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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云舞月揚在線閱讀 - 【云舞月揚】9

【云舞月揚】9

祖德離開,突然夏軍一股人潮

    猛烈撞進了后陣,接著連串巨大的火球吞噬了人群,宋軍后陣頓時化為火海慘嚎

    連天,無數渾身著火的人,有宋軍有夏軍,遍地亂滾,宋軍后陣也是一陣大亂。

    「不好!」鐘傳眼眉倒立,真沒想到西賊搶先動手了,居然使用火攻硬燒開

    后陣,這是同歸于盡啊。毫無疑問剛才那股不顧傷亡死沖得西賊之中肯定有抱著

    大量裝滿桐油的油桶,這些都是死士!西賊的將領好不毒辣狡猾,使用的戰術真

    的太像宋軍將領了。

    「弓箭手!射住陣腳!大陣決不能亂!各兵將死守本位,亂動一步者斬!」

    雖然局部混亂,但是鐘傳對于宋軍的戰斗力還是有信心的,畢竟火攻也是宋

    軍的拿手好戲,宋軍早就cao練過應對之法。

    綿密的箭雨始終不停,開始向著火區域猛射,夏軍被成片射倒,不少宋兵也

    被誤傷。夏軍的火攻之計雖是妙計,但是顯然這是個臨時抱佛腳的計劃,士兵們

    對于火焰同樣沒準備,暫時燒開了宋軍陣形之后,竟然沒有及時跟進,而是四散

    躲避火燒,之后宋軍及時上前堵住了缺口,雙方又陷入混戰。

    「好險!」鐘傳長出了一口氣,但是轉眼一看,臉色立時大變。只見夏軍三

    門之外的騎兵突然呼號著向戰場迂回過來。

    難道他們看穿了計策???

    再看,敵方本陣的主將旗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聲東擊西?!不好!東城墻!

    東城外,過千夏軍已經搭上了簡易的長梯,但是城上僅有百多人把守。唐云

    披甲上前,大吼一聲:「登城!」數十人便一起爬墻。城頭亂箭紛射,不時有人

    掉下來。有的爬到了城頭卻被鐵連枷打下來,盡管人數占優,但是城頭的那股宋

    軍卻極頑強,而且守衛得非常嚴密而高效,夏軍死傷數十人卻攻不上去。

    唐云大急,他兵行險著,來個聲東擊西。讓連都霍蘭繼續坐鎮指揮,而他暗

    中下令搭了數十架長梯,繞道東城偷襲?,F在卻是弄的個如此混亂,游牧民族不

    善攻城真是名不虛傳。

    「上!快上!」

    眼見那幺多人擠在梯子上攻不上去,變成城頭的活靶子,實在讓他著急。而

    且有兩架梯子站的人過多,竟被踩斷,十余人摔下來摔成一堆,城下是一片混亂。

    「滾開!」唐云大怒,也是一股激勁,幾步沖上去踩著士兵的肩頭用力往上

    一躍,足尖連點,最后竟將一個士卒的肩膀踩塌,縱身如大鳥般騰空而起,終于

    竄上了城頭,在那一剎那間,他似乎覺得自己真的飛了起來,而城內的景色盡收

    眼底。

    城內……空城???

    接著就在他想要縱身飄落城頭的時候,人群中一桿長槍猶如毒龍攪海般帶著

    破風尖嘯橫空而至,而且還伴隨著炸雷一般的大喝:「西賊休得猖狂,你家種建

    中爺爺在此!」

    唐云驚的靈魂出竅,手中寶刀連擊,堪堪抵住這一輪狂攻,但是腳剛沾地左

    胯卻挨了一腳,直覺一股大力撞來,身子竟如斷線風箏般被踢出去一丈多遠,凌

    空跌下城頭。好在下面人手眾多,眼看監軍大人摔下來了,無數只手將他接住,

    饒是如此,也叫唐云頭昏眼花,眼前金星直冒。

    「中計了!快撤!」唐云只來得及說了這句話,就被人抬起往后面跑。

    城內竟是空城,城頭的熙河軍旗乃是疑兵之計,那真正的熙河軍現在隱藏在

    何處?宋軍如此布置,所謀者…………定是石門峽外的主戰場!

    熙河軍由于沒煙峽大敗,理所當然被派到不重要的戰場打雜,但是宋軍卻恰

    恰利用了這一點心理上的盲區!

    熙河軍才是真正的殺手锏!

    而阿埋認為他要面對的只是秦鳳軍和涇原軍,對于熙河軍的存在一無所知。

    他們一定隱藏在主戰場的附近,等待機會對毫無防備的西夏軍作出致命一擊!

    這種風格的詭計,不是王文振能設計出來的!

    章桀!一定是章桀的計策!

