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閃閃發光。穆川坐在咖啡館里透著玻璃櫥窗看他慢慢走進。

“太忙了?！痹鴰r走到穆川前面親過他的臉頰，好心情的看著他：“我逃出來的。那個洋人攝影師簡直拿我當奴隸?！?/br>
“昨天睡了幾個小時？”穆川扶著咖啡杯看著他隱隱發黑的眼圈問。

“三四個小時吧?！痹鴰r略帶了些撒嬌的口氣，握住他扶著咖啡的手，深呼吸了幾口：“我都快不記得你的氣味了?！?/br>
穆川素淡的笑著：“喝什么？”

“你幫我點?！痹鴰r歪頭瞇著眼睛對著櫥窗外的陽光：“天氣真好?！?/br>
“卡布奇諾?！蹦麓ㄌ嫠c了一杯咖啡，靠著椅背用一個舒服的坐姿看著曾巖的側臉。曾巖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微褐的眸子轉向他：“看什么？”

“沒什么?！?/br>
“你還想養貓嗎？”曾巖突然問。

穆川怔了怔，曾巖看著玻璃窗外：“如果想，養一只也行。不過要那種有血統的，那種貓比較乖?！?/br>
“不了?！蹦麓ǖ煌窬?。

曾巖皺起臉：“你自己不要的，那不許后悔?！?/br>
穆川淺嘬了一口咖啡，用手指輕輕摳著杯子的外壁看著曾巖，心意躊躇了片刻：“其實喜歡貓的那個人不是我?！?/br>
曾巖回過頭，微微驚訝的看著他。穆川直視著他的眼睛：“是談軻?！?/br>
窗外的陽光被云遮住，憑空的，冒出一團涼颼颼的空氣。曾巖端著服務生送來的熱咖啡大口的喝著。

“我以前送過一只貓給他。其實是在停車場撿的，沒有血統，很平常的家貓?！?/br>
“你約我出來，只是想講那個笨孩子的事？關于他，我一點兒都不想知道?！痹鴰r煩躁的看了看店里的掛鐘：“我要回去了，那個洋人肯定在大發雷霆?！?/br>
“有時候，時間會將一些東西消磨沖淡；有時候，會讓一些東西積淀的越來越濃郁深厚……”

曾巖不由分說的站起身，穆川拉住他。曾巖憤怒的想掙脫他的手，穆川不放。他騰出另一只手摑了穆川一記耳光。穆川猝不及防，手稍稍一松，曾巖逃似的大步走出咖啡館。

服務生帶著微愕的神情看著穆川，穆川揉著火辣辣的臉放下錢。走出咖啡館的時候，曾巖已經跳上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不想跟他做過多的交談。穆川輕輕的吐了口氣，揉著臉慢慢踱步回公司。

或許他應該挑一個休息日來跟曾巖說這些。穆川看著電梯光亮的四壁映出自己臉上鮮紅的掌印時，有些懊喪。他將帶著這個掌印在眾目睽睽之下回到公司。但是如果挑一個休息日，就要多等上三四天的時間，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靠，這是怎么了？”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李曼姝夸張的尖叫了一聲。穆川微微蹙眉，不習慣的看著她。李曼姝意識到自己暴了句影響淑女形像的粗口，輕輕撇唇，又看了他的臉頰一眼促狹的笑道：“真想知道這么有魄力的人是誰?！?/br>
“一個已經分手卻不能忘情的人，想出去散心的話，會去什么地方？”穆川凝著眉看著李曼姝。

李曼姝扁著嘴想了想：“很多啦。最有可能的大約是有共同回憶的地方……”

穆川若有所思。李曼姝挑了挑眉尖：“看來我得跟你收一筆顧問費?！?/br>
“什么？”穆川愣愣的抬起頭。

“沒什么?！崩盥畔率掷锏奈募A閑閑的回自己的辦公室去蹲在網上聊天。

曾巖的手提電話一直在關機或者忙音狀態。穆川一遍又一遍不停的拔打，語音信箱都留滿了他的口訊，曾巖都沒有回復。穆川郁郁的吐了口氣，開車來到夜色酒吧。Parkman照舊是那張對他不存好意的臉，在他面前放了一杯加冰威士忌：“你有很久沒來了?！?/br>
“嗯?！蹦麓戳藀arkman一眼：“曾巖有來嗎？”

“他有沒有來，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parkman諷刺著他。

“你非常寵溺他?！蹦麓粗鴓arkman。Parkman不屑的笑了笑，用干凈的抹布擦著手里的高腳玻璃杯：“這里所有的人都在寵著他。他也有資格讓所有的人都寵著他?！?/br>
“我打算跟他分手……”穆川輕輕的吸了口氣，淡定的看著parkman投來的理所當然的鄙視的目光。

“早該如此?！眕arkman冷笑了一聲：“我從來都不覺得你能給他帶來幸福。他過度的在意你對他的看法，所以連生病都不愿意告訴你?！?/br>
穆川黯然的笑了笑放下酒杯：“如果看到他，告訴他，我必須見他一次。無論什么時間，我等他?！?/br>
Parkman未置可否，穆川離開了酒吧。曾巖從吧臺里的儲物間走出來，面無血色。

天黑漆漆的，布滿雨云。春天本來就是多雨的季節，趕上臺風來得早的年份，這個南方的城市整個春天就浸在潮膩的濕氣里，冒著快要發霉的味道。

門鈴響了好幾聲，穆川拉開門，看到曾巖蒼白的臉孔，微微訝異。曾巖皺著臉，沒好生氣的說：“不是要見我？連屋子都不讓進了？”

穆川把門讓開，曾巖走到客廳，一眼看到地毯上放著一張機票憑證。目的地是麗江，日期是在半個月之后。衣柜旁邊放著一只行李箱，似乎隨時準備出發。他看了穆川一眼冰冷的笑了笑，把憑證扔到一邊。

穆川把憑證收起來，替他泡了杯紅茶放在手邊。曾巖端起來，捂著手心。冰冷的身體才漸漸感覺到有一絲暖意。

“很忙？”穆川寒暄著。

“嗯?！痹鴰r點點頭，睨了穆川一眼：“真的很忙，不過再忙也有些事要跟你說清楚?！?/br>
穆川站在沙發邊上，看著他。曾巖吸了口氣幽幽道：“Parkman要自己開一間酒吧?！?/br>
“嗯，很好?！?/br>
“他跟我商量，讓我入股?！痹鴰r笑了笑。

穆川安靜的聽著，曾巖尖瘦倔強的下巴輕輕的顫栗著：“我跟他在一起了。經過很長的時間，我才發現，其實他一直都在我身邊。不管我跟誰談戀愛也好，突然消失也好，他都在那里。而且，只有跟他，我才可以無所負擔的說出所有的事。所以與其去追求那些虛無飄渺的東西，我決定還是找一個完完全全愛我的人。只愛我的人！”

穆川不語。

曾巖喝了口茶，輕輕撇著唇：“今天來只是告訴你，你不再適合我了。也許你一開始就不適合我?！?/br>
穆川蹲在他面前，輕輕的撫摸他冰冷的臉頰。曾巖的眼里浮著淡淡水氣。他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