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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她是大學同學,那會我家還沒現在這規模,那會趕上家里出事?!辈豢暗挠洃涀屩莒项D了頓,“我爸外面有人了,間接導致我媽病逝,我跟他鬧掰,他給我斷了生活費。那段時間心情很糟,看誰也不順眼,偏偏感情也到了枯燥期,時不時為雞毛蒜皮吵架,一半賭氣一半解脫說了分手?!?/br>又停了一下,像騎行時遇上水坑,放慢速度小心避過。“她迅速找了我表哥——她不知道那是我表哥,等我也知道的時候,我們兩個男人打了一架。我表哥那會結婚沒幾年的你知道嗎?”茹茵愕然,第一反應竟然是:出軌都成你家傳統了嗎?“當然她也不知道,等知道的時候,孩子也有了?!敝莒侠^續說,“正好那邊結婚幾年沒孩子,就干脆離了。后來我才知道,那段時間她爸車禍,司機逃逸,家里缺醫藥費,不得不……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十萬塊當年我也能拿得出……可能她也想過開口,被我無意忽略過去了?!?/br>茹茵搭上他的手,輕輕撫摸,“女人確實很敏感,也許哪一個她覺得重要、男人卻不當回事的期待落空,這個男人在她那就沒信用可言了?!?/br>周煜微瞇眼,“你覺得是我做錯了?”“故事是你的,我的看法不重要,再者也已經過去那么久,事實更改不了了?!?/br>中立的態度給周煜留了幾分面子,也敲下一記警告,這女人表面看著無欲無求,內里精得很。周煜也從回憶里抽身,明明在腰際的手掌有意無意往臀部滑,“你說得對,都過去了,還是當下的事最要緊——”“哎,你這人……”……茹茵的午覺泡湯了。下午茹茵下來,那位表嫂和大姑都不在,她斷斷續續聽到了些八卦。大姑只有一個兒子,又抱孫子心切,第一個媳婦有一半原因是給她氣走的,等終于盼來第一個孫輩,盡管是姑娘,大姑還是挺寵的,到了第二個還是,就再那么熱情了,現在,賭注都壓在兒媳的第三胎上,盼著一個孫兒傳宗接代??杀砩┰旧眢w就不咋好,連生兩個孩子,現在又高齡邊緣,更加吃力,雖然熬過前三個月,每天還是戰戰兢兢的,要不是過年探親都不會大老遠奔波。說到回來的原因,周圍人又三緘其口,目光時不時往茹茵身上飄。茹茵一頭霧水,怕留在這礙事,借口找周煜溜了。茹茵恍然想起,周煜也是獨子,他家會不會也有這個思想?不過這口風探不得,探出來也做不得真,萬一嘴上應得漂亮,實際做到的打折扣,也不行。晚飯開席,周煜和那位表哥一起回來,茹茵心頭一突,想到其他問題,一直憋到散席返回自己家,才有機會問出口。“你和那位表哥業務來往多嗎?”周煜半躺在床上,手中翻著一本業內雜志,空出一手伴著眼神過來,扶了扶她的腰,“有一點,不是很多,怎么了?”那就是還有可能碰面的機會,茹茵心頭說不出的沉悶。血緣之上還有一層金錢糾葛,萬一哪天出了爛賬,一時半會可要算不清了。周煜目光蘊著欲言又止,茹茵琢磨自己的小心思,不意錯過了。等茹茵對這份難言的尷尬回過味來,已經是她復試之后。也許是春節跟人夸的??谄鹆硕ㄐ耐栊в?,初試結果出來她沒多大驚喜,小小慶祝過后,便踏踏實實準備復試了。打聽往年情況時候不得已聯系了一下紀宣宇,約了學校附近咖啡店的露天席位,茹茵光明正大地咨詢,拿到訊息,走人。不得不說紀宣宇是個情場老手,對待“舊情人”風度爾雅,絲毫看不出曾經風流過的尷尬,也可能是最近的戀情讓他滋潤,紀宣宇言語淡淡,沒有撩她的暗示。復試完茹茵和周煜照舊慶祝,兩人相處久了,新鮮感沉淀成老夫老妻般的熟稔。周煜去了趟洗手間,她拿他錢包刷卡付錢,兩張票據給帶了出來,起初沒多在意,一張是銀行收據,一張是飯店的,直到看到就餐人數為2。她細看了下,工作日的中午,點的都是清淡的菜系。恰好周煜回來了,她隨口問:“這都要留著?”那邊也是愣了一下,說:“隨手塞進去的?!?/br>“陪客戶?”周煜拿過收據隨手撕掉揉成團放桌面,神色忽地一凝,茹茵心里那根弦也跟著繃緊。“那天我表哥老婆來找我?!?/br>初戀就初戀唄,還表哥老婆。茹茵嘴上沒懟,情緒已經寫到臉上,轉瞬故作鎮靜。“哦……”“他們公司資金鏈出了點問題,想找我借錢,其實春節那會已經接過一次,全賠了?!?/br>茹茵有點想通個中關系,但鬧不清是他表哥指使,還是人主動來的。“我表哥再來問第二次,我含糊了,所以他們家換了個人來?!?/br>“他們家倒挺精明的,讓一個孕婦來做說客……”她冷諷道,“所以你借了?”周煜也定定瞅著她,眼神有點黯淡。茹茵不曉得他是否惱了,她的話聽起來的像插足他的資產管理一樣。兩人戀愛以來,支出一直是大頭算他的,她負責一些小零碎,周煜具體資產多少,她從無過問。初戀是個美好單純的象征,尤其他寬容對方犯錯的態度,她實在不想他與過去再有過多聯系。這話一出,倒顯得她小心眼了,她得說點什么扳回一局,“你既然當時沒說,現在又何必再提……”“當時你準備復試,怕你分心?!?/br>“你們光明正大,我有什么好分心的?”周煜哼了一聲,“我跟她是挺光明正大,倒不知你跟你那位師兄怎么樣?!?/br>茹茵愕然,當他說“我跟她”時,好像周煜和那位美好的初戀同一陣線,一起嘲笑她的無知。另一方面也為他吐露的信息吃驚,不知他從何渠道得知。“我跟紀宣宇,只是一起喝了杯咖啡,我向他咨詢一些有關復試的注意事項?!?/br>周煜嗤聲,“是么,你的考研班老師那么多,偏偏他最了解?!?/br>“……”簡直不可理喻。茹茵拎起自己的包,氣鼓鼓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