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的跟我走
景姮萬未想到竟在此時會再遇見劉甯,也不知是幸還是禍。“找到莞娘了么?!”華車內駕寬闊,景姮歇在軟榻上,一身的傷已經處理過了,現在她最是擔心的就莞娘了,一看劉甯上了車來,急匆匆問到。“不曾,此地山多路險,沿了痕跡去找也要些時日,別擔心了,一時找不著或許也是樁好事?!?/br>劉甯坐在了榻畔,她出降兩月余了,高挽的云髻垂落珠玉,本就明媚的眉眼間更生了嫵媚,只是再看著景姮時,多了些幽幽的陰翳。“一定要找到她?!?/br>景姮失神喃喃著,腦海里盡是昨夜莞娘分離時的幕幕,劉甯的話并非不無道理,找不到或許還有生還的機會。“放心,我再多派些人去,便是將這山平了,也要幫你找到,可好?”比起劉甯的雍容貴貌,景姮卻是狼狽至極,面頰上多是被荊棘劃破的血痕,劉甯取了藥膏來,輕輕的替她擦著,便是如此,她卻還是美的楚楚動人,和她日夜深念的景姮漸漸貼合。“我好想你……小月亮?!?/br>染了紅寇的纖細玉指忽而摩挲的曖昧起來,景姮驚覺,立即用手揮開了她,出嫁前的那件事她還不曾忘記,劉甯對她的心思,只怕還未消散。受不得她眼中的厭惡,劉甯妖嬈的低笑著,晃著肩低頭看著手中的玉瓶,脂膏香膩散開了,空氣中還是壓不去她最喜歡的味道,屬于景姮的味道。“上回是我心急了,嚇到了你,放心吧,往后不會了?!?/br>景姮心里不信,面上卻像是松懈了些,遲緩的點了點頭,劉甯便笑的愈艷了,整日里便在車駕內陪著景姮,說著那些她早已忘記的幼年事,絲毫不問她為何會出現在此處。夜里停宿官驛館舍時,景姮才發現劉甯的排場之大,隨行的甲衛竟然有五百之眾,其中甚至百人腰懸天子羽林衛的符,景姮看在眼中也不多問,細想一下,如今天下有亂,坐朝的是劉甯胞兄皇太子劉琚,她如此出行似乎也合情合理。翌日再走時,景姮發現了路線有異。“你不回長安?”劉甯勾著丹唇,看向景姮的眸里都是奇怪的笑,道:“回長安?我便是才離的長安,這是去蘭堰?!?/br>“蘭堰?”景姮詫然,那與長安是兩個方向了,不解問道:“你去蘭堰作何?”說到這兒,劉甯的臉色微變,扔了手中的竹簡,冷冷說著:“我為何要去蘭堰,劉烈不曾告訴你么?當初若非他使了惡計,父皇又怎么會將我下降給海定侯?!?/br>蘭堰海定侯利沖,景姮在列候紀里看見過此人,年歲大了劉甯一輪不說,卻是十足的武夫莽人,祖上最早追隨高皇帝,卻是些無用的玩耍之輩,拍著馬屁得來的爵,曹皇后的嫡公主居然嫁給了他,難怪當初她出嫁時,長安貴女們都不敢提這事兒。“不過也好,蘭堰那地方也算是近了廣陽幾分,我和阿嬋的距離似乎也未分開多少?!?/br>劉甯甚至在慶幸這次提早回蘭堰,竟然叫她有幸救到了景姮,瞧瞧這上天安排的命運,多么奇幻。蘭堰距離廣陽可并不近,中間還隔著一個荊國,景姮只覺劉甯病的不淺,她如此聲勢看似回夫家,卻總讓人覺著不安,景姮并不想與她一起去什么蘭堰。“我是要回長安的,劉烈那邊政事繁多,從母鄧王后便準許我回來瞧瞧君父阿母,卻不想路上遇著亂匪,可否勞煩殿下使幾個人送我回長安?”劉甯別有深意的笑著。“就這么不想與我待在一起?”景姮不自然的避開了她的目光,被一個女子惦記著,可不是件什么好事,更別說劉甯此前的狂態了,瘋起來簡直恨不得殺她殉情。“從母準許的時間不多,我須得盡快回去?!?/br>她大膽的扯謊,并不擔心劉甯會傳信去問,此時荊國起反,再送書信可不是易事。不過景姮顯然低估了劉甯了解她的程度。“呵,你可知我早就算準了會有這一日,那兄弟倆對你的心思我可是一清二楚,你會如此快就逃走卻真叫我意外,劉濯劉烈是死了么?竟然能讓你差些就回了長安去,嘖嘖,我還當他們二人手段多高呢?!?/br>景姮面色陡變,雪一般的慘白,警覺的看著劉甯。“私逃封國的太子妃,按律可是重懲,目下廷尉處又定下了許多法度,我可不想讓你去試一試,不過廣陽國就不同了,正巧荊國起反,我可能找到許多的罪名按給他們哦?!?/br>“劉甯——”“噓~”玉指輕輕按在了景姮的唇間,劉甯低頭湊來,瀲滟的目光冰涼又惡毒,不懷好意道:“大母要除廣陽國的心可是愈發的急,你可以不顧劉烈,那鄧王后呢?”