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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下來。誠然人不恒久,相片卻能恒久。她坐在他腿上,抽一支油性最好的筆,照片翻到背面,題上“辛巳年冬月留念”,字很雋秀,是傳統意義上男人的那般雋秀。都已經寫完,韓聽竺輕笑著點她,“阿陰好笨,冬月是農歷,還未到?,F下只是十一月?!?/br>她后知后覺,“你怎么不早同我說?就任我寫下去?!?/br>現下已經改不了。“無妨,這樣就好?!?/br>因我知道,無論是十一月還是冬月,你我都在,都值得留念。把照片裝在了唐叁順便買的畫框中。他親自下樓,撐一節梯子,掛滿相框的墻要重新洗牌,騰出來最中間的位置,給韓先生韓太太的唯一合照。阿陰在下面扶著梯子,費力地仰頭,“你動那么多作甚?邊上有位置掛上就成了?!?/br>“……”他仍在挪其他相框,“好生扶著,我掛還是你掛?”“你少同我來霸道這一套,當我是你幫會里的手下?”“我以為女人都會喜歡?!?/br>“韓先生哪來的錯覺?”“阿陰喜歡哪樣的男人?”“你在套我話。我都已經嫁你一年,還問我這番話,我……”韓聽竺扔在試圖把相框擺放位置調整的美觀合適,手上動作不斷,也就是隨口同她絮絮?!安o這個意思,隨便說?!?/br>氣氛太好了,阿陰實在是放松。說是幫他扶著梯子,其實那矮梯穩得很,除非韓聽竺在上面跳舞,不然哪那么容易掉下來。“也沒有特定的哪一種?!?/br>同你長得一模一樣,就可以喜歡的,對吧。若是非要說品行,那,“性情要同你截然相反?!?/br>他掛相框的手頓了頓,開口有些涼嗖嗖的,“哦,譬如之南那般?”天,阿陰甚至想撫額,再翻個巨大的白眼給他。此之南,即韓聽竺離開上海的那位好友,周之南周老板??雌饋砗軠厝?,卻是個笑面虎。韓聽竺不是第一次覺得她鐘意周之南、亦或是周之南那般的男人了,要說男人吃起醋來,絕不輸女人分毫。“才不是。要我隨便說,說了又好大的醋味,你真是好煩?!?/br>“煩也無用,婚書還在書房柜子里鎖著,你要記得?!?/br>阿陰只覺得,或許因她活了一千多年,總覺得眼前三十多歲的男人仍舊“幼稚”。她笑得很深,在他看不見的背面用眼波剜他,卻不知自己開口其實同樣:“我偏不記得,你可要鎖好了,保不齊什么時候被我撕了?!?/br>他終于擺好了相框,把那張合照慎重地放在正中,三兩步下了梯子,扯她到懷里從背后攬住。“你敢?!?/br>“還有我不敢的?”“沒有?!?/br>“快些求饒?!?/br>“……”他看向正中的照片,好似出神,“求求阿陰,莫要妄動?!?/br>她亦出神,用心咀嚼那妄動二字。想還是會想,但如今坦然了許多。“好?!?/br>戰火仍未絕。上海,溫素衣時時在戲院開唱,場場戲票都要售空。李自如常來家里,或是三個人淡淡喝喝茶,或是讓他給韓聽竺號號脈,日子過的倒還不錯。英倫也有孕事傳來,老朋友過得都好,他們即便在這水深火熱之中,亦覺得人生仍有光,有盼望。那是民國30年的12月7日,阿陰記得清楚,因這一日被載入史冊。韓聽竺早先得到要辦拍賣會籌措資金的消息,就斷言過,日本人將要有大動作。果不其然。幾日前,她見著家里的收音機塵封許久,便讓唐叁修了修,卻不想三兩下還修好了。韓聽竺對這些玩意沒什么興趣,任她擺弄得認真。晚霞昏黃,韓聽竺繼續翻他的戲本子,阿陰到廚房轉轉,偷吃一兩顆魚眼睛,還要帶著血腥氣親他。眼前人可不是那個人,他見的血未必比阿陰少,雖能適應,還是忍不住皺眉躲她,只覺得從未比此時更想回避阿陰的親熱。“壞阿陰,你好歹也漱漱口,滿嘴的味道……”“好啊,你現下開始嫌我了,不給親是嗎?那我親別人也好,總有人愿意?!?/br>“回來?!?/br>“韓先生有何指教?”“給你親?!?/br>……“阿陰,味道真的很難聞?!?/br>“唔,我當然知道,我故意的?!?/br>壁爐燒的很熱,屋子里很暖,阿陰旗袍下光著腿同他在沙發上玩笑。那只黑貓安睡一隅,大抵太過溫和,它近日里也愈加嗜睡。男女話語低低細碎著,收音機傳來陣陣電流,接著是嚴肅的女聲:“下面播報一則緊急新聞:今日凌晨,日本海軍襲擊了美國海軍太平洋艦隊的夏威夷基地——珍珠港,以及美國陸軍和海軍在瓦胡島上的飛機場,美軍太平洋艦隊損失慘重?!?/br>彼時,她靠在他懷里,兩人聞聲齊刷刷地轉過去看向源頭,那個機械而無生命的收音機。這就是后來出現在每一個中國學子課本上的重大事件,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襲珍珠港,第二次世界大戰太平洋戰爭爆發。韓聽竺從初初聽戲,到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最愛程硯秋的那出。他不懂詩詞,阿陰講過,是唐代陳嵩伯所作“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在這紛亂時代,未能躬自投身革命,實在算不得英雄。他哪敢癡妄做一個英雄,他怕死。前世為護經而亡的小和尚,決計不會再有。此生韓聽竺,最怕永久合眼,怕見不得阿陰,怕她孤獨零落。韓聽竺的人生卷,實在是寫滿“貪生”。民國篇·韓聽竺(終章)上“聽竺?!?/br>“嗯?”“要好好活著,別再做危險的事?!?/br>她實在是個沒什么使命感的“人”,國難當頭,求的仍是個愛人平安,困在小情小愛的圈里走不出來。他不應了。阿陰心里苦澀,等他一千多年,彼此又蹉跎相誤十載,戰爭不知何時停歇,她實在心慌。“阿陰,我退不了了?!?/br>他好像從沒同她說過自己在暗地里做的事。她沉默,身子又向下縮了縮,那么高挑的人好像成了個團,有些無枝可依的軟弱。她何嘗不知道,這個男人心中不止有她,還有國。收音機重復播報了三遍,終于停了,客廳里恢復安靜,細微聽得到廚房里菜刀與砧板相觸的“噠噠”聲。阿陰如是安慰自己:會好的,他不是說日子在變好嗎,一定會不枉所愿的。未等到上海灘全線入冬,藥叉同障月動身回北平了。當初阿陰殷切著央求他來,無外乎是在這亂哄哄的城,她沒有個說得上話的。朋友之間,雪中送炭是應當,不談謝。那日大抵十二月中下旬,冷風已有些刺骨。她要去車站送,畢竟滬上已存在過的羅公子,不能憑空遁地回北平。韓聽竺也要跟著,帶了幾個人黑壓壓地立在旁邊,實在是有些活閻王般可怖。藥叉依舊是那副不正經的笑,“滬上實在沒什么名角兒,你家男人愛聽旦角,溫素衣我都看倦了。也該回去改改口,近些日子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