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十五
許弗言往后看了一些內容,總算搞清楚語境下,名字里的父女和對話里的我愛你是什么意思。 是篇不倫。 許陶然呼吸淺淺,正搖搖晃晃中面朝里閉眼睡得酣恬,臉蛋白凈細嫩,一派無邪。許弗言突然不再多看她,卻也暗自納罕她私下里竟有些令他意外的喜好趣味。 這時,手機上方落下一條微信消息。 方曉禾:你看多少了?我這叔侄、舅甥、母子、骨科,應有盡有[得意] 舅甥兩個字在許弗言心頭掠過一絲異樣,無奈扶額,原來是這個方曉禾,師姐也不管管她。 他把手機恢復原狀,放在許陶然枕邊,她們說的看,是這樣百無禁忌,繼而心尖發涼,反思自己,平日有沒有哪些舉動、言辭會對許陶然產生誤導。 火車十幾個小時,許陶然大部分時間躺著睡覺、看電視和,一路并不是她設想那樣臨窗看盡東西風光,反而暈暈乎乎受了許多罪。 偶爾也坐起來吃東西,或跟許弗言說話,問他一些關于西北的問題。 向來有問必答,言無不盡的許弗言,試著建議道,爸爸這有電子書,你自己看,能打發時間,印象也會深刻點。 那不要了。 怎么了呢? 在學校學的教科書和在家里看的書,都是很嚴肅的,出來旅游,路上隨便看點能消遣的就行了。學習的時候用功,休息的時候娛樂,我們老師說的。 許弗言溫和澄澈,一副有商有量的樣子,許陶然也干干脆脆的,是什么就說什么,天真坦蕩。 而且說得蠻有道理,許弗言被噎住,一時拿不出話來答她,也問不出口,只得悶悶點頭,嗯,也對。 轉車到了敦煌,要先找張白鴻。許陶然累得咬牙,幸好她爸爸說附近有機場,回去坐飛機。 以前兩人出來都是住雙床套間,那天李依依熱心幫忙訂能看月亮的客棧,訂了兩間房,許弗言當時沒攔著,外加那篇確實在他心里橫過一道,猶豫后,終究不放心許陶然一個人住,跟前臺說,只要一間。 前臺見他身邊還有個女孩子,提醒,先生,我們的客房里是一張單人床。 許陶然聞言,微微睜大了些眼睛。 噢。許弗言一瞬尷尬局促,兩間都要了吧。 兩人休整半天,張白鴻在約定好的時間來酒店接人,先招呼許陶然,呀,然然,要做大學生了,瘦了呀,更漂亮啦! 許陶然笑對,張叔叔好。 她瞧著,較她爸爸的矜嚴端正,張白鴻更灑落不羈,有張揚的精氣神。 他們從校友成為摯友,據許陶然推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圍棋。張白鴻是個棋癡,喜歡下棋,尤其喜歡跟她爸爸下棋。上次去京大辦講座,就賴在她家殺了幾盤,得味地評價,就數跟你下棋最有意思。 這不,把人拉到他家,立逼著許弗言對坐到棋盤前,把許陶然丟給自己老婆孟小南。 孟小南和張白鴻一樣,隨性健談,問許陶然一路來會不會水土不服?說自己剛來的時候很不習慣,晚上總是頭痛失眠,問她在哪上大學,學什么專業?用當地各色果干招待她。 許陶然嘗了杏干桃干,不是發膩的糖味,是水果本身的清甜,眼睛就找起她爸爸來。 許弗言和張白鴻在陽臺上隔著棋盤,席地盤腿對坐,亞麻質地的衣服非常柔軟,妥帖自然地勾勒出他對棋沉思背影輪廓,深藍色的衣裳,寬闊的脊背,寧靜剛毅,有幾許禪意,幾許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