會 中也知道自己該冷靜下來,就因為現在已經氣得快發瘋了,所以更不能容許自己做出違背她意愿的事。 可如果她現在不顧一切地逃離,那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控制得住掠食者的本能,不從背后撲倒她,做出無可挽回的事。 他本就屬于黑夜,為達目的從不計較手段。 可對她,他下不了手。 或許 正是因為他想要的,不是以金錢或者暴力可以輕易取得的東西,才讓他更有耐性的,耗費更多精力的,想要憑借自身的魅力去征服懷里這個倔強的女人。 只是如今他的自信被她碾在了腳下 為什么她能對太宰那個混蛋一見鐘情,對他卻能如此冷靜自持? 哪怕她與自己的性格,愛好,包括身體都是那樣的契合 名為嫉妒的酒灑了一地,酸味腐蝕了內心,分不清究竟是因為求而不得,還是單純的自尊心作祟,才會變得這么不可理喻,風度盡失。 中也只知道但凡碰上與太宰有關的人或事,總能讓他一不小心就理智全無,沖動易怒。 就像著了魔,中了詛咒一樣。 腦中思緒萬千,但實際也就是幾個深呼吸的時間。 花凜聽話的沒有抗拒,也沒有被他嚇得掙扎逃離,只是克制著身體的戰栗,輕拍著他的手背,幫他放松下來。 她不傻,明白他是動了某些不該有的念頭,才會一時被她的話觸到了逆鱗。 在這段本應單純的關系里,中也已不可能全身而退,以他現在的狀況,盡早分開成為彼此的過往,才是正確的選擇。 可她真的就像她所說的那樣,只拿他當炮友嗎? 閉上眼,回想起兩人相處的片段,若說她從沒動過心,那一定是自欺欺人。 正如尾崎紅葉所說,她在享受他的疼愛與縱容,享受這泡了蜜的如同熱戀期的繾綣時光 她是自私的不想就此放過中也,中也亦無法理智地做到放開她的手。 多年的空白,換來的渴求欲望。 誰能做到干干脆脆地轉身離開? 或許,她也早就在某一刻陷落,根本做不到像她自我催眠的那樣可以絕然地全身而退 在中也強迫自己放松手臂的力道之后,花凜扭轉過身體,張開雙臂擁緊了他。 懷里的男人渾身僵硬了一下,又像是釋然般恢復了溫柔,手掌貼著她的背脊與后腰,輕輕環抱住她,隔著不算太厚的衣料交換著有限的體溫。 我想我是喜歡你的中也,不僅僅是在床上。 突如其來的告白,令中也有些愣怔,沒想到在他威脅到她的生命之后,她竟然還能坦然地說出這樣的話。 試問誰能逃脫中原中也干部大人的致命誘惑呢? 輕松調笑的語氣,換來男人一聲帶著嗔怪意味的輕哼。冰川融化成了溫熱的鼻息埋進了頸窩,像被安撫下來的大貓,用臉頰在親昵的部位蹭上他的氣味,宣誓著主權。 我不能說早一點遇見你就好了。不僅毫無意義,還會無端給對方不必要的希冀和錯覺。我與中也彼此吸引的,正是經歷了歲月之后的沉淀。 花凜垂下眼眸,娓娓道著心聲,手指卷著他那縷長長的發尾。 如果不是中也突然沉不住氣了,她恐怕一生都不會告訴他這些話。 能在恰當的時機,遇上了最為合拍的人,是我的幸運。 我們身處不同的世界,卻有了這般美妙的交集。 但我們都該時刻保持一份冷靜。 足以讓我們在狂歡派對之后,能夠從酒池中游上岸穿好衣服轉身離開的冷靜。 她說的每一個字中也都明白,都認同,都覺得理所當然。 但那每一個字也像尖銳的細小的蜂針,扎進他身體里,算不上疼,算不上傷,卻拔不出來,越抓越癢,越撓越埋得深。 真殘忍??! 這個女人 比他這個黑手黨還要無情。 卻比罌粟還要讓人上癮。 罷了。 中也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如果她在初遇那天就對他一見鐘情,愛得死去活來,非他不可,那他恐怕會比誰都逃得快 就是因為她能時時刻刻對他,對這段誘人墮落違背倫理道德的關系保持一份冷靜,他才會對她那么的在意 所以,現在心里的這份不痛快,完全就是他咎由自取。 這么想來,還真是很不爽??! 知道了,知道了。 中也語氣不耐地放開花凜,拉著她拐進倉庫。 不想再繼續這個讓他不爽到極點的話題。 你到倉庫要找什么? 嗯看看我的畫 當中也關上倉庫門,打開頂燈的時候,花凜一句話噎在了喉嚨口。 倉庫幾乎被清空了,原本儲藏在里面的畫,一幅都沒有剩下。只余零散的畫具、顏料之類的都還堆在貨架上。 太宰治個混蛋 后面還跟著一連串連中也都很少會飆出口的臟話。 中也的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完全無法想象身邊這個時而優雅時而奔放的漂亮女人居然還會有說出那種粗鄙的語言的時候。 但她飆臟話的樣子倒是有種另類的可愛。 就像只炸了毛的小豹子。 讓他忍不住掩著嘴別開頭笑了。 竟然把我的畫 花凜捂著胸口深呼吸了好幾下,還是覺得悶得不行,如果太宰在這里,她一定踹到他下半身不能自理。