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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她的心緒才稍見平復。回到艙內,脫了外衣,躺到床上。心想著,七天的水路,無論如何也得把這些日子失了的睡眠,給找補回來。然而竟是她想錯了,從第一天的中午開始,她便吐到進不了食。于是,她便整日地呆在甲板上,倚著圍欄,吹著海風,試圖將那種反胃的感覺給壓制下去。夜已深,她依舊迎風而立,雖然還有些想吐,但已是好得太多。“小姐!能幫我個忙嗎?”一個女人高聲叫道,聲音壓過了陣陣的海浪聲。季沅汐回過頭去,這專供頭等艙的私人甲板上除了自己,便是另一頭站著的一位女士。顯然那女士是在叫她。“何事?”季沅汐往前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了下來,出于本能地保持警惕。原本她若沒有這暈船的毛病,她定不會隨便離開船艙,她不想與陌生人有過多交流,她只想平安順利地抵達目的地。女人見狀,只得再次高聲喊道:“我是名醫生!有人突發了癲癇,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去叫船上的負責人過來——”季沅汐聞言又走近了幾步。果然,除了那個女人,她身邊還躺著一位服務生模樣的男子,那人倒在地上抽搐,嘴里還塞著一團布。這才知曉事情的緊迫,她也不再多問,立刻跑去叫人。等她把船上負責管理的人叫來,那男子已經漸漸地停止了抽搐。又過了半個小時,女醫生才同意他們將患者抬走。“謝謝你?!贝切┤俗吆?,女醫生微笑著同季沅汐道謝。借著朦朧的船燈,季沅汐這才注意到,這是一名身材高挑,打扮干練的女醫生。她擺擺手,淺笑道:“是您救了他,我不過跑跑腿而已?!?/br>女醫生頷首,“我叫顧潤開,在南京做醫生。不介意的話,我這有話梅糖,應該能緩解你的嘔吐?!?/br>她說著便抬起手,將自己的一側大衣衣兜轉到季沅汐面前,“剛剛手上沾了患者的唾液,你自己來拿?!?/br>“這……謝謝您的好意,不用了?!奔俱湎娝绱酥苯哟蠓?,雖感激,但哪里好意思照做。“沒關系的,拿吧!你知道醫者看到別人身體不適,有多不自在嗎?就當你顧全我了,可好?”顧潤開常??吹剿粋€人在甲板上吹著海風,從她第一眼見到季沅汐的那刻起,心里便十分待見這個姑娘。季沅汐也不好再推脫了,便伸手到她衣兜里,拿了幾顆話梅糖出來,“謝謝,希望管些用吧!”“不用客氣,我想你也是頭等艙的旅客吧?”雖然季沅汐打扮低調,但一個人的氣質卻是掩蓋不住的,何況這甲板上只允許頭等艙的客人進入。于是,顧潤開十分斷定季沅汐一定有著不俗的出身。季沅汐微笑著點點頭。“看來咱倆這七天得做鄰居了!這一側只有兩間頭等艙,我就在你隔壁?!?/br>“真是好巧!”季沅汐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大概從知道她是醫生開始,她便已經對這人慢慢卸下了防備心,現下又得知她與自己比鄰而居,更是覺得親切了起來。“對呀,回頭話梅糖吃完了就來找我要吧!我得先回去清洗我的這雙手了,明日我們再聊吧!”顧潤開笑著聳聳肩,便轉身離開了。季沅汐剝了顆話梅糖放進嘴里,她蹙了蹙眉。酸度大于甜度,正好能壓下胃里的惡心??蛇@糖,她的三爺大概不會愛吧?想到他,她便下意識地松了眉頭,笑了笑。因了這樁救人事件,還有這話梅糖,季沅汐倒是與這位顧大夫結下了友誼。二人在海上漂泊的日子里,就像一對閨中密友,聊著工作聊著生活。說是“閨中密友”,興許不恰當。因為,鑒于喬景禹身份的特殊性,季沅汐并沒有告訴她此行的真正目的,也沒有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她有時也會想,是不是對方也是對自己有所隱瞞。不過又有什么要緊,這段旅途結束后,二人應該也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只需要在當下做一對聊得來的朋友即可。但顧大夫多次提及她長得像自己的一位故人,對于此,季沅汐倒是相信的,只不過伊人已逝的故事,還是有些令人悲傷。不管怎樣,有人陪伴度過這漫長的海上旅途,總比一個人孑身于此要來的強。七日的時間,除了還偶犯暈船的毛病外,其余的時光倒也安逸,只不過仍舊不能抵消她對他的思念。輪船在香港的銅鑼灣休整半日后繼續前行,終于,季沅汐花了近一個星期的時間,才從南京輾轉南下到了廣州。她迫不及待地下船,委婉地拒絕了顧大夫送她的好意,便登上了一輛黃包車往羅婷婷所給的那處地址去。顧潤開坐在弟弟派來接她的汽車上,望著那個形色匆忙的女孩兒,搖頭輕嘆。不是說來探親的?坐著頭等艙來探親卻沒有人來接送嗎?何況廣州正有戰亂。并且,從這幾日的聊天中,顧潤開也能隱隱覺察出她小女兒的憂思,大概又是癡情的大家千金偷溜出來相會窮小子的故事吧!可惜了這么個可愛的姑娘!這是季沅汐第二次來到廣州,上次來時,喬景禹還在身邊。坐在車內,她打量著這個城市,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似乎戰爭沒給這座城帶來絲毫影響。黃包車走街串巷的,好像跑了大半個廣州城才到達她要找的那條街巷。付錢下了車,她拿著手中的地址去對門上的門牌號。這巷中的房子,比起剛才城中那些新派的建筑要老舊許多,周邊也并不十分熱鬧。踏著青石板路,她走到了一扇木門前,未刷漆的木門還露著白茬,她又看了眼手中的地址,確認無疑后,才伸手輕叩木門。“救命!救命!放開我!”還未等到里頭的人來開門,季沅汐便看到巷子那頭來了兩個蒙面的壯漢,拖著一個大口袋往這處快步跑來。那口袋鼓鼓囊囊的,不停地發出孩童的求救聲。毫無疑問,這一定是起綁架案!可此時這條偏僻的巷子里,除了她,并無其他人。她又急切地敲了敲門,仍舊無人應答。她抵在門上,心內無比緊張地看著那些人拖著口袋越來越近。呼救聲不斷,她內心更是掙扎。當那些綁匪從她面前經過時,斜覷了她一眼,便加緊腳步繼續往前走,并沒有把她放在眼里。她本可以當作沒看到一般,但那孩童的呼救聲開始變得越來越弱,讓她實在無法視若無睹。她從小包中掏出手槍,沖著那綁匪的背影大聲怒喝:“你們快把人放了!否則我開槍了!”綁匪聞言,當即轉過頭來,其中一名戲謔地笑道:“呦!這妞不賴!放她一馬還不行,非得上趕著給我們當壓寨夫人去??!”“砰”地一聲,季沅汐毫不留情地一槍打在了那人的左腿上!伴著一聲慘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