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長大了。

    程洽洽在陸知芮的公寓待了三天。

    是精疲力竭，辛勤勞作的三天。

    陸知芮的索求，喘息，呻吟，哭泣，不斷地在挑戰程洽洽的底線和沖動。

    發情期一結束，Omega就疲累的沉沉睡去，臉上還掛著未干涸的淚水。

    Alpha累得氣喘吁吁，終于明白為什么高等級的Omega一般不會找比自己低等級的伴侶了。

    SSS級Omega的需求量真是驚人的可怕，一般的alpha恐怕難以喂飽。

    程洽洽用溫毛巾幫昏睡過去的陸知芮簡單地清洗了下，并換下凌亂的床單，不然她怕陸知芮會睡得不舒服。

    雖然她現下很不想離開，想和陸知芮多溫存一下，但她得離開了。

    出于種種原因。

    最重要的是，陸知芮醒來后恐怕是不愿意見到她的。

    臨走前，她程洽洽依依不舍的在陸知芮額上留下眷戀的一吻。

    原定參加完外婆舉辦的慶祝宴她就得去部隊報道了。

    這是母親程昭遐的意思，是不可違抗的命令。

    程洽洽打開手機，果然，母親這兩天給她打了不下百個電話。

    她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停留片刻，最后還是按出了回撥鍵。

    電話一撥出，程昭遐就立刻接聽了，像是一直在守著程洽洽的回電。

    程洽洽還未出聲，電話那邊已經先傳來劈頭蓋臉的斥責聲。

    ***

    這次回來程洽洽是抱著勢在必得的態度，但她也深知陸知芮吃軟不吃硬，對于外人更是軟硬不吃，冷漠至極。

    昨晚陸知芮一夜未眠，程洽洽也是。

    正在洗漱的程洽洽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雖然眼底有些青黑，但不細看的話，依舊還是活力滿滿的狀態。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年輕就是資本。

    昨晚哭腫的雙眼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異樣，程洽洽的手不自覺的撫上眼尾處，眼里溢出絲絲甜意，指腹依稀能感受到昨晚陸知芮存留的溫度。

    昨晚陸知芮來回好幾趟幫程洽洽冷敷哭得紅腫的眼睛，那小心溫柔的動作生怕吵醒她。

    兩年積累的思念和愛意洶涌得快要將程洽洽的理智淹沒，可她知道自己得慢慢來，不能太過心急。

    程洽洽朝著鏡子里的自己嘆了口氣。

    她已然算是幸運的了，起碼她贏在了起跑線上，小姨對自己是不一樣的，一直疼愛縱容寵溺著她，這是她自信的來源。

    寧瑤秋習慣早起，但在看到同樣早起的程洽洽時顯然一驚。

    洽洽，怎么起這么早，不多睡一會兒嗎？

    程洽洽粲然一笑，自然的攬住寧瑤秋的手臂。

    當然是起來陪外婆吃早餐呀。

    小姨呢？

    寧瑤秋瞧著四處張望、心不在焉的程洽洽，有些吃味道：

    哼，知芮在廚房呢

    好嘞，謝謝外婆，我先去找小姨啦。

    不待寧瑤秋反應，程洽洽咻地溜走了。

    這臭丫頭，整天就知道找小姨，我話還沒說完呢，這個小沒良心的。寧瑤秋無奈的嘀咕，語氣中卻滿是寵溺。

    小姨，早上好。

    程洽洽敲了敲廚房拉門，隨后探入半個身子，語氣歡欣地對著陸知芮道。

    陸知芮順著聲音望去，女孩璀璨的笑容很是耀眼奪目，讓她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跟著變好。

    怎么起這么早？語調是自始至終的寵溺。

    想和小姨多待一會兒。說著，程洽洽朝陸知芮俏皮地眨了眨眼。

    親昵的話語使得陸知芮不自然的移開目光，心里升起一種淡淡的陌生情緒，轉瞬即逝。

    程洽洽故作堅強，有如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模樣，反倒讓陸知芮更為自責。

    女孩到現在還在照顧她的感受，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

    仿佛昨晚抱著她痛哭的女孩只是她的錯覺。

    黎涵欣的話言猶在耳。

    洽洽和我說的那個SSS級Omega不會就是你吧？！

    這就難怪了。

    不瞞你說，洽洽這個病很難治好，這倒是其次的，主要是很多alpha會承受不住這個打擊，從而引發心理問題。

    輕則重度抑郁，重則自殺。

    原本她只是S級alpha的資質，意外分化成SSS級alpha，身體肯定承受不了。

    再加上

    再加上那時候她還幫你度過發情期，只是性腺體功能損傷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電話兩端誰也沒有再說話，安靜的只有彼此呼吸的聲音。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電話那頭的女人沉默了會兒，嘆道：暫時以目前的醫療手段恐怕是沒辦法了。

    唯一的方法我猜你是不愿的，但解鈴還須系鈴人。

    小姨，你等會要回學校嗎？

    可以帶我一個嗎？

    陸知芮從思緒中回神，程洽洽已經吃完早餐，正眼含希冀的看著她，如果那清澈的眼眸中沒有那微不可見的小心謹慎就好了。

    她和洽洽竟如此生分了嗎？

    陸知芮心中的愧疚心酸感更甚。

    我送你。

    言下之意就是，雖然我不去學校，但我會送你去學校。

    好呀，那就辛苦小姨了。

    程洽洽笑得眉眼彎彎，淺淺的酒窩恰到好處地點綴著笑顏。

    陸知芮見此，也好心情的彎了彎嘴角。

    女孩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容易滿足。

    她怎么能忍心讓女孩難過呢？

    原本動搖的心此刻卻越發堅定。

    用完午飯，程洽洽、陸知芮和寧瑤秋道別。

    寧瑤秋雖然內心不舍，但也理解，孩子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是總能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只是這熱鬧的宅院又要寂靜下去了。

    程洽洽快陸知芮一步來到駕駛位，按住陸知芮欲開車門的柔荑。

    小姨，我來開車吧。

    陸知芮想要開口回絕，她總是下意識地把程洽洽當成小孩，多年形成的意識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程洽洽察覺出陸知芮的想法，搶先解釋道：

    小姨，我看你精神狀態不太好，就讓我來開車吧。

    我有駕照的。

    我已經長大了。

    也許是程洽洽的語言很有說服力，也可能是手背的溫度過于灼人，陸知芮同意了。

    在程洽洽熟練的駕駛技術下，車子平穩的行駛在路上，穩當的陸知芮有些昏昏欲睡之感。

    程洽洽調低了車載音樂的音量，行駛速度也隨之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