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 噩夢
現實 噩夢
大腦混沌得跟不上手上的動作,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手指摁在密碼鎖上,也不知道怎么在玄關脫掉了礙事的高跟鞋,等回過神來人已經陷在了沙發里,幾乎將她溺斃。 周靳推開門回來便看到這樣一副景象,隔得近了,她滿身濃郁的酒氣讓他不自覺皺眉。 你回家怎么還喝了這么多?他俯下身,手臂繞過她不安分的腿彎收緊,輕易地將她抱進懷里。 她下意識地抬手纏上他的脖頸,有意無意地蹭著他的胸口,是我自己去酒吧喝的你少冤枉人 她頭頂凌亂的發絲掃過他的下巴,有些發癢,他抱著她大步跨進了臥室,嘴里還不忘回應她,你倒是出息了。 她被他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被窩,腿還不安分地亂蹬,熱我想喝水給我水! 他連聲答應,哄得她終于肯安心躺好才轉身進了廚房,或許她現在更需要一碗醒酒湯,不然明天有她難受的。 空調的暖氣烘得她頭昏腦漲,意識逐漸昏沉。 和周靳在一起?!胡鬧! 你爹我是人老了,不是眼瞎了!不要以為你什么都瞞著我們,我們就什么都不知道。 這件事要是捅出去,你是嫌咱鄒家丟人還沒丟夠嗎?! 當初念著你有傷沒追究,合著于銘澤在綁匪手里救了你一命,你就拿出軌回報人家嗎?! 我限你三天內就跟周靳斷干凈,沒有轉圈的余地! 今天我就把話放這兒了,如果你一定要和周靳在一起,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她無措地看著父親摔了筷子,頭也不回地關上了門。 四周好像突然陷入了黑暗,密閉的房間只有她頭頂上的吊燈散著詭譎的光,布滿菜肴的四方桌旁就只剩了她一個人。 隱約聽見了細微的啜泣聲,她猛地抬頭,面前突現了一個碩大的鏡子,里面倒映著的人影赫然是她自己,她撫上自己的臉頰,指尖觸到溫熱的濕意。 她恍惚地看著指尖上透明的淚珠,似乎還折射著吊燈的光,那點黃光漸漸褪成猩紅,像是血液奔涌而出,她沒有絲毫痛感,卻被嚇得下意識地往后退,直到撞上一堵人墻。 她回過頭,那人一手捂著腹部溢血的傷口,潔白的襯衣大半都沾了血跡,濃得化不開,偏生嘴角還帶著勉強的笑意,似乎這樣真的能安撫她的恐慌。 你先跑出去 鄒韻 我愛你。 是于銘澤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 她猛地驚醒,瞳孔不自覺地放大,喘著粗氣牽連著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眼角的濕意順著她坐起身的動作滑過臉頰,陷進了衣襟。 周靳就坐在床邊,心知她定是做了噩夢,攬著她瘦弱的肩抱進了懷里,手掌撫過她的脊背,他一遍一遍地重復,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 就像回到了之前綁架案后她在病房調養的日子,對任何異樣的聲響都草木皆兵,每天從噩夢中醒來都是常態,他不敢開口問,害怕刺激到她。她也從不開口說夢里有什么,只是沉默地抱著他,有時指尖過度用力甚至陷入rou里,在他背上留下了深淺不一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