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她臉好小,皮膚白得像剝了殼的荔枝,好像一點都沒變。就連招惹他的表情,都跟過去是一模一樣的。    謝轍沒有吭聲,繼續往下走。    江左左也沒讓的意思,依然在看他。    等倆人只剩一層臺階的距離,江左左贏了。    謝轍妥協地開口:借過。    而江左左只是問:你要下水嗎?    不下。    那我也不下。    隨便你。    謝轍。    江左左側過肩膀,給他讓出一條窄窄的道,在他跨步下去時,她握住他的手臂,順勢滑到了他的手指。    高中學的游泳,我好久沒練習,都不會了。    江左左的游泳是謝轍教的。    高二那年,因為一則學生水庫溺水新聞,榕中的體育考試加了游泳這一項。    這個消息下來時,是在期中考試之后。    彼時江左左和謝轍的關系終于有所緩和。    就像她說的,她想討好謝轍。    一個很有可能因為他而被孤立的人,主動直白的說想討好他。    謝轍討厭她就像是本能行為,但不代表他卑鄙。    江左左知道他不會漠視不理。    即使她根本就無所謂自己在榕市能不能交到朋友。    你會游泳嗎?    周圍的人都還在因為游泳課而躁動,男生調笑,女生臉紅,江左左在紙條上寫了這句話,推給謝轍。    這段時間他們大多是這么溝通的。    那天她對他說:我想討好你,你看不出來嗎?    謝轍只回:沒必要。    但江左左并不在乎。    榕中其中一條不成文的校規,不允許學生帶外來餐食進校,自家準備的便當也不可以。學生用餐要么統一在學校食堂,要么在進校之前就解決。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學生帶早餐零食進學校的招數越來越多,久而久之,校警看不過來,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江左左習慣在家吃早餐。有時是前一天晚上準備好的熱豆漿,有時是早點起床煎的荷包蛋,一般她會準備兩份,另一份給左清婉。但左清婉作息不規律,很少吃早餐。    于是,她想到謝轍。    謝轍第一次收到時,才恍然她說的討好是認真的。    但他沒碰。就算是還回去,也懶得開口。    而江左左似乎無所謂他收不收。    她一天只送謝轍一次早餐。被退還的東西,她是不會再送的。    如此送了一周都被拒絕,轉眼又是周一,謝轍來到教室,下意識要摸出桌子里的早餐。    沒有。    他看向江左左。    江左左在做聽力,沒有看他。    可第二天,她卻又給他帶了早餐。    摸到熟悉的溫熱,謝轍沒來由的心口一松。    他拿出來,還回去時夾了張字條:不要再送了。    江左左一開始沒注意,默寫完單詞才回:做多了。    女生的字體清秀,謝轍皺眉,寫:所以昨天是做少了?    江左左收到字條,有些訝異地看他。    沒有再寫下去,她說:沒有。昨天起晚了,我也沒吃。    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謝轍噎住,好半天才說:隨便你。    從那天起,倆人開始了紙條交流。    碰上不懂的題,江左左推給謝轍,沒幾分鐘就能收到他寫出來的答題過程。    這樣的交流如同不為人知的秘密。    所有人都以為他倆不和,連話都懶得說。然而事實是他倆的對話已經寫滿了半本草稿。    謝轍因為在睡覺,沒有聽到游泳課的事。    看到江左左這么問,雖然覺得突兀,但還是寫了回答:會。    江左左看了,收回草稿本,趴在了桌子上。    她的臉貼著有點涼的桌面,耷著眼皮看謝轍,瞳色很深,看人很亮。    我不會,你教我吧。    沒有聲音的。    但謝轍看懂了她的口型。    他沉默地別開眼,第一次用了自己的本子給她回話。    當時沒注意,后來才知道是每周都要上交的生物筆記。    他在扉頁寫:如果遲到,教學付費。    晚點還有,爭取睡前搞一章,不算加更的    然后講個笑話,因為前兩天編輯聯系不上我,懷疑我嗝屁了。怎么可能呢?我只是去參加高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