她的畫就是她的全部,私自動她的畫,不管是誰,她都不會給對方面子,哪怕是她曾經愛過的男人。 再笑連你也揍。 中也算是發現了花凜的燃點。 那就是她的畫,不能隨便碰。 這大概就是藝術家的執念? 許是知道現在發脾氣也沒用,被當做證物卷走的畫,就是她立刻沖到太宰面前,他也不可能不走程序就還給她,也只能暫時作罷。 花凜憤憤地邁步走到倉庫內側,翻出一個旅行袋,就開始往袋子里裝各色的噴漆罐。 你拿這些干什么? 中也走到她身邊,看著小女人板著氣鼓鼓的臉,手上動作麻利地不停。 在他的印象里,噴漆這種東西一般是高利貸追債員的必備用具,可她總不見得大半夜拉著他去警視廳門口寫大字報罵太宰治狼心狗肺吧。 雖然很弱智,但他也不是做不出來。 論起罵太宰治的話,他能把警視廳一棟樓的外墻都寫滿,還不夠。 等會你就知道了。 中也看著塞進手里逐漸變沉的旅行袋,很是無語。本來是大半夜帶她出來浪的,現在卻在陪著她偷她自己畫廊的倉庫不說,讓他堂堂港口黑手黨最高級干部當小毛賊,偷的還不是金條鉆石,是隔壁五金店就有賣的不值錢的彩色噴漆 中也心里很憋屈,但中也不想說。 偷完了自己家的畫廊。 中也抱著花凜原路離開,比來時還多了一大袋子普通男人根本背不動的分量的噴漆,一路跑回了山頂的觀景臺。 接下來,中也就成了看客,翹著二郎腿坐在觀景臺的石碶圍欄上,看花凜一個人拿著噴漆罐忙忙碌碌地在觀景臺的石板地上涂鴉。 就著昏暗的路燈,也虧得她能把顏色噴得那么均勻準確。 不好奇她在畫什么,當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過了沒多久,中也就利用重力異能浮到了半空,看著她正在描繪的巨作。 觀景臺的地面幾乎被她畫滿了。 整幅涂鴉的背景似乎是在一片荒漠曠野,中心位置偏左下方的大頭小人,蓬松的黑發,大大的鳶眸,穿著西裝的軀干短的只有一頭身,不用多想也知道畫的是太宰。而太宰的身后跟著一群大小不一的野狗,其中一只咬住了他的褲腿,其余的也都張著嘴一副要撲上去撕碎他的兇狠模樣。 而在野狗群的身后是一名搭弓射箭的小小獵手?;蛟S是為了避嫌,她并沒有畫中也的臉,而是用了那副畫中的青年,黑發藍眸,身量筆挺。 在涂鴉完成的最后,她可能還覺得只被狗追咬不夠過癮,硬是在太宰的屁股后面插上了一支短箭,留出半截箭羽。 太宰的表情也成了疼痛中帶著異樣的酸爽,怎么看怎么有點不對勁的味道。 搞得中也差點笑噴得從半空跌下來摔個狗吃屎。 涂鴉完成后,花凜把噴漆罐統統收回旅行袋里,拍拍手,心滿意足。 如果明天太宰上不了推特熱搜,她就跟他姓。 混蛋敢動她的畫,簡直是作死。這件事仿佛比他利用她釣魚還讓她氣惱,心里滿滿的意難平。 收拾好,等中也從半空落下來,花凜剛想拉著他走,就被男人纏著腰,原地扔下了旅行袋,帶到了觀景臺邊緣的寬闊欄桿旁,兩手一托,讓她坐了上去,轉向外側,隨后自己也躍上去坐到了她身邊。 頭頂是漫天的繁星,腳下是漆黑的深淵。 景色獨好。 介意我抽根煙再回去么?中也摸出煙盒,看到她搖了搖頭,就笑著敲出一根叼在唇瓣間。 給我一根。 他沒想到花凜也會抽煙,反應了一下,就把自己叼著的那根用兩指夾著遞到她唇邊。 她垂眸看了一眼,沒說什么就著他的手指用嘴唇抿住濾嘴。 曖昧的氛圍,在沉默里被夜風吹得到處都是。 打火機響起一聲Zippo獨有的清脆,中也給自己點上煙吸了一口,紅光在夜色里清晰明亮,又很快被呼出的青煙薄霧圍攏變得模糊不清。 只是不等中也把打火機移到花凜面前,小女人就拉下了他的衣領,香煙尾端準確地對上那燃著的紅光。 中也的視線被粘在了她的紅唇與白色的濾嘴之間。 她下意識地在煙尾燃起的時候,與他一樣深深吸了一口。 濃郁辛辣的刺激氣體闖進喉嚨、氣管與肺腔,一瞬間淚涌出了眼眶,嗆咳不受控制地侵占了她的呼吸,才剛剛燃燒起來的香煙從她張開的唇間掉下了欄桿,滾落懸崖。 哈哈哈哈哈哈原來你不會抽煙??! 中也由著她兩手攥緊了他的衣領,放好打火機,煙歪歪斜斜地叼著,一手輕拍著她的背,看她咳得昏天黑地,取笑著一直都從容不迫的小女人也會有這般不自量力的時候。 許久,好不容易才停下來,花凜兩眼通紅地抬起頭,睫羽尾端掛著清淚,鼻頭紅紅的,像大哭了一場似的柔弱得讓人心疼。 可就是這副鮮有的嬌軟,在中也眼里,又有了種不同以往的風情。 叼在嘴上的煙被他指尖彈下了懸崖,空出的兩手托住她的小臉,一下吻住了她微張著的嘴唇。 可能是沒想到中也會在這種時候吻她。 花凜被撲面而來的狂風席卷了心緒,渾渾噩噩之間就被中也帶著陷入了煙草味的激烈濕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