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二十
許弗言和許陶然都愣了愣,那個女孩子倒像沒聽見什么似的,該怎么樣還怎樣。 幫許陶然買齊生活用品,許弗言就回了學院,東西由許陶然自己收拾,想想宿舍生活她就心累又心怵,第一天算大半都花在宿舍調整心情。 這樣一天下來,四個人都打上了照面,許陶然情緒懨懨的,白天那個女孩子的名字令她印象深刻,叫柳夢娣,睡在對面床,活潑愛笑,笑起來雙眼彎彎。 另外兩個,一個安靜靦腆,有個與性格很相契的名字,馮雅。一個前面短發,后面卻扎著一個小辮子,穿著很中性,叫沈婷。 晚間許陶然上床時,收到她爸爸和方曉禾微信。 她爸爸說的是今天才知道有這個,如果遇到需要緊急用錢的情況,就直接用爸爸的卡。 上面是贈送的一張微信支付親屬卡。 許陶然握著手機,她什么都不缺,可被許弗言惦記著,心里又暖又癢,身體在被子里扭著蜷起來,抿嘴笑,爸爸,明天可以一起吃午飯么? 明天上午爸爸要開會,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 晚飯呢?我可以去三食堂。 第三食堂是離藝傳學院最近的食堂,許弗言沒法拒絕了,好。 跟許弗言說完,許陶然才看方曉禾的消息,問她住校習不習慣?有沒有趣? 她回道,感覺良好。 ???你后來不是不想住校,硬被你爸趕去的么? 你不懂的[壞笑]。 第二天,學院安排了中文系的新生見面會,主持會議的輔導員站在演講臺后面,問的第一個問題是,有多少人是被調劑過來的? 輔導員十分和氣,底下三分之二的學生齊刷刷地大膽舉了手,速度之快,遺憾和不甘可以想見。 許陶然瞅了瞅同宿舍的人,除了沈婷在漠不關心地低頭玩手機,就自己沒有舉手。 輔導員對臺下笑得更深,出現這種局面,應該是意料之中,所以才故意以開始那個問題作為開場,在大家眼里,文史哲是最沒用的專業,所以這是我們每年都會面對的局面。 柳夢娣轉過臉問許陶然,陶然,念中文就是你本來的志愿么? 恰巧臺上的老師也在問這個問題,有沒有同學是立志報考中文系的? 我!前排的一個男生,挺胸直臂,手舉得高高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老師也請他說一說。 因為我覺得念中文系的人,就算討飯也是一個左手破碗、右手詩sao的乞丐。 回答讓整個階梯教室的人哄然絕倒除了許陶然。 可能是因為許弗言言行的耳濡目染,在她的意識里,讀書人典范是既能出世又能入世的,所以這種看似浪漫超然,實則虛無的書生意氣,她不大稱賞。 從小被許弗言帶著東看西看,她對什么都感興趣,碑文楹聯、狀元試卷、作弊夾帶 她又是文科生,許弗言告訴她,中文專業里的文獻學是深入研究這些的基礎,人文社科類,哪個方向的研究都需要有文獻學知識,所以在填報志愿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填報漢語言文學專業。 * 許陶然往日沒少跟著許弗言吃食堂,可今天一坐下,他倆好像又多了層師生關系,還是天差地隔的那種。 昨晚在宿舍很不習慣?許弗言倒沒什么異樣似的,也不避嫌,仍當她是女兒一樣關心。 沒有。許陶然捻著斜靠在手里的筷子,講話沒有底氣,情緒催動下又不可不說,就是想跟你見見面,吃吃飯。 許弗言神情微凝,很難看出變化,但是明顯有種突然安靜籠身的感覺。 許老師,然然。很清脆歡快的女聲,許陶然一聽,沒冒出名字,又熟悉得一下子就知道是誰。 李依依端著餐盤,很自然地坐到許弗言身邊。 許陶然停下筷子,靜靜盯著她,對方沒有半分不自在,依舊對她笑臉,眼睛卻很奇怪地把人看得遠,仿佛許陶然是三個人里不相干的外人。 氣得許陶然眼風一拐,白了眼她爸爸。 后天省賽結果就出來了,我感覺好緊張。 語出,許陶然心里更是天崩地裂的不痛快。 李依依的話是對許弗言說的,卻連個許老師的稱呼也沒有,自然隨意得像跟個朝夕相處的親密平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