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她每說一個字,時穆那邊的氣壓就低一分,最后,男人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壓抑著怒火,他還沒回去收拾她,她怎么敢? 顧歡,給你個機會,收回剛才的話。男人咬牙切齒。 顧歡不要他的機會,她堅定,時穆,我們玩完了,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商量。 砰一聲。 對面響起了什么碎裂的聲音,還有驚呼,顧歡知道,他生氣了,他是該生氣的,時穆今年三十,竟然被一個女人玩了,能不生氣嗎。 顧歡把電話掛了。 她心臟那塊好疼,被撕扯、被抽離,她把這些情緒歸結為以后不能睡到時穆的遺憾,時穆的rou體不再屬于她了。 也許意識到什么,但她嘴硬,就是不承認。 時穆,老男人而已,誰稀罕??? 不論卜雯出于什么心思散播她跟時穆的謠言,不得不說,她的目的達到了,不意外,畢竟真正有思想、不被輿論蠱惑的人很少,大多是烏合之眾。 她走在路上,不少人指指點點,打量、諷刺、譏笑、唾罵,小三是該得而誅之,可顧歡不是啊。 就算她頭上長了腫瘤,下一秒要死了,那在沒死之前她也不允許自己向這幫人低頭,她背挺得筆直,目不斜視,迎著異樣的眼光進了宿舍樓。 不想解釋,她好累,心好疼。 季苒進宿舍時在跟導師打電話道歉,她本該在一個學術沙龍上,但顧歡出事了,她實在放心不下。 導師很生氣,季苒管不了那么多,為了自己順利畢業,她咬著牙陪笑道歉。 她們宿舍背陰,進門時,宿舍拉著窗簾,沒開燈,漆黑一團,她以為顧歡沒回來,打開燈嚇了一跳,直接把導師電話掛了。 顧歡的情況很糟糕。 她睜著眼,眼神空洞,臉色憔悴,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消沉之感,好像喪失了生的動力。 季苒看的心驚rou跳,她認識的顧歡不該這樣,流言蜚語殺不死她,她這樣,一定是有別的原因。 歡歡,你別嚇我。 顧歡沒反應,她近乎麻木,一滴淚沒掉,可是胸口就是喘不過氣,她腦海一會兒是醫生的話,一會兒是時穆怒不可遏的警告,分不清頭痛多一點還是心痛多一點。 季苒搬來椅子坐到她對面,聲音放輕,歡歡,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顧歡終于回神,她偏頭看季苒,外面都說我給時穆做小三,你不問問我怎么回事嗎? 畢竟季苒經常喊時穆老公。 有什么好問的,歡歡這么漂亮,跟時穆在一起那是便宜他了,我記得他三十了吧,沒想到一大把年紀還老牛吃嫩草,他不知道珍惜是他瞎了眼! 季苒都不叫老公了,直接喊他名字,她清醒著呢,只以為時穆把顧歡給玩了,別提多氣憤。 季苒,我沒那么好。 顧歡認真的說。 她自私自利,糟糕至極,她經常用寫論文的手握住時穆胯下的東西,她的嘴,會含上他那玩意兒,吃掉,時穆能滿足她,她就跟他睡,她真的是沒什么道德可言。 季苒沉默,什么是好?什么是壞? 成年人的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好人會做壞事,反之,壞人就沒做過一件好事嗎?她不信顧歡不明白,她只是想不通,在否定自己。 季苒不問了,她抱著顧歡不說話,讓她自己消化。 顧歡很平靜,季苒都要以為她睡著了,半響,她說,季苒,我腦子里長了個腫瘤。 顧歡能感覺到季苒抱著她的手臂僵了僵,接著是她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怎......怎么會呢,歡歡,今天不是愚人節,你別開玩笑。 顧歡也覺得是玩笑,但醫生的診斷就在那里,她把單子給季苒看,季苒接的時候手在抖,她看不懂單子,但知道了顧歡沒騙她。 歡......歡歡。 季苒嘴巴幾次張合,她不知道說什么,安慰嗎?在病痛面前,這些話都太蒼白了。 明明有病的人是顧歡,但季苒哭的比她還傷心,她覺得自己挺失敗的,身邊只有季苒。 晚上,季苒睡了。 顧歡拿起手機訂了去西藏的票,火車、硬座,其實她可以訂機票,飛機更快,但她就是買了火車票。 接下來她給導師發信息說要請假,導師問請多久,她說不知道。 導師是真的覺得她有天分,雖然她從沒覺得,假批下來,第二天她在季苒沒醒之前起床去車站了。 走之前,她給季苒留了紙條,說去散心,很快回來。 南城到西藏要坐八個小時的硬座,她什么都沒帶,也不考慮自己身體能否受得了西藏的海拔,帶上身份證和手機就出發了。 上火車之前,時穆給她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