“所以,乖乖的跟我走去蘭堰,待我殺了利沖,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br>景姮確定,她遇到劉甯,無疑是最大的禍事!醉中強肆(慎入)血洗海定侯府那夜,景姮平生第一次見那樣的慘狀,甲衛們沖入臺舍肆意砍殺著,二十來年基業的利氏一族盡屠于倉惶中,至死也不明白為何遭如此大禍。劉甯拖著鋼鐵精鑄的長劍,鳳頭錦履踩著鮮血而行,劍鋒重重劃過青磚響的刺耳,海定侯利沖便被五花大綁在堂中,見她來了,面如土色的哆嗦著直哀哀求饒。“殿下!殿下饒命!”堂中橫豎著多具殘尸,劉甯毫不在意的踢開了鞋邊的一根手指,蹲在了利沖前面,妖嬈的美目被血氣侵染的光艷逼人。“怕什么,人終要一死,你不過比旁人死的早死的慘些罷了,君侯?!?/br>“劉甯!”利沖咬斷了牙,已是無了生望,惡狠狠的瞪著劉甯,銅鈴般的眼里都是鮮紅的恨,大罵道:“我利氏雖前無功,可也無過!你劉室如此屠我族,天下人會知誰黑誰白!待我一死,也饒不得你們,日夜化作惡鬼,絕計要她郭麗徵老婦的命,你劉家也不得好——??!”他罵的酣暢,劉甯卻笑的更艷,舉起長劍用力往下一劈,生生砍去了他的右肩。“繼續說啊?!?/br>血紅噴涌了丈遠,慘叫聲迭起,緊接著左臂也被砍斷,利沖扭曲在血泊中,這次劍鋒擱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的嘴在蠕動,劉甯只覺有趣,蹲身去聽,忽而大笑出聲。“哈哈,我何止是瘋,還狠著呢?!?/br>咔擦,砍斷的頭顱沾著血滾了好幾圈落定,依稀能看見那雙怒睜的眼,劉甯扔了手中的劍,手指摸了摸唇側濺上的血,輕聲說道:“全部掛去示眾,這便是通敵荊國的下場?!?/br>“諾!”鏟除利氏自然是郭太后之令,有道是山高皇帝遠,利氏不服長樂宮已是許久,如今日利沖死前直呼郭太后名姓也非一兩次了,郭太后不過是趁此時機屠之,一來少了逆她之人,二來又能震懾起反之兵,兩得之計毒的叫人發指。***見識到劉甯的殘忍后,景姮隱約有點后悔離開廣陽了,莞娘失蹤,她又被扣在此處,而劉甯看著她的目光又一日比一日怪異。那樣的眼神有奇特的欲望,又有摧毀的壓抑。第十日時,別邸中來了一行神秘人,景姮的院落當日便被上了鎖,不由讓她猜度來的人中定然有識得她的,否則劉甯也不會如此怕她出去。夜里,景姮將睡下,劉甯便來了,手中拎著一支玉耳酒壺,飄香的酒味溢滿了內寢,虛浮著腳步坐在了榻畔,看著驚起的景姮,晃悠悠的將酒壺塞來。“小月亮也喝,極好喝著呢,喝完可舒暢了~”瀲滟的眸光迷離,就著燈火她逼近了些,一心愛著的人就在眼前,可不舒暢么,眼看景姮要將酒壺摔去,她一把奪來,然后按住景姮的肩將她壓回了錦褥中。“劉甯!你喝多了,放我起來!”“我沒喝多,知道是你,景姮景姮……我的小月亮呀,你可真狠,寧愿嫁給劉烈,也不愿多看我一眼,劉濯也碰過你了吧?哈~我就知道的,遲早我要殺了他們,你是我一個人的,我的!”她突然一吼,眼底的猙獰都透著殺意,哪怕是砍死利沖時,她都未曾如此,在景姮愣怔之時,劉甯忽而捏開了她的嘴,強迫著要吻。景姮經歷過一次,這次掙扎的更快,抬腳將劉甯給踹開了。“你夠了!劉甯我惡心你如此,同為女子,你怎可這般辱我!滾出去!”腳踏之下皆是地毯,劉甯摔的也不重,很快便起來了,呆呆的看著怒斥的景姮,本就被酒意迷糊的頭更加的亂了,一切皆是憑著本能,她不愿走的。“我不滾!我就要你!”再一次兩人扭纏在了一起,劉甯抓過半傾在榻間的酒壺,將殘余的酒液倒在了景姮的臉上。正是激烈掙動的景姮被嗆的劇咳,一時間根本無力去抗拒她了,劉甯干脆將還未倒完的酒全部灌進了她的口中。她知道景姮從不沾如此烈酒的。眼看著身下的人逐漸失了力度,癱軟著,細嫩的頰畔泛起桃紅,她湊上去迫不及待的就著酒氣吻她的臉,長指扯開景姮被酒水浸濕的衣襟。“小月亮……阿嬋……就這樣乖點讓我親,真乖……”就在兩片紅唇即將吻上時,劉甯的右肩被人扣住,一道極重的手勁兒將她倏地扔下了榻去,待她狼狽的撫著墻壁坐起時,才看清那道頎長的身影是何人。“你——你方才不是喝了那毒酒么!”作者菌ps:小天使們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