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心一天子
灰心一天子
回會稽前,嵯峨亦已察覺懷妊,唯恐再生變故,悄悄瞞下了。自以為阿兄不會介意,卻沒想到,天子得知后,發狂一樣大鬧,逼她墮胎。 次日,天子冷靜下來,到底不忍她冒險,且也有了別的算計,又恩準她生下孩兒。 那日天子歇斯底里的發作,對敬聃的咒罵,對她的埋怨,卻教嵯峨心冷了大半,覺得物是人非,家已不是鄉思中的家了。乃拒絕為嬪御,幾次申請往亶陵居住。天子只是不肯,時而低聲下氣哄她,時而發脾氣恫嚇她。 從前他是敗犬,而今憑添了幾分囂張氣焰,因他將醴陵國獨立、三分齊看作是自己的政績;自以為相比于敬聃、楚王柈之、燕王浩基等同儕,也不是那么暗弱無能了。就連胡兒的出生,起初他以為是敬聃故意擺他一道,后來也恨不得宣傳成俘虜了敵酋的兒子。 嵯峨與天子的隔闔,并未消彌來自司馬皇后的敵意。更令中宮氣惱的是,她最倚重的堂叔兼同盟、尚書仆射司馬桓,表叔中書侍郎荀詢,在嵯峨返雒后,都開始定期造訪嵯峨所居之積珍院。 荀詢姬妾眾多,其妻為燕王之妹,縱有綺思,也無法踐行。而司馬桓新近雞飛狗跳地休了發妻,很難不教中宮起疑。 他倒也大方承認:我若得尚錢塘公主,正可以斷天子念想,移除皇后心頭之患。 司馬皇后氣道:阿叔分明是貪圖姬氏美色,欲據為己有,卻說是為我,無乃太虛偽乎? 司馬桓聽了亦不惱,喚著中宮小字,道:阿芮,有私心并不可鄙,何況你的私心尚不如我的來得光明。若能做到你我心愿同遂,兩全其美,實屬難得。不然你猜,誰個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