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似乎是不太聽話，性子野，濺了她一身的水。明珠有點生氣：“你會洗不會洗？”

他很不屑的白一眼明珠：“我不會你還會不成？你要是聞不慣這味道就早早回房繡花，不要在這礙大爺的事！”

明珠氣的翻白眼，沒見過這么囂張的馬奴。在雍郊的時候明珠常常給白虎洗澡，是摸慣了它脾性的。她還不信這馬會比老虎更難侍候。她上去奪他手中的刷子，想示范給他看。他卻一側身，明珠不防，摔了一個趔趄，正好坐進剛剛濺濕的地上，坐了一身泥漿。明珠疼得咧嘴，完了，等下還要看霍去病呢，這下連心情都沒了。那小廝還得意的玩弄著刷子，一臉的嘲笑。

不知覺間，淚突然流了出來，她已經有多久沒有說過心里話，多久沒有哭過？她是有委屈的人！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她來到這個時空并不是事事順利：一開始就落入森林，與虎為伴，一個多月里生活與野人無異。她與虎不同類，即使后來彼此親近也無法像人一樣的訴說心事。來到這公主府，表面看來平陽對她照顧有佳，可是事實上她連個貼心的人都沒有，不會梳頭，不會穿戴，非主非仆。陌生的空間，陌生的世界。只有霍去病是她忘記這一切，是她可以笑著迎接這個世界的唯一理由?，F在被這個小廝一鬧她突然覺得希望破滅，這個樣子萬一被霍去病看見可怎么辦？他會不會厭惡她？她永遠得不到他……

她坐在地上好一會兒，那個小廝也就那么站著，即不再嘲笑她，也不來扶他。

不，不能再坐著了，她想。

她起身摸了眼淚，走近了馬。用手撩了些水在馬身上揉擦，另一只手輕輕的撓馬的脖子。她說：“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告訴你，只是想教給你：動物大都喜歡給撓脖子。如果洗澡的時候邊撓邊給它洗，它會很舒服很聽話。你看?！瘪R兒靜靜的果然不動，很享受的叫明珠給它擦洗。

“雖然它是匹漢血馬但也畢竟是一匹馬，沒什么了不起?！泵髦樵谒锵戳耸终酒饋?。他站在那看她，看見她也看他，他便把頭歪向了一邊。明珠輕哼一聲“你也是，你有什么了不起？霍去病飛揚跋扈，并不代表他的奴才也有資格飛揚跋扈。人無貴賤，都是爹媽生。我聽燕青說你叫霍武？很好，我會記住你的?！?/br>
明珠說完往馬廄外走，她得趕在霍去病來之前離開。

“喂，你可別記錯了！”

他竟在笑？明珠很沒有好氣的白一眼。

“那你叫什么？”

“明珠！”她頭也不回地說。

ˇ第4章ˇ

她來這個世界干什么？她突然很迷茫。

在這府里幾日，日子過的平淡無話，沒有娛樂。她一點想放棄，孤獨的滋味，沒有人關心的滋味很不好受。她想李敢，一個那么疼愛自己的人自己卻一直不在乎?，F在她受到報應了？沒有人關心。

她依然不會梳頭，這幾日燕青很忙，少來看自己。何況她并不是自己的仆人，頂多兩人算玩伴。她也習慣自己打理這房里的一切，只是這頭發……她松松的把頭發一束算完事。

“小姐！”燕青探頭進來。

“怎么說曹cao，曹cao到。我正想你呢，你就來了?！庇腥藖砜?，明珠覺得很欣慰。

“曹cao？”

“啊……我朋友。嗬嗬，你不認識，呵呵?！泵髦楦尚?。

“明珠jiejie?！币粋€小男孩探進頭來。

“這是世子?！毖嗲嗾f。

“噢，是大公子。你叫什么？”

“衛伉！”

“前些日子將軍許了他要買把木劍，今天就上市集上去逛一趟。小姐要是閑著沒事不如跟我一起去。不要老是悶在屋里，出去看看熱鬧也好?！毖嗲嗾f道。

明珠很是感激，她早就閑得發酸了，這會兒忙答應了下來。

三個人乘一輛馬車，一路出府去。衛伉還不高興，嚷嚷著要騎馬，燕青好說歹說才把他安頓下來。

燕青問明珠，前幾日想見的人見了沒。明珠訕訕地說沒見著。

“甭泄氣，見不著還或不定是好事。再說了，他是府里?？?，每各十天半個月就跑一次，機會還有的是?！?/br>
明珠答應著，還想問點什么。就聽衛伉詢問：“他？他是誰？”

燕青打掩護的哄騙了他一通，不再提這事。明珠也不再作聲。

到了門市上，燕青領著衛伉直接進了鋪子。明珠跟在后面。鋪子里的伙計一看三人乘坐的是衛府的馬車，忙把老板叫了出來。一鋪子人都是畢恭畢敬的。

“是衛家的馬車?！变伬镉诌M來了幾個將士。

明珠回過頭，盯緊了其中一個將士，慌了手腳。

“生男無喜，生女無怒。

獨不見衛子夫，

霸天下?！逼渲幸蝗诵ξ牡吐暷钸?。

“不要無理?！蹦菍⑹炕仡^對唱歌的人說道。

“李敢？”

李敢回頭：“這位小姐，你叫我嗎？”

不是李敢?？墒潜秤昂芟?。同樣的彬彬有禮，同樣溫文爾雅，但是眼前的這個李敢更為粗糙一些，是經過沙場的磨練過的粗糙。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我有一位故人也叫李敢，長的與您有幾分相似?！泵髦樾Φ?。

“真是榮幸。小姐是衛家的人？我怎么從沒見過？”

“噢，這是明珠小姐，是我們府上的客。初來乍到，還請李校尉包涵?！毖嗲嗌旅髦槌鲥e，急忙上前擋護。

“李校尉，來得正好，快來幫我挑把木劍。燕青根本不懂，都不會挑?！毙l伉嚷嚷道。

李敢朝明珠作個輯，回頭對衛伉說道：“宜春侯的吩咐，小的緊從了?！?/br>
明珠的目光隨了李敢走。

燕青不高興的戳了明珠一下，明珠才發現自己失態。

“侯爺手上這把劍就不錯嘛，比直，光滑，很上手?！?/br>
“是明珠jiejie挑的?！?/br>
還沒進門就聽見院子里的嬉戲聲。明珠三人聞聲看去，只見十多個仆人和幾個小孩在院中央說著什么。其中一個小孩看見衛伉叫到：“哥，快來蹴鞠?！?/br>
衛伉跑幾步回頭拉了明珠一把：“明珠jiejie！你也過來玩吧！”

“這是干什么？”

“我們在蹴鞠！”剛剛那個比衛伉稍小一點的孩子搶著說，他手上拿了個皮革制成的球，一面印了個小小的“衛”字。

多好。

明珠想起自己的童年――在姑媽的懷里，聞著油彩的味道長大。

“唉吆，小祖宗們，明珠小姐怎么會玩呢？小姐忙得很，不能和你們胡鬧?！毖绢^得茜說道。

“不，我一點都不忙，我也很想玩呢?！泵髦檎f。

“小姐，您……”

“我閑得很，成天的沒事做，骨頭都生銹了?！泵髦檎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