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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皆埋頭歸家,沒有人會抬頭看西明寺方向,有被風吹的愈加大的火勢;而阿陰接過用葉子包好的干豆糕,眉目溫柔地同那老孺道一句“多謝阿婆”;藥叉與障月一雙好友在林中月下共酌,談鬼事話人事喋喋不休。最后那一時刻,竺寒使了全身力氣攥緊手里的經書,他想的如此簡單:已譯過半,阿陰等那么久,怎么能再重頭來過。幸好,幸好他護住了,不過需要再謄抄一份罷了……成智顫抖著跪在他身邊,看竺寒張嘴合嘴,氣若游絲,最后道的是“阿陰”,還遞過沾滿血的經……話未說完,合不上的眼滑過淚水,百般不愿地斷了最后一口氣。他好悔,此生細數這段情,終究是負了阿陰。長安城百年古剎西明寺在立春這夜,遭遇了血光之災。寺中僧人受傷無數,卻只一人身死。阿陰立在房梁之上,整包干豆糕胡亂灑落,砸的瓦片作響。夜晚的風仍有些凄冷,她覺得臉頰更涼,伸手擦拭,指尖一片濡濕……次日,朝堂之上下了決策:讓這件本就不光彩的事情徹底掩埋。竺寒師父被暗中火葬,派宮中最善習字的學士加急謄抄,西明寺一切血污被清洗,萬物歸位,史官不記。這世上亙古不變的道理,便是生者極力維持表面的微薄祥和。家家戶戶倒也差不太多,里子再殘破,面子還是要佯裝規整。阿陰立在房梁上整日一動未動,看下面人來人往,皆步伐匆匆。直到日頭西斜,至陰至暗時刻到來,灰鶴飛起來了。當夜,長安城遭遇鬼怪索命,無數慘死。大理寺獄羈押以阿史那多祿為首的突厥人,皆死相猙獰,血管突出,眼眶锃裂。其余犯人瘋瘋癲癲,說不完整到底發生了何事,只道從未見過那般兇煞可怖的鶴。又有史官在家中斃命,隨后,謄抄佛經的翰林學士,秘密火化的辦差之人,等等不斷。西明寺眾僧人心惶惶,傳言也見到了月下嘶唳的鶴……長安城一條無人的街巷,謝必安和范無救窮追不舍。阿陰好言相勸:“不要逼我動手?!?/br>可閻王命令在上,且地獄獄卒已經出動,兩人只能硬著眉頭阻攔。她現下已然渾身煞氣,再殺下去只怕要神智偏離,徹底化為厲鬼。最后鐘馗親來,自魂錐里甩出了鐵鏈把她鎖走,帶回地府。此番閻王震怒,按陰間律法,她手上沾染如此多條人命,當下地獄,日日夜夜受嚴苛酷刑懲罰、永生幽禁,直到身死。藥叉連忙趕到陰司,跪求閻王,得以入內密談。阿陰在十八層地獄走了一遭,受層層折磨,不外乎刀兵殺傷、大火大熱、大寒大凍、大坑大谷……即便她曾經那般孤寂地煎熬五百多年積攢的陰壽,這一通結束,將將算得上撿回條命,只留最后一口氣。本還應受無期幽禁,幸得藥叉求情,且障月從中斡旋,同閻王簽了鬼差契約,才得出陰司。西明寺,竺寒遺物莫名消失,成智住持抱病,仍要強撐著在大殿監察譯經。阿陰醒后,渾身都疼,強撐著要下床,她還沒殺完。金吾衛營救遲緩,城防玩忽職守,都當殺,亦都該不得好死。藥叉聞聲進來,“你還要作甚?”她聲音沙啞的不像樣子,又許久未開口說話,難聽至極,“還沒殺夠?!?/br>“你能不能清醒?我為了保住你一條鬼命,閻王殿跪了整夜,障月亦是低聲下氣出面求情,為了個陽壽盡的和尚,你發起瘋來不停?”