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葉斷腸草

    兩軍在臨淄僵持一年余，最終爆發了沖突。同時，另一支王師自原大滕國攻擊會稽西部之姑蔑。

    消息傳至山陰，敬聃即刻點兵，往辭公主孃孃。

    公主見他戰袍肩部有撕裂，吩咐：去教嫋嫋與汝縫補，順便也辭辭她。

    青線地毯上，嫋嫋正同兩歲的道子擺弄算籌頑。見敬聃來，也無特別的欣喜，請他脫下袍子，拿了針線補之。

    敬聃閑問：你哥哥如今還在醴陵么？

    嫋嫋扯下一段玫紅絲線，點頭，這次同楚王鬧得僵，怕是一時難以彌合了。頃時，忽抬首問：大王可是哪里用得到我哥哥？

    真是聰明女。

    敬聃在心中感嘆，問：他有多少兵？

    嫋嫋道：醴陵家中的私兵共計五千，都調動得來。不夠的話，從雁城叔叔那里再借五千，也使得。

    敬聃點頭，盡夠了。

    嫋嫋問：大王可要我遞信與哥哥？

    敬聃沉吟，而今西境王師封鎖，怕信使不好通過。

    嫋嫋道：我這里尚有幾只鴿子，兩日夜可飛抵醴陵；信以隱語書，也不用擔心泄密。

    敬聃聽了，不禁拊手，如此甚嘉。你即刻寄書與醴陵君，請他于甲申日相助東襲王師后部。

    嫋嫋笑道：稍等，還有幾針。匆匆縫畢，咬斷線，將袍子付與他，便去書室寫信。

    敬聃檢視縫合處，三角形的撕口以一簇竹葉補綴，又額外繡了一朵秋海棠，想起她給自己制的中衣襟上，也繡著這兩種花葉。

    尾隨至書室，親與她研墨，問：澹竹葉、秋海棠有什么講究？

    嫋嫋的筆尖一頓，兩頰慢慢飛紅，君子于役，閨中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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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子于役，閨中腸斷：是明末黃道周之妻蔡夫人題其自作的澹竹葉秋海棠圖的一句詞。這里借用下。

    秋海棠又稱斷腸草。

    這一系列花卉圖，大概是一組冊頁，是黃請蔡夫人為自己畫的，想來是分別后，帶在身邊欣賞，睹物亦可思人。

    大眾印象里橫眉立目的烈士、清靜自守的貞婦，其實都是有著幽婉情懷的多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