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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爭地盤的流氓組織,夜里碼頭血腥味重,他也給自己選了把好刀。彼時為生存拼盡全力,無暇糾結善惡。那時,韓聽竺的眉尾,尚沒有疤。第二年,遇韓老。實也是巧合。有人說他老子給的姓氏好,說他走大運,不是假話??扇羰琼n聽竺能選,大抵恨不得自己這點運氣,能用在別處上,譬如同阿陰。那天很陰,韓老的車路過,帶著一群人烏壓壓地巡了圈碼頭。韓聽竺穿粗布汗衫,頭發被個眼睛有都些花的師傅推的很短,摸起來都是發茬,扎手的很。他坐在一箱子不知道是什么的貨上,同個短命鬼閑扯。短命鬼后來沒幾日就被人砍死了,死在去找女人的路上。當時同韓聽竺聊,說從沒見過他玩女人。這些混幫派的,哪個不是有多少錢就得找合適價格的女人。甚至沒錢的也要摳出來錢爽上一爽。他冷著臉笑笑,用布條纏上刀刃,磨的太鋒利,也不方便。“女人,我不碰。你們碰你們的,總有一天證實,什么叫‘色字當頭一把刀’?!?/br>而他,只要手里這一把刀就夠了。韓老一輩子為風流債所累,最斷不了的就是個女人。手下上前要打他,被攔了下來。老爺子身形有些消瘦,道:“管這片碼頭的秦大富前些日子被砍死了,我把碼頭給你看,敢不敢?”少年人輕狂,不受歲月沉淀不知內斂。他繃著臉,“敢。我管碼頭,今后誰也別想把血灑在這?!?/br>后來,開始有人叫他“小韓爺”,因為傍上了韓老的高枝。有人不服挑釁,他殺;有人故意滋事,他殺。剛接碼頭的那年,實在是見了太多的血。「每當夜深人靜,碼頭的風很咸,仔細聞還聞得到腥臭氣,實在作嘔。我目之所及,好像都是血光,也會問自己,是不是要就此成為嗜血的魔。韓聽竺,你要清醒。我無數次告誡自己。上天垂憐,要我遇阿陰。她是至暗時刻的照明燈,是天上劣神的捆仙鎖,一見了,我心就靜?!?/br>或許從放言絕不碰女人的韓聽竺決定碰開始,那時候就已經寫下注定,他終會死。晚霞,鬧市黃昏,再尋常不過。韓聽竺第一次買煙。以前沒錢,便蹭別人的。得了韓老提拔后,又有人送煙。同煙販擦肩而過時,他忽然想,自己還沒親自買過煙。把人叫停了一看,各式各樣的牌子列著,實在不知道買哪種。旁邊有女人打翻了洗衣桶,他循聲看過去,那叫做“一眼誤終身”。都是用來形容女兒家的,可韓聽竺體會到了。人行于世,日日過往無數,說不準哪一個就是前世人。佛家講因果,韓聽竺不信因果。只那一刻,覺得眼前人似曾相識,又好像他等待了幾世,就是為見一見她。煙販催促,穿格子旗袍的女人抱著桶洗好的衣服走近,站在韓聽竺面前,伸手拿了包煙塞到他手里。聲音很柔,是刻意收著的柔,讓他想到東北干燥蟬鳴的夏,“付錢?!?/br>他付了錢,她走了。直到人影已經不見,韓聽竺低頭,看手里乳白色的煙盒。MEN,大前門。她不知道,她隨手一拿的煙,他此后抽了十年。「陰羅,不常見的姓氏。唐叁讀過幾年書,我讓他去書局幫我查,回來文縐縐地道一句,“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娶陰麗華”。我直接問,陰麗華是誰,他說是漢朝一個皇帝的女人,是皇后。勾著唐叁脖子,我癡癡地說,自己不想做皇上,女人太多?!?/br>「我開始找她洗衣服。若是賺得多了,就給她很多錢,她從不說,只笑著收下。賺的少了,就不找她,衣服堆放著。私下里,韓老找我幾次,讓我幫忙走貨,我知道那是什么,沒猶豫便做了。賺五條小黃魚,一只手握住,把她攔在回家路上?!?/br>彼時,韓聽竺就很霸道。上前攥住了阿陰的手,為觸感到的冰涼而有些驚訝,還是要說:“你跟我,我不再讓你洗衣服?!?/br>不由抗拒地把小黃魚放在她裝衣服的盆里,周遭有些黑,地上還有賣魚的留下的腥臭內臟。她答的很快:“好呀?!?/br>聲音太嬌媚,他就知道,同他說第一句話的柔婉,是裝出來的。鬧市里那個相貌美艷的洗衣女,跟了小韓爺,人盡皆知。碼頭破屋中,韓聽竺初次,由她主導,女上男下。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他知道,她不是第一次。他不問。只知道每每事后,躺在她腿上,兩人皆是赤身,她滿目眷戀撫他的臉,他點一支大前門香煙抽到頭,心安的很。白日里碼頭有眼紅他得勢的,當著面講,干一個雛有多累,有多爽,還要戳戳他,“小韓爺,你說呢?”“不知道?!?/br>唐叁告訴他,背后有人說,阿陰穿的旗袍面料雖然看著不起眼,但在上海,可是只有秦記裁縫鋪才賣,一匹貴的嚇人。洗衣女能賺多少錢,他們都說是臟錢。他拍拍唐叁肩膀,摟住他脖子:“三子,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什么?”“秦記是嗎,我今后給她裝滿柜子,一季一換?!?/br>北方人,尤其是東北人,性格太野蠻,韓聽竺即是。最后一縷晚霞消失不見,碼頭大燈全部亮起,忘記那天是幾月幾號,只記得黃歷上寫,宜殺生。韓聽竺整頓碼頭,那幾個平日里陰陽怪氣同他作對的,死的死,殘的殘。只有個人,在韓聽竺刀要落下時,指著一摞子貨喊:“小韓爺,你女人?!?/br>他剛要分神回頭,迎面過來刀風,堪堪躲開,眉尾劃了個口子。唐叁送包著紗布的韓聽竺回家,見他留人吃飯,連忙道:“阿姐做飯實在難吃,哥你饒了我吧?!?/br>后來,碼頭再沒有嘴碎之人,敢說不中聽話的,都被韓聽竺殺完了。「別人不懂,我無所謂。有個詞叫云泥之別,阿陰于我,如云,我為泥。我心向天空,可拼盡全力也觸及不到一片。愈親近,愈發現,阿陰時常出神。我平日里話不多,床上也愛沉默,可心里有狗尾草在招搖,好想問:阿陰,你透過我的眼,想要看到誰?」她身子太涼,韓聽竺知道,碼頭風寒,破屋不暖。辛苦賺夠買一間大房的錢,阿陰卻走了。她好似只是在他的世界停留了幾年,就消失不見。留他一個人在原地,為身世成謎的女人郁結。世事易變,心意不變。民國26年11月20日,上海淪陷,同日韓老啟程遠赴香港,上海一應事宜家當托付韓聽竺,約定到港后聯系。巨輪之上,韓老被殺,私下里也有人傳,是韓聽竺所做,他不辯解,默默在公館祠堂奉的關二爺旁立了韓老牌位,逢年過節誠心祭拜。做人,但求個無愧于心。他交了新朋友,皆是上海灘有頭有臉的人物。聽戲不必再偷溜進戲院,有正中間的包廂位置常為他留著。汗衫不穿了,開始穿長袍馬褂,頭發也留起來打上發油,今后是韓先生,不是碼頭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