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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白卻沒有惱羞成怒,高高在上矜貴的少年也不像以往陰晴不定,側臉還留著日出的余暉,只是溫柔的笑了笑說:“我曾經被德軍抓進言行逼供的地牢,這些傷也是在那里留下的?!?/br>“你忘了也罷,我當時也不是太痛?!闭f著他眨了眨眼,撒起謊來倒像是真的一般,瞇起來反倒是一位的從眉眼里生出絢爛的花來,“并沒有昨天晚上的搶傷更痛,希爾有沒有告訴你,我是怎么樣艱難的才從嚴擷之手里保住了你的性命?!?/br>心頭的rou上像是被人扎了一根倒刺,想反駁的心卻有了太多的佐證,她垂著眉眼懨懨的,指甲扣著自己掌心的水泡,企圖掩蓋內心的嘶吼,“他們想知道些什么呢?”“監禁你的德軍?!?/br>沈白沒再回過頭看她,似乎是專心致志的握著cao縱桿,聲音透著一點心不在焉,“要說想知道什么,不如說是想除掉什么?!?/br>“不過還好,我命大,大概是屬貓的,從來死不掉得不是嗎?”桃嫣咬住自己的牙齒,不敢再問,似乎有什么洶涌殘忍的事實幾乎要從他的只言片語里組成一幅完整的拼圖。可是前面的沈白似乎下定決心今天要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似的,還將嚴擷之的名字咀嚼在嘴邊,忽的話鋒一轉,又冷笑著問:“你知道他帶在身邊的那些女人是什么用途嗎?”“知道德軍這些雜碎都做了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情嗎?”他話還沒說完,忽的身邊冷風一閃,只覺得后腰處便隔著柔軟廓形的飛行夾克抵上了一只鋒利的刀尖。銀光一閃,她忍無可忍的捏著昨天那只從希爾手里騙來的刀子,直直的戳在他腰后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上,聲音低沉嘶啞的可怕可卻哽咽的厲害,“閉上嘴,現在調轉方向,往海峽對岸飛!”---雖然劇情很緊張但是我寫到撫穩了三個字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杜蕾斯文案們的一首詩狀黃段子。地鐵指示標寫:站穩扶好。今晚,我也打算這么提醒你。62.刀刃下滲出一點猩紅的血來死一般的寂靜在狹小的機艙里蔓延翻涌,幾乎要將桃嫣窒息。說實話她手上并不敢使勁兒,因為昨夜由她親手止血的傷口現在仍然冒著血泡,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昨夜沈白已經是死里逃生,如果傷口再次受到重創,那么九條命的貓也是要死的。沈白從她貼上的那一刻就沒有回頭,梗著脖子一直目視著前方升起來的太陽,那日光實在是有夠炫目,將他們二人熱烘烘的籠罩在一種虛假又和煦的情愫中。一時間甚至他都覺得后面貼過來的刀子,是一種幻覺。可是眼看著雷達顯示屏上的坐標越來越遠,桃嫣并不確定這架飛機上的燃油夠他們行駛多遠,她急躁的咬著唇,很快手上加大了一點力度,以一種刻不容緩的架勢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說,調轉方向!”沈白像是被她從夢中驚醒的雕塑,側臉緩緩動了一下,隨后毫不猶豫的拉下了油門,向著前方的目的地快速行駛,兩片薄唇輕啟,聲音是冷冷清清的又鎮定自若的,“不可能?!?/br>“我不可能帶你回去,你也不可能殺掉我。把刀子收起來,我們面前還有生門?!?/br>桃嫣萬般沒想到對方的態度會這么強硬,如果他吼他叫,他甚至憤怒的與她對視,她都能強裝出一副堅不可摧的冷面來,可是對方偏偏不給她展示弱點的機會,甚至平靜的可怖。像是,像是他一早知道,這飛機上會有這么一遭一樣。桃嫣靈動的眉眼皺起來,瞳仁很快上下移動起來,她調轉刀子的方向,很快割上了他的頸子,希爾的這把刀鋒很尖利,一觸到沈白柔軟的皮rou,就劃破了他的一層油皮兒。猩紅色的血液從刀刃上緩緩滴落下來,她強忍著內心的波動,仍然在加深著他的傷口,俯下身,紅唇貼近了他的耳朵,輕聲冷笑著,“錯了沈白,我可能殺掉你,尤其是知道你是個什么樣十足的騙子之后?!?/br>刀子挑開他的外套,沿著內里的襯衣快速下行,她將刀刃戳在他下腹的一團柔軟上,聲音帶著嗜血的惡毒,“單憑你強暴了我這么多次,我就可以一刀把它削掉。完全沒有任何難度?!?/br>說著她垂眸,又將刀子架回了他的脖頸上,威脅著他的性命道:“現在,請你迅速調轉方向,如果我能和我丈夫團聚,興許我的心情不錯,能留你一條狗命?!?/br>眼見沈白的面上迅速蒙上一層死灰,她內心該是暢快淋漓的,可是在這復仇與背叛的快感中,卻始終夾著一層讓人不爽利的酸楚。也許是因為救過他的那只手上還腫著幾顆鉆心痛的水泡,此刻她刀子握的越緊,心口越是慘痛。飛機按照她的意愿很快掉了頭,可是掌控cao縱桿的男人單單抖了抖下唇,幾欲張嘴卻并沒有求饒,最后千言萬語變成一句比蚊子的聲音還小的質問。“你恢復記憶了?!彼@樣問卻又帶著篤定。桃嫣雙腳發麻,幾乎暈倒。些許的僥幸叫她還存著一點點虛無縹緲的念頭,也許這個人會拿出證據呢,也許這個人會給她一個反轉的余地呢?然而,沒有。承認的過于輕易,討饒生命的樣子也丑惡起來。她背光的影子籠罩在他的身上,從上往下睨只能看到他挺翹的一點鼻尖,恢復記憶?她止不住想冷笑。“是啊,想不到吧?”沈白半晌沒有吭氣,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想探究他的眸光,只聽到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氣,又氣息游離的吐出來,隨時而來的一句話是,“現在掉頭,我們還有機會。相信我,無論你的記憶是什么樣的,你不想回到嚴擷之的地盤?!?/br>“他同樣不會這樣想?!?/br>桃嫣不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也許下一秒又要編出什么嚴擷之誘殺她背叛她的謊言來,她心里已經足夠的慌亂和不安,于是不想聽到這個家伙再說出任何一句話,她很快伸手捂住了他的唇。他的唇很軟,鼻息不停的灑在她手上,她死死的咬住唇內的一塊軟rou,用一萬個理由說服自己此刻的行為。但心里已然明了了她要下的決定,心里冷冰冰的僵起來,她迅速塞了一塊爛布進了他的口,不再去留意這個人的行動。兩個多小時后,飛機很快繞過德軍的防線降落在一處僻靜的鄉村野地中央。那是一片舉目四望都是田地的軍用的機場,桃嫣看了看時間距離嚴擷之與她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小時。她余光掃過沈白身上的一片衣料,迅速只身跳下了飛機,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奔馳很快從內之外打開了車門,駕駛位上一個頎長又穩重的人影走下來時,桃嫣幾乎要被對方的模樣刺痛了雙眸,頃刻間留下兩行清淚。很快,她身體被一股蠻力扯回了艙內,低頭就能看到沈白的胳膊攔腰橫在腰上,他面龐埋在她頸后的頭發里,似乎在汲取一點點溫柔的力量,聲音帶著一絲嘶啞道:“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