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射出鱗麟的光，匯集注入地下，最后經由復雜的管道系統殊途同歸入大海。

少年拉著少女擠在一片小小的屋檐下躲雨。緊緊相依偎的二人，年輕尚帶些許純真的面龐流露出羞怯的顏色，路人卻無視他們的親昵，木然撐著各色雨傘穿過街頭。

“回我那？”容裳柔聲說著，“頭發都濕了，待會要感冒?！?/br>
石庭笑著應承。

容裳的住所裝潢與上次來時一樣，沒有任何改變。然而石庭這次過來，發現原本空蕩蕩只擺了沙發茶幾地毯的客廳多出了許許多多紙箱與手提袋，數量多到令人咋舌。上面的標志文字有些她認得、有些不認得——是課業太繁重了沒時間收拾嗎。

來不及細想，容裳便敦促著她趕緊脫了圍巾、大衣、套頭衫。又把少女安置在沙發上，替她脫了襪子，順便親了親沒涂甲油卻顯得格外干凈粉嫩的腳趾。拿了大毛巾溫柔細致的給她擦頭發。

“容裳、之前的事，我已經不生你氣了。我也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啊?！笔グ衙砣∠聛?，蓋到容裳同樣被雨水浸濕的頭上。恰好遮住他那張眉目如畫的臉。

縱使發生過什么，那都是過去式了。她不希望他們之間談情說愛都因此變得小心翼翼。

愛是濟世良方，人們太渴望它了，明知是藥便有三分毒性，尚且毅然服下。感情從來沒有一帆順遂的。石庭已經從會計較幾句是非的小石頭長成了幾乎不會回頭望往事的，活在當下的半個大人。

“沒關系的。我甘愿為你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愛你，想寵著你?！彼麗灺曊f著。石庭看不到容裳，無法準確他的情緒，只覺得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難過。

“14歲生日的那天，我給自己買了一吉普。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車子現在在哪兒都不知道?？v使這樣亂花錢，我爸媽也覺得沒關系，只要我還是那個年級第一、人見人愛的容裳，那么其他一切都無所謂?！?/br>
石庭蹙著眉，靜靜聽著，沒有著急出聲發表任何安慰。隨著少年的剖白，她的心一點點的被扯起來。

“曾經有一陣子，我試過不分晝夜在城市里面游蕩。把看到的、想要的、可以買的東西都買回家了?！?/br>
“后來，是我自己要求去看的心理醫生。因為我覺得不論是外界的期望還是我自己的欲望，都變成了無底洞。我感覺自己正處在一個崩潰的邊緣?！?/br>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我才又慢慢變回大家想看到的容裳的樣子?？蓮拇速I東西變成了我生活中不能缺的一環。就連醫生也說，適度發泄利于我在情緒特別起伏的時候平復我的暴力傾向，也能更好的幫著控制住自己?！?/br>
“家人也覺得買是個很不錯的方式。這樣，別人也比較不會察覺到容家的孩子有什么異樣端倪?！?/br>
石庭掀開毛巾，容裳唇邊正掛著苦澀的笑容。他摘下腕間的手表，遞給她看。那是一支非常精美的陀飛輪，散發著柔和光暈的水晶表面與絲緞光澤的陶瓷表圈交相輝映，與容裳非常合襯。

“這支離岸，是我在高二那年六一買的。挺貴的。連一向不大管我的爸爸都問起來我是不是特別喜歡?！?/br>
容裳忽然頓住了，幾個長呼吸后，“是的，我很喜歡。因為，買它的前一晚，我第一次夢到了你?！?/br>
石庭也無法抑制的戰粟起來。因為她也很清楚的記得那個兒童節前日。

下午放學后教室里的人都流散到食堂去了。石庭是不吃食堂的，于是選擇留在教室完成班主任臨時臨急交待的任務，出一副版報。

尖子班內緊張的學習氛圍幾乎掩蓋了一切，其他事情都變得無關緊要。

就連常年占據榜首的容裳那天也還留在教室里努力做著練習冊。教室里只剩他們，睽違多年的獨處。容裳甚至慷慨的和她分享了自己的面包——“墊墊肚子?！?/br>
之后的過程可以只用心猿意馬四個字概括。她一邊漫不經心的寫寫畫畫，一邊著迷的意yin著他們的二人世界。

那時候的容裳表情是怎么樣的呢。

她模模糊糊的回想著。直到容裳的聲音再度把她拉回現實。

“那是一個春夢。你正在教室里畫兒童節板報，而我不顧一切的cao了你，不止一次?！?/br>
“那時候我想，沒辦法第一時間擁有你，那么就買下我第一眼在櫥窗里看上的東西吧?！?/br>
伴隨著雨露制造的白色噪聲和石庭的呼吸，容裳長久的沉默下來。

“即使知道我是這樣的野獸，你也愿意當我的牢籠嗎？”

“容裳，我愿意的?！笔サ穆曇艄┮薏豢薜谋且?，糖霜一樣輕柔，有些軟糯，然則相當干脆。

容裳無聲的坐直，空中氫氣似乎被點燃了，燒起星星點點的蒼白色火焰。另一頭還維持著再清晰不過的態度，告訴他，“無論發生什么，我們以后會一直在一起?！?/br>
兩個人相顧無言的抱在一塊、各自整理著情緒。數不清多久后，容裳鼻梁蹭著石庭鎖骨間的一小塊皮膚，發出舒服的咕嚕聲?！翱蛷d里那些東西都是給你買的，房間里還有?！?/br>
石庭彎了個輕松的笑，“那現在，我們一起拆拆看你送我的禮物？”

容裳走過去搬了兩個箱子還有幾個手提袋擺到她面前，自己干脆坐到地毯上?！澳阕约翰??！?/br>
“我要一天開一個，天天有驚喜?！笔ルS手挑了個牛皮紙袋打開，里邊赫然是一套一中的女生制服。

石庭訝異的同時羞紅了臉。

——他知道了。

說起來，一中的校服比附中的要好看許多，參照水手服的樣式，設計成白襯衣，藏青百褶裙。只是這套衣服的尺寸，恐怕按著未發育的小石頭買的了。

容裳一手捉住她腳撫摸，“穿給我看好不好？”

石庭捂住容裳上半張精致的臉，羞澀道“那你先閉著眼?！蹦蔷砺N的睫毛眨呀眨，撩得她手心一陣癢。

少年終于彎著嘴角露出一個明媚的笑，想也不想的答應她。石庭心砰砰亂跳，俯下身啄了啄他前額，“等一等?！?/br>
他當然耐心又溫柔的說好。

不多時石庭就換好了那套校服赤足走了出來。

“睜眼?！?/br>
容裳聞聲而動。石庭正靦腆的在站在離他大約三步開外的地方望著他。木制地板微涼，她微微蜷著腳趾，“容裳同學，滿意你看到的嗎？”

“滿意，我很喜歡……”他的聲音輕如鴻毛。

怎么可能不喜歡——

這樣誘人的、他的石庭。

礙于上衣尺寸實在太小根本沒辦法扣上紐扣，石庭干脆就這么敞開著在rufang下沿的位置直接系上了。大V字勾勒出一道引人遐思的丘壑。

纖細的腰肢直接露了出來，更顯得那幾乎要遮不住的酥胸圓翹飽滿。也沒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