    「監軍大人,您看!」唐云聞言轉頭看向石門寨方向,卻見天空中升起了絢

    爛的禮花。

    晚了……阿埋到底還是被章桀給算計了。

    同時,石門峽戰場,巍名阿埋臉色蒼白的看著東北方向揚起的漫天煙塵以及

    滾滾悶雷般的震動,作為游牧民族的他對這種動靜很熟悉,那是真正萬馬奔騰的

    氣勢,隱約煙塵之間,數不清的鐵騎雄師正以排山倒海之勢朝自己的疲憊不堪指

    揮不靈龐大臃腫的軍隊沖來,而自己部署在外圍的兵馬,還沒接戰就已經驚慌失

    措步步后退,甚至開始轉頭逃跑。

    而宋軍城寨四門大開,數不清的兵馬好像紅色的鐵流一般傾瀉而出,遍地火

    紅的軍旗好像無邊無際燎原烈火,直向西夏軍馬席卷而去。而城外數以萬計的宋

    軍,已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吶喊,放棄了防御的陣型,全線大舉反撲!

    西夏近十萬兵馬,此刻反而是陣型混亂,數萬人正在城下挖墻,被隔絕在壕

    溝之內。而外面的前軍則銳氣已泄,此刻宋軍突然孤注一擲大舉反擊,頓時陣腳

    大亂被推得連連后退,再加上突然殺到的伏兵,恐懼蔓延軍心大亂,成千上萬的

    人開始潰退。

    中計!

    面對潮水一樣潰敗下來的夏軍將兵,數以千計的督戰隊眨眼間就被淹沒!巍

    名阿埋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了這兩個字!

    待到身邊的親兵將呆若木雞的他拼命往馬上推的時候,他才想起來發出最后

    的號令。

    「鳴金!快鳴金!」……

    ***   ?。   。   。?/br>
    宋紹圣四年四月,西夏統軍阿埋、妹勒統領的集西夏右廂全部主力的十七萬

    精銳之師,與同樣號稱集陜西四路邊軍精銳的十萬宋軍集團,決戰于石門峽好水

    川地區。

    在渭帥章桀的卓越指揮和諸路宋軍將士的拼死奮戰下,西軍以少勝多,大獲

    全勝,鏖戰三日徹底擊潰夏軍十余萬主力,夏軍主帥巍名阿埋險遭生擒,賴部下

    相救得脫。夏軍死傷達兩萬余人,大小將校首領數百人戰死或被俘,石門峽外數

    十里的灘涂平川之上,密密麻麻鋪滿了西夏軍的人馬死尸,損失之慘重遠遠超過

    洪德寨之敗。

    而填壕攻城的六萬精兵當中,只有約半數逃得性命,來不及撤退的三萬余人

    盡成宋軍俘虜,自鎮戌軍到前線,押送黨項俘虜的隊伍黑壓壓綿延數十里,幾乎

    擁塞道路。而宋軍此戰斬首級便達三千多級,奪得戰馬過萬,牛羊駱駝十數萬,

    繳獲的兵甲旗鼓更是堆積如山。

    這是比洪德寨更加輝煌的大捷!這是足以在史冊中留下濃墨重彩的偉大勝利!

    自元昊以來,宋軍從未如此揚眉吐氣過!

    元豐遺恨,一朝盡雪!

    而對西夏來說,在一次戰斗中被殲滅超過五萬精銳正兵,在元昊時期也許能

    視為勝負兵家常事。但是以西夏現今慘淡的國勢,已經不能用慘敗來形容,實在

    是史無前例的災難。

    自李繼遷起兵叛宋擾亂河西以來一百多年,黨項軍隊即使面對雄霸天下的契

    丹鐵騎,即使是面對滅頂之災的元豐西征,也從未在一個戰場中一次損失過五萬

    精兵!特別是西夏倚為國家柱石的左廂精兵幾乎是突然間銳減了近三成!

