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會離開我?！?/br>
她徹底投降，為方觀澄沙啞著的溫柔嗓音折服，“是是是，我說過，便宜只給你占，永遠不離開你?！?/br>
肩頭的人又在笑，她發現他這一世真的很愛笑。又或許是韓聽竺太不愛笑，每次笑起來仍覺得狠生生的。那小和尚呢，好像笑的也不少，時間太久，她甚至驚覺回想起來需要耗費些精神。

這種認知讓阿陰黯然，明明已經覺得剎那羅預腦海里都是他，怎么還是不夠。在記憶這方面，人鬼竟然同路，誰也無法避免。

“所有事情都是這樣的，會過去，被忘記?！?/br>
沒聽清他答了什么，回過神來先看到的是男人修長的手遞過來兩個空碗，應該是看她鍋里的面條快要熟了。

端出了廚房坐在餐桌前，方觀澄看著明明一樣大的碗，他的裝的滿滿登登，而阿陰的不過兩三口。雖然已經習慣她頓頓吃的少，也理解她因味覺不好而對美食沒什么興致，還是忍不住念道：“你吃的太少了，不用減肥?！?/br>
“蠢觀澄，我什么時候減肥了？餓了當然會吃?！?/br>
她無法說：我從不會餓，我不是人。

吹了吹筷子夾起來的面，他吃了一口，“餓了和我說?！?/br>
阿陰撐著下巴，笑瞇瞇地看著他，“不止餓了跟你說，我可是什么都說?！?/br>
“你最好是?！?/br>
一碗面吃干凈，他放下筷子，抽了紙巾擦拭嘴角。阿陰仍舊是那樣散漫著看他，滿眼止不住的愛意。

方觀澄開口，語調帶笑，很是不經意。

“阿陰，鹽應該多放一把?！?/br>
“嗯？”

“這碗面實在沒什么味道?！?/br>
阿陰心頭一緊，腦袋里感覺到轟隆一聲，強撐著問他：“你唬我是不是？”

她一向以為自己做的最多的面，算得上好吃，味道定然剛好。

方觀澄笑呵呵地起身收拾碗筷，廚房和餐廳里來回走動，開口慢慢解釋。阿陰聽在耳中，身處盛夏時節，心卻幽居隆冬，直道韓聽竺真是會誆人。

很快他又回到餐廳，從背后抱住她。

“阿陰？怎么走神了，下次我給你做好不好?！?/br>
熟悉又略有不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房間里開著空調卻也還算溫熱，她為溫馨情景紅眼，回身抱住了他。開口忍不住顫抖，“抱抱我?！?/br>
方觀澄聞言坐下，讓她到自己腿上，再把人摟在懷里，阿陰抱的很緊，聲音帶著隱隱的驚慌和凄楚。他柔聲地哄：“怎么了？少放一把鹽的事情，沒什么的?！?/br>
她胡亂搖頭，“不是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難受?！?/br>
見她說話就覺得安心許多，他手掌很熱，伸進她T恤衣擺，覆上小腹緩緩揉了幾下?！笆遣皇且獊碓陆?？肚子痛不痛？”

阿陰又搖頭，“你抱抱我就好了?！?/br>
“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愛哭？嗯？阿陰?！?/br>
她摟著他肩膀，實則腦海中也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迷惘，懷中人到底是竺寒，還是韓聽竺，亦或是方觀澄？可是沒事的，無論是誰，她都愛慘了這個人，都是他。

“那我不哭了……”

方觀澄悶聲笑笑，明顯感覺到肩頭的T恤都有些潤濕，卻沒說什么。只撫著她頭發，“隨口說說，你想哭就哭，我在抱著你呢?！?/br>
她心里此刻悲喜相交，哪種情愫多或少些說不清楚，只能貪戀著把人摟得更緊。方觀澄無奈把她抱了起來，三兩步回到了客廳沙發。她也沒有哭很久，緩過來了就摟住他不放，和昨夜剛回到家的場景如出一轍，兩人擠在沙發上，抱的親密。

方觀澄看她乖乖窩在自己懷里，心里難免有些憐愛泛濫，平日里凈是想著法子的撩他，可算也有脆弱傷情的別樣時刻。伸手拿過遙控器把電視打開，再解鎖手機翻視頻APP。

“我們看個電影好不好，或者你想出去看也可以?！?/br>
阿陰輕輕搖頭，更像是在他胸口蹭了蹭，但方觀澄心里知道她不想出門。

“那我來找一下，阿陰要不要和我一起找？”

手指快速地點幾下，篩選了電影分類為內地，阿陰同時抬起頭，有些哀仍舊未散。他手指慢慢的滑，懷中的人始終未說話，就在方觀澄準備開口之前，阿陰指了屏幕，他趕緊停下。

滿屏五花八門的海報中，她指的那部是陳凱歌的。

“這個吧?！?/br>
方觀澄心里一沉，表面上溫柔地蹭了蹭她側臉，“這部我在電影院看的，阿陰沒看過嗎？”

“看過?！?/br>
“那我們換一個？”帶著她的手指向旁邊一挪，指上的是同年上映的一部國產愛情片。

“這個怎么樣，今年五月份的片子，我當時本來想約你看……”

阿陰轉移了注意力，忍不住問，“那你怎么沒約？”

他無聲點開那部電影，再投屏到電視上，柔聲解釋：“我看是愛情片，約你你不就誤會了？”

她翻了個身，方觀澄護著她，等人面對電視躺好，他往里帶了帶摟得更緊。

“方老師，你真是愛端著，很不可愛”

“是我不應該，我想，現在摟著你看不是更好？”

她咬唇揚起嘴角，勉強算他圓的上。

……

2017年底上映，方觀澄當天就買了票獨自去看。

阿陰幾乎從未去過電影院，卻看過，其實算得上是與他同看，不過遙遙隔著許多排，只能看到一個黑漆漆的背影。

方觀澄永遠不會知道，Mountain02Top響起時他如常離場，最末排有人為之泣不成聲。

*

“所有事情都是這樣的，會過去，被忘記?！背鲎噪娪?。

現代篇·方觀澄（十四）上

那部電影算不上多么好看，但大概是她太少接觸影視，足以被逗笑。方觀澄看懷里的人進入了故事情境，眼神自然而純粹，才放下心。

暗暗思忖看什么，你能轉哀為笑比什么都重要。

最后男女主角在飄雪的街頭相遇，背景音樂是鄧麗君，她回頭細細地吻他嘴角，喃喃說道：“今年你會陪我看雪嗎?！?/br>
“當然?！?/br>
“下雪的日子，一定不要讓我一個人?！?/br>
他驀地在心里想起了些不太愉快的片段，順了順她長直的發，“好，到時候我一下班就去陪你?！?/br>
“觀澄，答應過我，可一定要踐行啊?！?/br>
“有句話說，一約既定萬山無阻?！?/br>
“你少來，我舍不得你翻山?！?/br>
方觀澄悶笑，兩人摟在一起，仿佛這座城亦或是整個人世間再平常不過的熱戀情侶。阿陰甚至期待，和千千萬萬街頭走過的普通人一樣，他們也會吵架，再和好，小矛盾時而發生，但總歸會是甜蜜溫存。如果他愿意，那么也許過兩年就結婚，畢竟方觀澄年紀也已經不小。

那你若是問阿陰，婚后長長久久地在一起，如何跟他解釋自己不會變老？她想不到，或許是心底里不自覺的抗拒去想，又或許是下意識認為那遙遠的可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