“你閉嘴!”阿陰嘶吼,只這一聲又沒了力氣,嘶啞道:“我求求你不要再說……”“我提點過你多少次,你做的事情在凡人眼中是背德之事,他定會不得好死……”她扯了榻邊矮桌放著的茶盞毫不留情地扔向藥叉,“我教你閉嘴……滾出去……”他從門邊柜子上拿起個檀木盒,重重放在榻邊,氣的轉身就走。阿陰仿佛意識到那是什么,顫抖著手把蓋子打開,熟悉的檀香氣,一玄一靛兩色僧衣,都是阿陰所愛。108顆紫檀木串成的念珠,在她十年后回來找他那日斷過一次。還有幾張隨筆寫過的紙張,上面的字從“一切有為法”起始的經文,逐漸變成滿紙的“阿陰”,不知是他何時所寫。最下面,還有一盞再熟悉不過的杯子,上面的鬼怪紋樣仍舊生動,她從未想過竺寒會細心珍藏。思慮及此,心頭無限難過,他行走人間二十載,真正擁有的不過這寥寥幾物。障月拿著一碗走獸眼睛進門時,阿陰正抱著僧衣泣不成聲,浸出一片氤氳。正如那身隨竺寒火化的玄衣,染上了血也是看不出什么的。她現下只覺得自己同這具身體貼合的愈加完美,心臟仿佛被羅剎婆尖銳的指甲抓弄,呼吸十分艱難。“阿陰,吃下罷?!?/br>她聞聲抬頭,額間有碎發晃蕩,面色慘白,雙眼紅的可怕。見她不作應答,亦不打算吃,障月先把托盤放在一邊,從袖袋里拿出了根黑繩。張開手心,線繩飄起,兀自繞上阿陰脖頸,一點點收緊。阿陰放下手中衣服,雙手握住仿佛要窒息的喉嚨,喘氣聲變得重而緩慢,痛感在疊加。大抵疼了一刻鐘,半個字都說不出,栽倒在床榻間,眼淚流個不停。障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試探性地伸出手撫摸她冒了冷汗的額頭。“這是束縛你的鬼線?!?/br>阿陰何嘗不知道鬼線,并非受陰司錄用的那般鬼差,得酬勞,受庇護。而是簽訂了單方面受閻羅王制約的協議,日日都要捉鬼,更像是受人驅使的奴隸。“多少……年……?”障月滿目嚴肅,道:“一千年?!?/br>阿陰凄涼冷笑,“你們……怎么不教我……去死?”“他死了就這么難過?”“你懂甚么?”眼淚如同奔流的水,延綿不斷。障月坐更近些,雙手抓住她肩頭,把人扶起來,試圖給她捋順其中的道理。“阿陰,你這幅樣子,藥叉同我見了都很心痛。地獄酷刑既然挨得過來,就證明鬼命不該絕,只要活著,活著,什么和尚找不到?即便你就想等他,不是也要性命去等?凡人轉世投胎不過……”阿陰無神的眼睛眨了眨,忽然意識到什么,揩了淚水抬頭看他:“你說得對,他生前做善事而死,定然有個好來世,我去找崔玨問……”“你當崔玨會告訴你?生死簿上的事情,哪里能同你講,且你上次又惹的他與你置了氣,少做這些不切實際的夢?!?/br>……后來的歲月實在是壓抑困苦,亦或是說,自從竺寒死,她從未覺得剎那是快活。阿陰不出半月幾近痊愈,首件事便去陰司跪在崔玨的殿門外兩天兩夜,手指在門板子上抓出了血,嘶厲哀求他透露竺寒轉世下落。判官鐵面,閉門不出,差事不辦,決計不給阿陰任何應答。此后,眾所周知的陰摩羅鬼阿陰姑娘成為了近些年來唯一的契約鬼差,只道是見了脖頸有根黑線的嫵媚女子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