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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碎那個金錐!”霍思良抱起院內的巨石猛咋,叮叮咣咣,他用盡全力的胳膊都被震的酥麻,石頭碎了,但錐子卻沒有碎。霍思良握著錐子奔到白衣老道身邊,眼神已近空洞,“怎么才能砸碎它!”“用手?!卑滓吕系涝捯魟偮?,霍思良已經一拳下去。金錐是法器煉化而成,唯有吸了人的血rou,才能被擊碎。霍思良未成魔,但是卻眼溢血光,他就像沒有痛覺的器物,跪在地上一拳一拳砸著金錐。每一錘,血rou橫飛每一錘,骨斷脆響每一錘,堅不可摧金錐已經被一團血rou包裹住,看不出它原本的樣貌。白衣老道見霍思良毫不猶豫拼盡全力以rou身之軀擊剛硬之物,感嘆暖春沒有錯托人,就算是廢半條命,也要和他共度春宵。終于,金錐在霍思良猛烈攻勢下碎了,暖春胸口四溢的黑氣隨著金錐碎裂而止住。暖春周身圍著一層藍光,光越來越暗。霍思良踉蹌起身,撲到暖春身邊。他雙手鮮血淋漓,右手從手腕處碎裂開來,已成血rou模糊之態。“仙人,暖春是不是得救了?”他激動地問。“是,也算不是?!卑滓吕系绹@聲說。“什么意思?”“這金楔破壞了守心在她身上的封印?,F在封印正在慢慢解除,等到完全解除,她就會變成真正的魔,任誰也控制不住?!?/br>“那再給她加固封印不行嗎?”白衣老道苦笑搖頭,“她體內的雪魄功力沒有千年玄冰是封印不住的,玄冰已毀,我沒有辦法再封印她?!?/br>“除非……”白衣老道皺眉猶豫說。“除非什么?”霍思良充滿希望問。“除非把她雪魄的功力引出體內?!?/br>“那就引出來!”霍思良焦急道。“我在弒神山一千多年,除了暮寒,沒有人能承受住雪魄穿心蝕骨之痛,你讓我引向何處?”“引到我體內?!被羲剂紙远ǖ?。“你受不了,若是你承受不住會死的?!?/br>“既然她受得住,我也能受得住?!?/br>“你們不一樣,她當時有難以化解的恨,這是讓她堅持下去不死的信念!”霍思良笑了,看著依然昏迷的暖春,溫聲道,“我也有讓我堅持下去不死的信念,我要陪著她,守在她身邊?!?/br>強引雪魄功力白衣老道還是第一次做,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霍思良到底能不能承受的住,尤其是霍思良以男子之身,承受雪魄至陰的功,不知道會不會受反噬。霍思良盤腿坐在暖春對面,暖春雙手放在霍思良雙肩,白衣老道一手放在暖春后背,緩緩催動暖春體內的雪魄功力渡向霍思良。霍思良眉頭緊皺,他身上結起一層薄薄的冰霜。雪魄功力如千萬藍色的精靈,游入他體內。霍思良沒想到雪魄重塑rou身這么痛苦,暖春卻騙他說就像睡一覺一樣呢!暖春的藍色眼眸漸漸變淺,又逐漸變成血紅色。白衣老道看暖春體內所有雪魄功力消散,雙指抵住暖春的太陽xue,再次封印暖春的心魔。暖春內體心魔奮起反抗,他們已經被壓制住一次,不想再被壓制住第二次。白衣老道額頭滲出絲絲汗水,他感覺自己快要壓制不住,田愿六百多年,收集世間最強烈的惡念全部在暖春體內奔走,十分不好對付。“小子,快把你的心頭血給她喝下去!”白衣老道喊著。霍思良利落刺穿胸膛,引一捧熱血送入暖春口中,讓她吞咽下去。這世間所有的惡意都怕善念,這就是為什么剛剛入魔的人,如果能飲下真愛他的人心頭血,就可以緩解壓制住魔性的原因。善惡相對,卻也可以相互轉化。白衣老道沒想到霍思良的血如此管用,成功封印住暖春身體沸騰狂涌的惡念,他長長的舒口氣,“終于將她再次封印住,你功不可沒。你好好養傷,我帶她走了?!?/br>“走?”霍思良聽到這個字一下子抱住暖春,怕白衣老道突然間帶她離開,“你要帶她去哪里?”“當然是回弒神山。她雖然魔性被控制,但是在山下依然危險,我帶她回去?!?/br>“我和你一起去?!?/br>“你我沒有師徒緣分,你不能上弒神山?!卑滓吕系谰従徴f,心想,你以為弒神山是什么地方,任何人隨隨便便就可以去嗎?去了只會送死。“我不允許你帶她走?!被羲剂颊f這句話時,異常冷峻,就連白衣老道都感覺到陣陣絲寒。“你憑什么阻止我,她是我徒弟!”“她是我妻子?!?/br>白衣老道搖頭長嘆,“哎……這世間,就算是有福澤蒼生之才的人,都逃不過一個情字?!?/br>“我不想福澤蒼生,我只想守著她一人?!?/br>“好吧!”白衣老道輕甩拂塵,“如果哪天,你奄奄一息之際,把你的心頭血全部喂給她,也許……她能完全除凈心魔?!彼f完,消失在一道金光中。90西湖漢歷嘉和六年七月初三,漢帝崩,謚號漢信帝。據傳漢信帝是為了殺紅衣魔,才讓她做皇后,最后與紅衣魔同歸于盡。自從漢信帝死后,世人再未提紅衣魔之事,似乎紅衣魔從未存在過這世上。只是偶爾鄉間孩童夜晚吵鬧不睡,母親嚇唬他們道,“你們再哭,紅衣魔就會把你們抓走!”這句恐嚇從未奏效,因為孩子們還是啼哭不斷。紅衣魔漸漸從世人腦里褪去,但是天災卻綿延不絕。從嘉和六年七月開始,天就像漏了一樣,持續不斷的下雨,漢國在下,秦國也在下。陰雨綿綿不斷,好多湖泊和河水都有決堤之險,百姓不得不搬走撤離。錢塘縣,西湖的水也隨著雨水而漫出湖堤。錢塘湖周邊村民已經搬走,唯有新搬來的姓霍的殘疾和她的啞巴妻子沒有搬。霍思良搬過來住的村子叫三家村。這個現在二十多戶的村子,最開始只有三家,三家姓氏均不同,沒有血親,所以叫三家村。村子里的人大多數都是后搬進來的,姓氏混雜,鄰里間并不是十分親近。這個村子的村長姓單,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也是最早的三戶之一。他撐著一把帶著破洞,毫無遮雨功能的油紙傘匆匆跑入霍思良院中。“我說,小霍呀!大家都搬走了,你也快點搬吧!湖水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漫上來!”“村長,我們的牛馬上要生了,現在走不了,你們先走吧!”霍思良沒有撐傘,迎上村長道。“哎!那好吧!你們自己多注意!”霍思良送走村長,轉身回牛棚。牛棚里,暖春溫柔的撫摸著黑牛背,黑牛哞哞的叫著,似乎十分難受。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