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夜 甘蔗
第六夜 甘蔗
冬天的甘蔗有它自己的記憶。 方清樾削開繃緊的黑皮,甘蔗皮翻上來像撐起的小裙子,裙下的白桿纖維豐富,她劈下十字,刀尖一路傳來清脆的斷裂聲,一節節一段段,很快在盤子里堆起汁液飽滿的細條。 從超市過來的嗎?江瀾扶著女孩的肩膀看,她嗓子有些干,說一半就咳了幾聲。 方清樾抬頭看她,你空調開太大了,吃點甘蔗。 江瀾嗯了一聲。 我姐讓我捎罐奶粉就來晚了。 嗯,看得出是趕過來的。女孩的臉頰有些粉,說完這句她繼續埋頭削甘蔗,頭發長了一點到耳后,耳根的一截脖頸也是粉的,屬于未揮發的熱度。 讓你么? jiejie突然發了乳腺炎,奶粉耗得快唔,反正我也沒事,方清樾料理完兩根甘蔗,雙手攏在一起,輕輕問,你要不要看視頻? 小朋友心情格外好,好比寡言少語的悶葫蘆發新芽。她小心翼翼的,軟綿綿的,尤其眼睛望過來,帶著某些極力掩飾的歡愉。 好呀。 方清樾不好意思笑笑,把手機攤平,從好友圈點出一個抖音視頻給她看,小嬰兒的動作很單一,無非啜奶嘴吐泡泡,好在mamacao作熟練,不忘給兩個皺皮小寶貝糊上一大堆暖光濾鏡,屏幕上飄起一串串紅心。 配著音樂還有點魔性,江瀾被逗笑了,兩個,男孩女孩??? 是雙胞胎女兒。方清樾探過身一起看,很可愛吧,就是把大人纏得脫不開身。 當然啊,什么都是雙份的,上學還要更亂呢。江瀾吃著甘蔗,手指濕了,她抽出紙巾擦,我家小侄兒上小學,寫作業能把人氣心梗。 噗,真的?我家沒有這么大的小孩。 空調繼續發出咔咔聲,室內溫度不高,方清樾來這前特意換上絨衣,甘蔗有些冰,不過燒的水正好沸,她起身倒了兩杯。 不知不覺她已經適應這間小房子,這里沒有賓館條件優越,卻讓她每個毛孔都感覺到自由這很不合常理,方清樾咽下溫熱的水,她癱在沙發上,又覺得這份舒服理所當然。 她有點喜歡塞滿棉花的被子,老舊但干凈的厚沙發墊,廁所里舒膚佳的柚子味,還有和女人身上一樣味道的洗發水,好聞且讓人放松 不像丁教授的木碳和車矢菊香,方老的小太陽烤舊書的霉氣味,或者她家里空氣清新劑的味道都充滿刺。 不是吧,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都陪我哥的閨女去華景血拼當然是她爹付錢。 真好,你哥是兒女雙全嗎? 方清樾斟酌措辭,她小心踩著床伴關系的邊界線,垂下眼睛有些緊張。 江瀾反倒自然,男孩是我嬸嬸家堂哥的,一家都在濱水,女孩是我親哥的,人還在老家呢,也就放假的時候纏我。 親哥?真好。 從小嫌棄到大,現在都是中年油膩了。江瀾攤手說,別羨慕啊,你是獨生女么? 不,方清樾梗了一下,小聲說,有個meimei,已經上大學了。 父母離異她不知道該怎么說,江瀾看她勉強,摸出手機看了看,自然地把話題略過。 時間過的真快,你看今天二十四了誒。 嵐姐過年回家嗎? 不回去,太忙了,大年初二還有值班。 過年我家里也忙。 沒關系,年后再約嘛。 老閣樓下車水馬龍,樓前有條狹窄的過道,一側是黑咕隆咚的雨棚。 一樓二樓沒亮燈,三樓的廚房正隆隆作響,只四樓的臥室亮著,窗紗后的光朦朦朧朧的。 小道上老自行車丁丁零零顛過。 室內,昏黃的燈光投影在窗簾上,窗簾新洗的,甩干留下的皺褶里投有兩道人影。 女孩緊緊握著她的肩,分開雙腿跪在她身上,好緊,江瀾摸進去,手指揉捏,一點點拓展深入,指尖被濡濕,水液流到指節聚成液滴。 喘息聲炙熱而急促,偶爾從齒唇間溢出幾聲哼音,江瀾將人抱在懷里,撫著女孩繃緊的肩背。 若說對zuoai這件事最心動的是什么,江瀾想,那大概是這個時候的兩個人就像嬰兒一樣,無所謂是誰,社會上的種種標簽撕下來,癡纏帶來負距離,由負距離汲取的微薄信任。 女孩抬起身子,一點點朝她腿上坐下來,將佩戴式按摩棒慢慢納入,她很小心,手心出著汗,眼睛看過來,漫起一層因隱忍而起的水霧。 疼嗎? 女孩喘著氣,赤裸的身體貼過來。尺寸讓她有些皺眉,但涂了很多的潤滑,動作很順利。 不 她收緊腰腹,一上一下慢慢動起來。 別緊張。江瀾托住她的臀,低頭吮在肩膀。 嗯 女孩的肩頭向里收了收,頸到肩繃著薄薄的肌rou,這和健身房的標準審美有偏差:勻稱而沒有肌rou感,白嫩到柔弱,蜜桃臀不存在,胸型不算大,但挺起來很性感。 江瀾握住一邊,從一側滑到肋下,另一只手托住腰窩。