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得，將杯子從她面前移開，“不能喝了?！?/br>
“要喝嘛……”她晃著他袖子撒嬌。

“都這樣了，還想喝？聽話，再喝明天要不舒服的?！?/br>
客人已經三三兩兩地開始散了，大林也喝得有些醉，踉踉蹌蹌，朋友們都上去扶。這桌只剩下周崇和顧依兩人。

孫軼路過看見小臉紅紅的顧依，“喲，這兒也醉了？”

周崇無奈地擺擺手：“你們回吧，我跟她再坐會?！?/br>
周圍驀然靜了許多。露臺外微涼的海風不時吹起白色的帷幔，有嘩啦嘩啦的海浪聲遠遠地傳來。

他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

“哥哥……”

他身上真舒服。顧依順勢靠進他懷里，貓兒似的在他肩上蹭了蹭，巴住他手臂不放。

“嗯？”

他任由她抱著，抬手撫她的發，沒發現自己此刻的語氣有多么溫柔。

“唔……真好?！?/br>
“好什么？”

“現在……就很好?！?/br>
他聞言輕輕一笑。

四周很靜，都是狂歡后殘留的杯盤狼藉?？樟说木票?，開了一天失去生氣的花朵，這華麗又寂寞的空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分明他也留戀著，陪她坐著不走。

“要是……再來一杯……就更好了?！?/br>
“有這么好喝嗎？”都醉迷糊了。

“有……”

“我也想喝。你給我也嘗嘗？“

“嘗……？”她抬起迷茫的眼看他，“怎么嘗啊……”

她困惑地，微嘟著嘴，那沾染了香檳甜味的唇看起來粉嫩又可口，他低頭去吻。

這吻很長，由淺及深的緩慢廝磨，彼此都溺了進去。

松開時他笑著說，“嗯，確實很甜?！?/br>
“那你……那你再讓我喝一點……就一點點?！?/br>
“好好，”他被她黏得無計可施，“坐好了，就一點點啊，喝完這點不能再喝了?！?/br>
他起身去替她倒一小杯，剛要走回去時，腦子忽然嗡地懵了一下。

她坐在那，乖巧地等他，披著他的外套。臉頰上有粉玫瑰一樣的紅暈，像一朵含羞帶怯的花骨朵。

完了。

“依依，你在這坐一下，行嗎？”

顧依抓著他手，“你要去哪兒……？”

“很快，我就到存包那兒拿個東西，不走遠?！?/br>
他回來時步伐有點急切，胸口砰砰地跳。

顧依接過他遞來的杯子，歪靠在他肩上，小口小口很珍惜地啜。

“依依……婚禮好嗎？”

他沉沉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在微醺的甜蜜氣息里，使人迷失方向。

“好呀……”

杯子很快見了底，他深吸口氣。

“那你……要不要嫁給我？”

--------------

老周：等不及了等不及了

65永遠

他打開掌心的小盒子，在她朦朧視線里，閃出耀目的光。

顧依被亮晶晶的東西吸引，放下杯子怔怔地捏起那個精巧的小環，“好漂亮……”

他覺得有點呼吸困難。

“喜歡嗎？”

“唔……是送給我的？”

“咳，是?！?/br>
她放回去，手有些挫敗地耷拉下來。

“總是你送我東西……漂亮的東西，我自己也可以買的啊……”

“傻瓜?！彼闷鹉敲督渲?，“這個不一樣。這個……要我來買?！?/br>
她迷迷糊糊，靠在他肩頭昏昏欲睡。被他輕輕搖醒了，“依依，你還沒回答我?！?/br>
“嗯……？什么啊……”

“……笨蛋，我在跟你求婚哎?！?/br>
可惜他的小醉妞完全不能理解他此刻的窘況和快要跳出喉嚨的心臟，只是一味不解地看著他。

他再度調整呼吸。

“愿不愿意，嫁給我？”

“嫁給你……”

她像是沒聽懂，盯著戒指喃喃地重復。

“對?！?/br>
“嫁給你是怎樣啊……”

“是……”

是怎樣呢？

“是我們會永遠在一起?！?/br>
這個東西很陌生。

顧依坐在床上，呆呆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發愣。

早晨的陽光透進來，照得上面一排剔透小鉆，亮閃閃的。

周崇一歪身躺到她腿上，仰臉看著她，像在等她問。

“……這是？”

“戒指?！?/br>
“哪里來的？”

他理直氣壯：“我送的?！?/br>
“為什么送這么……這么貴重的東西呀?！?/br>
“戴一輩子，當然要貴重?！?/br>
她呼吸一窒。

他牽過她手，拉到眼前細細打量，“當然你要是想換，也行?！?/br>
顧依咬咬唇，沒有說話。

周崇一副“你奈我何”的臭屁樣，偷瞄她莫測的神情，其實心里卻慌得很。

他昨夜翻來覆去，在黑暗里看著她酣然入睡的輪廓，心里百轉千回。

明明是應該狂喜，又覺得恐慌。

她會不會明天醒來，什么都不記得了？

會不會反悔？

會不會嫌棄他太隨便，沒擺燭光晚餐，沒有買玫瑰花，甚至只是在別人的婚宴上，一個她意識模糊的時刻？

他其實想過的。構思無數種浪漫方法，誰能料到在那樣一個時刻就繃不住了。

果然愛意是不能藏的。

“你……后悔了？”

“……??？”

“還是都忘記了？”

“唔——”

她忽然生出一點調皮的心思，躲躲閃閃不切入正題。

他急了，騰地坐起來，“不管，你可不能反悔，昨晚答應我了的?！?/br>
“可是，我都不記得了呀?！?/br>
“那你……”他聲音竟有些顫。

“那你現在愿意嗎？”

“愿意什么？”

“……愿意嫁給我嗎？”

顧依噗嗤笑開。

“我昨晚……不是都答應了么？”

她記得的呀。

記得他說：

“那你……要不要嫁給我？”

“……笨蛋，我在跟你求婚哎?！?/br>
“是……

是我們會永遠在一起?！?/br>
她應當是醉了，溺在甜蜜的香檳之海里，也溺在他溫暖的懷抱和柔聲的話語。以至于說出，如果沒有那些甜絲絲的小氣泡，如果不是有玫瑰香氣的夏夜，她不會有勇氣說出的話——

“唔，好呀?！?/br>
“要……永遠在一起?！?/br>
記得他狂喜的心跳，記得他小心翼翼替她戴上那枚命定般合適的戒指，記得他鄭重落在額上的吻。

她記得的。

周崇急切地握緊她手：“真的？真的？”

“嗯?！彼蜃?，藏不住的羞意都在水汪眼底。

他全然拋掉游刃有余的偽裝，原本只是想輕啄她唇角，到最后忍不住，將她撲在枕頭上熱烈地吻。

放開時，借著摁住她的姿勢威逼，“不行，那你要重復一遍?！?/br>
她暈頭轉向：“什么啊……”

“說你愿意嫁給我?！?/br>
“干嘛要說……”

“說，不說我不安心?！?/br>
顧依扭捏半晌，他撐在她上方逼視她，眼里光彩流轉。

“那你愿意娶我嗎？”

“廢話！”他“惡狠狠”懲罰她一個吻痕，“當然愿意！”

她被他的鼻息癢得咯咯直笑。

“那我也愿意呀?！?/br>
他愣了愣。

小笨蛋一覺醒來，已經會拿捏他了。

誰讓他心甘情愿。

周崇伸手，竟又從枕頭底下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