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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冰,一個是火 季嘉言沒被人打過。 更何況,是被林稚打。 那天兩人分兩路回來,他坐林家的車,林稚獨自背著裝滿保鮮盒的包乘坐專線公交。她明明也是富裕家庭出生,但卻很安于平凡甚至有點貧困的生活。 他回到房間。 下意識看向她房間。 一直跟在身后的小粘包。 常年來困在無形的繭中,竟然也有展露利齒的一天。 他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 其實林椎也沒想到,她在車上把保鮮盒一個個拆了,吃到想吐,回家后若無其事刷干凈,放整齊。林mama問她好不好玩兒,林稚說挺好玩。 水里各種頭發、脫落的角質層,還有避孕套。 充分展現了人類品種多樣性。 她回到房間,扔開望遠鏡。 沒像以前那樣癡癡爬到窗口,伏下身子靜靜窺視。女孩從地上撿本書起來,翻到書簽卡住的那一頁,暑假實在太無聊了,她又撿起書來看。 以前很難熬的日子,她也看書。 只是這回不再讀那些怪胎畸變的人生。 她看美食紀錄片導演的自傳,從文字里讀食物磨人的香氣。 也看矯情的文青游記,看那些平凡的花草樹木山川河流,如何在人的視野里傷春悲秋。 她是蝸牛。 快死的蝸牛。 然后終于想通了放下殼,做一只蛞蝓。 哪怕一點鹽撒上,化成水……那就化成水吧。 兩個孩子鬧別扭,大人看在眼里卻是不當回事的。 小孩子的心情就跟夏天的雨。 來的快,去的更快。 一月,林稚十四歲生日。 季嘉言十六歲。 兩個孩子都是冬天里出生的摩羯座,生日相差兩天。按照本地習俗,男子十六該和成人禮一樣重視,女子十四也不能當小孩來看。 兩家一合計。 趁著元旦過后難得的空檔,領著孩子們去燒香。 也不是給菩薩看,而是當地的娘娘。 娘娘看孩子,許姻緣。 娘娘廟在某國家級風景區的山上,附近山頭還有些別的神。林稚背著書包,穿著灰色登山鞋,頭上的漁夫帽也是同款灰色。 同來爬山的小姑娘,羽絨服都是鮮亮的。 多活潑養眼。 何娟就嫌丈夫帶自家丫頭買些什么亂七八糟的衣服。 她坐在酒店門口系鞋帶。 不遠處的民宿老板,正給雞放血,旁邊燒了鍋熱騰騰的熱水。季嘉言出來,穿件深藍色的沖鋒衣,敞開點領,膚白如雪,發黑比墨,輪廓漸漸明朗。 把山上的風景都比下去。 她緊緊鞋帶。 拿起包朝前走。 男生看一會兒,沒跟上。 那民宿老板絡腮胡大油頭,看著很能罩的,殺個雞,一刀下去雞頭還連著皮,撲騰翅膀一邊滴血一路狂跑。林稚給嚇到了,跳兩步,差點上樹。 季嘉言默默看一會兒,過去把雞一腳踢開。 朝她伸手。 女孩抱著樹,眉擰在一起。 這會手凍僵了顫顫巍巍走出來,季嘉言冷著臉,拉她到懷里捂著。 她要掙。 對方就捶。 很挨了幾下揍,林稚齜牙咧嘴的揪他衣領,“我沒跟你說清楚的么,你愛找誰找誰,別弄我?!?/br> 男生看她。 有點氣。 林稚從小跟在他后面,粘粘呼呼,又抱又摸。 一聲聲嘉言哥哥,叫得同齡的小男孩都很羨慕。 他不缺追逐的人。 可是從小追他追到大的,孜孜不倦,百折不撓的就她一個。 他篤定自己來個激將法。 死小孩肯定屁股尿流來懷里,什么車易,什么學校的男生,在死心眼的林稚腦子里肯定變成屎殼郎一般的存在。 可是他算錯了。 小孩兒到叛逆期,學壞了。 他是可以找到很多很多女人,可是卻不能想象她和別的男生在一起的樣子。 季嘉言想。 她要是敢喊別人哥哥,他就掐死她。 被看得頭皮發麻,林稚抿住干裂的嘴角,小聲道,“你先放開我啦,讓我媽看到,我就慘了?!?/br> 他松開臂,轉而握她手。 “你去哪?” 林稚動動手指,被抓得更緊。 干脆放棄。 “我看那邊有梅花,想摘兩枝玩?!?/br> “玩個屁?!?/br> “要你管啦?!?/br> 季嘉言走到登山道那邊,不許林稚過來,仗著拔高的個子很輕松地摘了幾枝盛放的臘梅。這花是黃色的,還有股清幽的香氣,昨天下過雪,枝丫上還有些雪。 他一折。 雪就朔朔而下。 很黑的發覆蓋些,冰清玉潔,天神下凡。 林稚捂著額頭憋氣。 搞不懂上山這么久,自己怎么現在才缺氧。 小道上又來些人。 老遠就沒動了,拿著手機在那拍季嘉言,不管是阿姨還是小meimei都眼睛放光。她揉了雪球打他,“再折樹都禿了?!?/br> 男生走過來,冰冷的手指按她腦門。 “你沒良心?!?/br> 他沒討好過女生。 她這是什么態度。 林稚冷著臉接過梅花,嗅了嗅,小鼻子動起來很乖。 她沒注意到。 別人眼睛亮亮看季嘉言,季嘉言眼睛亮亮看她。 后來從娘娘廟回來。 她就躲在房間玩那幾枝梅花,只在吃飯的時候露個面。等晚上大家都睡了,小姑娘穿著毛茸茸的兔子睡衣在床上團成球,滾來滾去。 季嘉言推門進來。 問她發什么瘋。 林稚哈哈哈笑起來,“我是車輪滾滾!” “……” 這個年紀的人,也只有特別幼稚的家伙才會看鐵甲小寶。季嘉言坐過去,她揪著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