女孩蹭著她下坐,脖子根到兩頰被熱意染紅,頭上扎的小辮解下來,凌亂的額發遮到眼睛。 很美。江瀾彎彎眼睛,手摸到女孩因為zuoai而鼓起的小腹,壞心眼地繼續向下摸索,你喜歡小孩啊。 是有、有點 方清樾弓著背,因為開口發出一聲哽咽。 江瀾撥開她的頭發,手指穿過鬢角不乖順的發絲,拇指向下移,抹過女孩咬緊的唇。 無端撩起些色情,江瀾輕輕抿唇,顯得有些薄情,她兜著方清樾,埋在頸側,舌頭描摹耳廓,尖牙輕刺耳垂。兩人像盤繞的樹,手掌撫過用力的腰肢,繃緊的小腹,還有顫栗的大腿。 私密的,隱忍的,克制的,生澀的。 動作從慢到快,快感積攢的越來越多,方清樾腿軟的幾乎撐不住,她摟著江瀾的脖子,顫抖喘息,咬著手背嗚咽著。 不嗚 她無助又難耐,低啞的尾音馬上就要咽下,又猝不及防地激出一聲喊叫。 江瀾捏著她的臀,將人壓下來,女孩坐在她腿間,按摩棒沒根,大腿和臀瓣相撞發出啪啪的聲響,女孩軟軟地靠在她肩上,任憑她扶著腰肢繼續動作,私處的熱液被堵回去,又隨著抽出迸發,一絲絲順著腿根滴到江瀾身上,她來不及害羞,來不及思考,快感一簇簇一叢叢,從這放蕩的姿勢中無限生長,她數次被推上高潮,又被女人按著腰,朝更高處盤旋。 不行嗯唔她最后扒著江瀾,含混著欲拒還迎,羞恥地哭出聲。 方清樾依稀聽見女人說哭吧。她抽抽鼻子,抱緊女人赤裸的肩,在又一次下坐時,被長發埋著又激出一包淚。 如此反復,一波三折,快感如煙花短逝,但也纏繞盤桓。 還好嗎? 等耳朵終于恢復工作,方清樾已經癱在女人懷里了,而對方十分溫柔地抱著她,慈愛的就差獅子王舉高高。觸覺從酥麻回歸,細長的手指正揉過側腰,沒有鐘響,時間還沒有過一個鐘頭。 也可能是沒有聽到她心虛地四處瞄著,床單床邊到處一片狼藉。 對不起 噗,什么?江瀾依舊是一副富余的樣子,她說道,我不知道你反應這么大才對,再說尺寸也不合適,你放松,別動。 說罷她被女人抱在床上,大腿分開,停留在體內的物體慢慢脫出,這點刺激讓她忍不住蜷起腳趾。 還要么?江瀾看見了,壞心眼地摸她的胸。 方清樾撥開江瀾的手,爬起來拿過按摩棒。她紅著臉取下兩邊的避孕套,換上新的,搭扣固定在大腿,其實這個小玩意挺好看的,不像倒模那么惡心,粉色硅膠,佩戴端是個小蝴蝶,藏著一截凸起與私處緊密貼合。 過電的刺激又傳到大腿,她繃著臉,下巴朝床上抬了抬,唬道:躺下。 哎,有點兇。 江瀾笑著摸了一把她的頭發,順從地半躺半倚,女孩膝行過來,拉開她的腿,托著腿根將人擠住。 腿彎搭上了女孩的肩,兩人之間空隙太小,江瀾彎成蝦米,隨著對方一沉腰,她伸高雙手抓住了床頭。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女孩認真的眼,還有一甩一甩長到遮眼的額發。 啊寶寶,你在留頭發嗎? 嗯。 你以前是長發吧。 她和平常一樣完全放松,柔軟的腰身像一掬嫩豆腐,如果不是暈紅的臉,加速的心率和喘息,說是溫泉邊上的輕松閑聊都可以。 像朋友。 方清樾有些情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脫力,手微顫著撫摸女人,俯下身子輕咬細長的脖頸,她像只小獸,一邊喘息一邊更深地擠進甬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這聲像是感慨,又舒服地像喟嘆。 留頭發是件讓人煩躁的事,沒有幾個人能有耐心,如果以前剃過鬢角更要忍受長出的又翹又硬的怪毛,所以大多數T都在一直剃一直爽。而在這個轉瞬即逝的冬天,女孩悄無聲息留成一個乖巧的學生頭。 很乖,但應該還有更適合她的。 江瀾莫名生出一種期待,她捧著女孩的臉,把人拉低一點,聲音甜膩的像濃稠的蜂蜜,充滿誘惑和挑逗。 剛才挺爽吧,承認嘛。她瞇起雙眼,露出餮足的神情,那就獎勵我。 你像什么? 是煙火,從眼睛,從充血的唇瓣點燃,從生殖器深埋于皮rou的根絡爆炸。 床板吱的一聲發出尖叫。 垂下一角的床單左右搖晃。 大腿內側不斷繃緊放松。 小腹鼓起又收縮。 rou色的指尖一點點擠按床頭 遠方傳來稀落的鞭炮聲,廁所瓷磚上余留濕痕,門口的綠蘿滴下水,老房子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潮濕與曖昧交織纏繞、落地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