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謝子澄(一)
番外:謝子澄(一)
謝子澄封北地是他自己要求的,無他,唯手熟爾。 他當年是承天地造化在惡淵旁孕育出的靈胎,出世時爆發的靈氣震得方圓千里都在震動嗡鳴。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又是在混沌中的北地,對剛出世的罕見靈胎心懷不軌的魑魅魍魎不計其數。 誰也不知道孤身一人尚在幼年期他是怎樣從那尸山血海中存活下來的,反正最后的結局是他把這一圈都打了個服。作風簡單粗暴就愛給對手開瓢的他在成為北地土皇帝之后像是要修身養性,搖身一變作個搖著扇子的文弱書生樣,一臉的柔弱好欺。 遇見戰神時他碰到了一條屬實沒什么眼力見的黑蛟,應當是外地流竄而來,當他只是個有點靈力的凡人,見他生得清秀便想先與他顛鸞倒鳳再吸干他,桀桀怪笑著趁他不備用信子舔了他的臉。 原本搖著扇子裝作不覺打算看看這膽大包天的黑大蟲想怎么做,沒想到被舔了一臉這發情母蛟的口水。 他伸手抹了一把臉,神色不變卻多了幾許凜冽殺意。正收了扇子想往那黑蛟頭上一點,那蛟突然被一股力道擊飛。 抬頭只見一位英姿勃發,長袍烈烈的青年正立在樹上。 他挑眉拱手:閣下何人?也好叫在下謝一謝這救命之恩。 那青年有如暖陽般的笑意綻開:救命之恩不敢當,只想留那黑蛟一具全尸罷了。 聞言謝子澄便知眼前非一般人物,他尚未出手便看出自己實力遠在那黑蛟之上,還直接告訴自己我看得出來你也不用裝。 兩人心照不宣,相視一笑。 某姓顧。 某名澄。 心明幾澄,好名字。 只緣感君一回顧,好姓氏。 對方以品性夸贊,他卻故意曖昧作答。青年也不惱,只作不聞,又彬彬有禮道:敢問閣下可知暗林何處? 暗林就是他這土皇帝在北地的老巢,他不動聲色問道:哦?那處據說住著一位嗜血好戰的大魔頭,不知兄臺此去為何? 傳言未必屬實,且此行牽扯甚多,某不便多言。青年臉上的表情有點抱歉,但是不想說的嘴嚴得很。 他點點頭:好罷,正巧我在北地所居時日不短,便引你一程。 多謝。 嘴上說著行動緊要,但青年行進卻優哉游哉,還順手抓了幾只兔子和鳥。正當謝子澄疑惑時只見青年手印一結卷來幾根柴火就地一架烤了起來! 見火候差不多他從腰上的如意帶里取出了蘸料撒抹,伸到謝子澄面前: 雖然我們已超脫五谷,但偶爾嘗嘗凡人食物也有不少意趣。 荒謬!想他北地兇名赫赫,他本人也致力于名號一說就叫人聞風喪膽的事業中,殺了一只雞也要叫手下宣揚成殺了十個仙,他竟似來春游踏青還烤起了野味,把他和他的北地當什么了! 謝子澄有些憤懣,一口咬下了兔子的后腿,心道等他到了暗林定要叫這人后悔輕視他! 謝子澄內心復雜,但面上只是抿了抿嘴,青年卻好似有讀心術,看穿了他在心里的不滿,眼中漫起笑意。 好巧不巧,烤rou的香氣引來了他手下正在巡視的牛頭,本想出來大吼一句此山是我開,留下買路財搶點吃的,沒想到看到了自個兒眼角抽搐的頂頭上司。 沒有完全化形的妖獸屬實是明白不了這些彎彎繞,謝子澄使眼色使得眼角都抽搐了他也只當今天主人眼睛出了什么毛病。 主人不是最不屑這些平素從不碰的么? 他是? 你也聽出來了,他腦子不大好使,我在這待久了也有了些余裕便把他撿回來養著為我跑跑腿做點雜活。他半真半假地解釋。 青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不多問,只道:他也跟著我們一起去么? 不了吧。謝子澄盯著牛頭,一字一字從牙縫里咬出來。 牛頭雖然沒腦子,但主人身上的殺氣還是能憑本能感受到的,聽罷連連點頭:那,那主人,屬下先告辭了。說罷飛也似地逃走。心想主人這個模樣不知道誰又要倒霉,反正他先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