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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以前,亞里紗就察覺到齊藤新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不但變得更迷人,就連穿著也跟著改變,還有他身上好聞的香味與淡淡的菸味。 他以前不抽菸不擦香水胸膛也不寬闊,剪得極短的頭發也慢慢留長了些,所以亞里紗曾試探的問過一次:你變強壯了呢。 因為工作需要,所以開始上健身房。齊藤新這么回答。 雖然不知道什么樣的工作需要上健身房,但齊藤新不說,亞里紗也就不問。 一個不問一個不說,他們都在保護對方的心情。尤其是這大好春光,怎么舍得把時光用來填補哀傷? 為什么會知道? 名片呀!亞里紗想舉起左手從及膝白裙的側邊口袋抽出名片,卻發現又舉不起來了。 我來。齊藤新溫柔的說,溫暖的大手越過亞里紗也逐漸喪失行走能力的腿,替她從口袋里抽出名片;【生活用品推銷員】齊藤新看了這幾個字一眼,就把名片轉收進自己襯衫的口袋,不發一語的看著前方。 「新」,是荷見瑛介給的名字。被人這么的叫了幾個月后,再由亞里紗的口中喚出,齊藤新才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很多事;又因為很多原因,齊藤新去戶政事物所把自己的名字改掉,這也是事實。 新,生氣了?亞里紗知道齊藤新不會對她生氣,只是想說些什么來話來安慰齊藤新的沉默。 齊藤新搖搖頭,沒有生氣,但妳不該直呼我的名字。然后伸手撫了撫亞里沙的臉頰。 可是我喜歡這樣叫你嘛……亞里紗把頭靠在齊藤新的肩上磨蹭著、撒嬌著。 ねぇ,給你。撒嬌過后,亞里沙把手中的落櫻遞給齊藤新。 謝謝。齊藤新接過那朵落櫻,不知為什么,心底涌上深深的感傷。 喜歡嗎? 嗯,很喜歡。 我就知道新會喜歡。 傻瓜。兩個字,說盡對亞里紗的寵溺。 ねぇ,新…… 怎么了? 我呀,最喜歡新的笑容了,所以新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亞里紗甜膩的偎近齊藤新的懷里,說話的聲音卻越來越小聲。 什么事? 有一天……我是說有一天,我可能會不在你身邊,那時的新不可以哭,但是呢……跟我喜歡的笑容相比,我更希望新能幸福呢……這么告訴齊藤新的亞里紗,彷若看見齊藤新戴著棒球手套跟孩子在運動公園里玩傳接球的模樣,笑得彎彎的眼睛卻讓眼淚流下。 嗯。齊藤新也只能這樣回應。在他的心里,幸福只是抽象的名詞,不具任何意義。而與自己得到幸福相比,他更希望亞里紗可以好好的。 我們約好了喔! 嗯。 新,我有點累……想睡了……亞里紗的體力也越來越差,久坐久站都是負擔,亞里紗不想讓齊藤新看出她的疲倦而為她擔憂,孩子氣的說想睡覺。 我們回去。齊藤新起身想把亞里紗抱到靜候在一旁的輪椅上,但亞里紗不要。 她在齊藤新的懷里搖頭,我想在新的懷里睡著…… 好。齊藤新停止起身的動作轉而伸手拿起輪椅上的薄毯,蓋在亞里紗的身上,看著她漾起一抹微笑入睡,把所有的喜悅與依賴輕輕收攏在一滴將要滴落的眼淚上。 齊藤新連呼吸都放得很緩很輕,昨天醫生找他談話,說她睡眠質量跟抵抗力都越來越差…… 不想記得的談話在此時變得清楚而絕對。 陽光,穿過交疊的樹影停留在齊藤新的發梢,把記憶中的笑顏烘得更加燦爛。 風輕輕的吹,帶著雨被陽光蒸散后的清新與一樹虛幻。 當齊藤新在繽紛的花瓣雨中抬頭,不規則飄落的花雨雖無聲,卻能撫慰感傷的情緒。 「當——」從深藍色薄羊毛立領外套的內袋取出打火機、香菸跟攜帶型的煙灰缸,金屬打火機的蓋子被齊藤新彈開,發出清脆的響聲。 點燃的菸為齊藤新延伸了記憶的溫度,在風中任意散開的煙霧,象是一道長長的嘆息。 一根菸的嘆息,任你如何留念,日子終究會在眼前展開。 呼出最后一口煙霧,聽到有人朝這里走來的腳步聲,齊藤新把煙蒂收進長方型窄版、金屬鏡面質感的攜帶型煙灰缸,把煙灰缸收進口袋,再把落在身上的櫻花拍落后,起身離開,只把花束遺留。 沿著小徑往回走,與他錯身的是醫院的護士,她手上拿著黑色的簽字筆,走向寫有俳句的那張椅子,啵!的一聲響起過后,是筆尖在木板上行走的沙沙回聲。 大約在兩年前,不管他什么時候來到這里,那句子總依舊鮮明的寫在椅背上,每當句子完好的映入齊藤新的眼中,時光宛若在時空錯置,此時飄下的花瓣與吹過的風會與當時的風與櫻花的落影重疊,他都以為坐在樹下對著他展露笑顏的人是亞里紗。 直到今日,齊藤新才知道原來是有人不斷的為俳句重覆上色,加深它歲月的刻度。 遲疑了下,齊藤新覺得自己該跟她道個謝。所以他停下離開的腳步,對她說了聲:謝謝。 再尋常不過的兩個字,由齊藤新低音的嗓音說出特別動聽。 護士剛好把字形描完,她邊把筆蓋蓋上邊抬頭看他。 他們之間隔著一棵櫻樹,只因齊藤新認為這樣是剛好的距離,既不過份突兀也不過份靠近。 午后暖陽把齊藤新的臉襯出幾分哀愁,護士覺得這個人長得真是好看,可是給人莫大的冷淡與疏離感;這樣的人會跟自己道謝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她指了指椅背上的字,齊藤新微點著頭。 知道他向自己道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