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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吳蕓看元鱈不愿意跟他說話,就把他往外推了推:“龍叔,給她一點自己的空間吧?!?/br> 把龍保達轟走,吳蕓回來,搓搓手:“快快!試試嫁衣!” 元鱈就脫了衣裳,換上黑色的盛裝。 苗族分部不同位置,風俗也不一樣,一般苗家女子出嫁,嫁衣上繡花、草、蝴蝶比較多,湘西汀坊這邊是牛。而元鱈的嫁衣繡的是龍鳳。 盛裝穿起來,背后鏤空,銀線勾的龍貼在她背上,還隱約可見她紋身。 吳蕓幫她穿盛裝時就看到她的刺青了,滿背,太瘆得慌了,想問來著,不知怎么腦海浮現出龍婆的臉,到底沒問。 元鱈脖子上掛滿一圈一圈的銀飾,頭帽全銀,做工精細,是出自最好的工匠之手。手鐲、腳釧是白玉的,冰冰涼,戴在身上很舒服。 她這一身,不低于百萬,還不算頭帽上的飾品。 吳蕓把自己化妝包拿出來,到跟前又不好意思了,藏在背后:“我的化妝品都是便宜牌子?!?/br> 元鱈沒想化妝,試試衣服好了:“等儀式時再化?!?/br> 吳蕓點點頭,把化妝包放一旁,給元鱈最后整理一下,整理好了,元鱈側過身,她就愣了一下,片刻,說:“你怎么能這么好看呢?” 元鱈轉過身來:“女人只有出嫁那一天才好看,是很悲哀的事?!?/br> 吳蕓輕嘆一口氣:“你是不會只有這一天好看,可我肯定是了,我估計我這一輩子,就只有出嫁那天,才看起來好看一點?!?/br> 元鱈并不驚訝于她的卑微,在這環境里成長,所有女人都這樣想,見識直接影響他們的目光長短:“你好不好看,你自己說了算。你覺得你好看,那就是好看,別人覺得你不好看,那是別人的問題,跟你無關?!?/br> 吳蕓沒被她這番道理說服。當這種階級人生下的微賤扎根進骨髓,那多靠譜的道理,都逆轉不了她的思想境界。生下來就是留守兒童,跟生下來就被父母安排好了一切,是不能放在一起比較的,要是沒有翻天似的人生轉變,他們就注定有兩種截然相反的價值觀。 對于吳蕓跟自己不能契合的部分,元鱈不強求。 她跟吳蕓原本是一樣的人,但因為某些經歷,他們開始南轅北轍,視野、文化人大不同,她不會去試圖改變她,她只會去適應她。 兩人聊了一會,阿泊叫吳蕓了。 吳蕓一走,元鱈也出來轉了轉。 她一出來,干活的都不干了,就盯著她看,一是寨里還沒有穿黑色盛裝的先例,二是元鱈當之無愧汀坊苗寨評的最標致的苗女。 這么多年了,這記錄竟然還是她自己打破的。 霍起本來被那炮友喂葡萄,那炮友看見元鱈,手停了,他不滿意,正要罵她,結果順著她眼神看到了他的妻子,仙姿佚貌,姑射神人。 果然是人靠衣裳馬靠鞍,她像是天生為苗族盛裝而生,穿上就能叫人原諒她所有的狼子野心,只記得伏在她腳邊,祈求垂憐。 可他不敢上去,他現在是清醒的狀態,知道再去挑釁她,他會死多慘。 忘了誰說過,這女人,越好看,越歹毒。 雖然沒什么科學依據,但元鱈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的,領教過她的手段,他才覺得,活著真好。所以美色和性命之間,他必然選擇后者。 元鱈對這幫人目光視而不見,從二組下來,溜溜達達去了寨口,那顆風水樹前。 莫逆就是在這里,問她要鼓。 她蹲下來,托著下巴看著它,聽說它有幾百年的歷史了,風雨無畏,一直守護著汀坊苗寨的族人。她一個嫁出去的人,它也會一直守護嗎? 想著,她就問它:“我很壞,你還愿意守護我嗎?” 老樹沒答她,不過盤山路上傳來動靜,是一個成熟男人的聲音:“謝謝道長,要不是您,天黑之前我肯定上不了山了。我姑娘還在家等著我呢,回不去又要哭鼻子了?!?/br> 元鱈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個皮膚黝黑的苗族打扮的中年男人推著電動三輪車慢慢走近。 車上是摞得高高的棉花坨,在車的那一邊,有個白色的輪廓,她看不到他的臉,卻也被牢牢吸著注意力。 風來,吹起她頭帽上綴著的銀飾,嘩啦啦的響,風走,那個白色的輪廓慢慢進入她眼。 她雙眉微動,忘了反應。 他幫族人把車推上來,也看到了她,就站在那兒,淺淺一笑。 元鱈下意識別開了眼,假裝不看他。 這是她第一次,拒絕直視,因為她怕她的笑意從眼睛里跳出來。她也有害怕的時候了。好怕。不過,是他自己要回來的,她可不還了。 再也不還了。 20 元鱈問他:“你不是走了嗎?” 莫逆眉眼平和,風再吹著他的頭發,好溫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br> 元鱈又問:“不是為我?” 莫逆看起來那么坦蕩,可他的底氣并沒很足:“不是?!?/br> 是另一位霍太太,也就是霍起mama,拜托他務必看著點霍起,話說的不清不楚,可急切他是能隔著手機感受出來的。本來他不愿意,可元鱈的身影突然跳到他眼前,就是這么一個身影,叫他停頓了,就是這個停頓,叫對方覺得他答應了。 如此,他沒拒絕,又按原路返回。 元鱈沒再問:“那你這一次,要待多久?” 莫逆慢慢走近:“會久一點?!?/br> 元鱈還蹲著,仰頭看他:“多久?!?/br> 莫逆朝她走來,路過她時沒停下,身上的藥香卻停了一部分,全灌入她鼻子:“要看情況?!?/br> 元鱈扭頭:“我腿麻了,你能不能扶我一下?!?/br> 莫逆停住腳,轉過身來,沒著急過去,只是看著她。 元鱈:“我沒騙你?!?/br> 莫逆這才走回來,沖她伸出手去。 元鱈搖搖頭:“要兩只手?!?/br> 莫逆皺眉,把伸出的這只也收回去:“怎么要兩只?” 元鱈:“我怕你一只手拉不動我?!?/br> 莫逆把那只手又遞給她:“不會?!?/br> 元鱈是想牽兩只手,可莫逆不給,也就算了,一只也行。 這么想著,她把手擱到莫逆手里。 莫逆拉了她一把,她利落起身,隨后縱著身子摔進他懷里,額頭撞上他喉結,那個硬挺的感覺,叫她心里一股熱血淌過。真好,能抱到他的感覺真好。 莫逆本想著拉開她,可她雙手攥著他衣裳,攥得那么緊,也就放棄了。 他的聲音有氣無力:“你又騙我?!?/br> 元鱈不承認:“我不知道怎么就不麻了?!?/br> 莫逆任她抱著自己,任她溫熱的鼻息打進他領口,心里酥酥麻麻,像是有小螞蟻在啃咬,它們數量龐大,卻并不想傷害他,似乎只是要他癢癢,要他心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