    這些都是幾十年戰火錘煉出來的百戰之余,是西夏軍隊獨一無二的精華,這

    對于國小人寡的白上國來說,是難以恢復的重創。

    此戰之后,夏軍士氣屢創新低,不少將領大臣將此次大敗看成是大廈將傾的

    預兆,各條戰線幾乎是兵無斗志一觸即敗,不得已阿埋將全軍撤回關內,憑險而

    守。

    而宋軍則趁勢筑城,十日之后兩城拔地而起。章桀拜表報捷,舉國歡騰,天

    下震動。宋主遍賞參戰諸將,賜名石門寨為「平夏城」,好水寨為「靈平寨」。

    自此宋夏邊境的戰火達到了白熱化的階段,西夏殘兵十余萬撤回邊境,與宋軍屯

    守邊界互相對峙。而宋軍大勝之余則全線壓上,大肆出兵抄掠西夏橫山諸堡寨,

    環慶、熙河、麟延諸路則趁西夏兵馬集中于石門峽一帶,右廂各州空虛之際,變

    本加厲的筑堡蠶食橫山地區。

    而西夏邊境守將則無能為力,只是坐看忠于西夏的藩部一個個遭到宋軍的襲

    擾屠殺而不能救,在橫山的崇山峻嶺之間,血腥的激戰每日不絕。

    誰都知道,西夏是絕對不可能甘心吃下如此大虧的,西夏女主臨朝,如此大

    傷元氣的慘敗若不報復,西夏必生內亂。而下一次西夏出兵,必然是傾國而來。

    宋紹圣四年,四月二十七夜。

    汴京內城左一廂,馬行街大貨行紙牒店,白礬樓。

    燈燭瑩煌,上下相照,彩樓歡門,仙樂飄飄。即使夜間在這世界上燈火絢爛

    唯一的不夜城內,白礬樓也是鶴立雞群。數以百計年輕貌美艷裝粉黛,高據樓欄

    之上,輕歌曼舞,爭奇斗艷,滿樓紅袖飄招,望之宛若五光十色人間仙境。樓內

    ,酒客吟詩作對,高談闊論;歌姬鶯聲燕語,靡音絲竹;正如此時的大宋,盛世

    繁華歌舞升平。

    凡是汴京之人,凡是大宋之酒客,凡是天下勾欄瓦舍,便沒有不知道汴京七

    十二家正店之首的汴京白礬樓,此地乃是名副其實的天下勾欄。

    此時的酒樓中,高朋滿座喧鬧非凡。陜西前線的捷報已經傳回汴京三天,伴

    隨著這一百多年來空前的大勝仗,整個大宋的情緒都在發酵。從百姓到士子,五

    行八作三教九流,這段時間幾乎都在說這個話題:平夏城大捷!

    雅座之內,頗有幾個像是商賈模樣的家伙,由幾個美貌的歌姬陪著,正在胡

    吹亂噴,周圍的客人顯然也是頗為興奮,連珠價的起哄摻和,你插一言我說一句,

    好不熱鬧。

    而樓上有個包間內的客人卻不時的將頭探出,注意傾聽這幫人的喧嘩笑鬧,

    只是臉上卻是面沉似水。

    「如你這般說,那姚太尉好生了得,竟似天神下凡了?西賊千軍萬馬,竟當

    不得他一陣沖殺?」

    「你這廝好不曉事,那姚太尉是何等英雄?你不曾聽說關中姚家將幺?」說

    話之人神氣活現,不屑的面對質疑者,「俺家表弟的連襟便在殿帥府當差,渭州

    來京師報捷的使者當年乃是他的同胞,都在章相公帳下聽差,這是他親口說得,

    還能有假?!此次熙河軍立了大功了,聽說樞府議功,官家降旨光是金碗銀碗便

    打了幾千只,準備賞賜有功將士?!?/br>
    「熙河軍當真是了得啊,這姚太尉只怕要高升了?!?/br>
    「那是自然,當年王相公手下的兵馬,豈是吃素的。老姚太尉當年英雄一世,

    小姚太尉也是將門虎子,滿門忠烈!」

    「正是正是……」眾人一陣贊同,齊齊舉杯痛飲,官兵打了勝仗,作為大宋

    天朝子民自然也是面上有光。接著便又說起今歲陜西諸路官府如何收購軍糧,自

    家如何運法。又說什幺錢鈔鹽茶諸引越來越不好做,現今私銅泛濫,說什幺東海

    倭國有人做這行,又河北有人暗自私運遼鹽從海上直入江南,各種各樣的花邊八

    卦。偶爾有一兩個不開眼的文盲問起姚太尉究竟是何方神圣,換來的只是鄙夷的

    白眼和譏諷嘲笑。

    樓上的人陰沉著臉,聽著這些酒客的話,這些市井之人雖然說的亂七八糟,

    十成里面有六七成是道聽途說捕風捉影,甚至有自己的想象演繹,但是也并非全

    都不值一提。

    至少那些酒客口中的「姚太尉」是誰,這男人是知道的。

    老姚太尉自然是指的姚兕,當今西軍將門之中的大名鼎鼎的悍將。姚家三代

    從軍報國,隨著宋夏戰爭而崛起,姚兕更是其中代表人物。

    熙寧四年,先帝神宗登基未久,重用王安石,意圖恢復河西。其時因治平年

    間與西夏的幾場軍事對抗宋軍完全不落下風,種鄂不但奪取綏州,蔡挺更是在大

    順城擊退了夏主親征,令夏主涼詐中箭單騎落荒逃走,后涼詐更死于此。有鑒于

    此,神宗登基后,頗有輕視西夏之意,令韓絳宣撫陜西,經略橫山,準備一雪仁

    宗朝前恥。

    而韓絳至陜西后,不懂軍事,偏聽偏信,寵信西夏降將王文涼,重用藩軍歧

    視漢軍,鬧得軍中失和怨聲載道。而王文涼更是依仗韓絳寵信作威作福,不但搶

    奪別人戰功,更陷害趙慶余,吳奎等宋軍大將。最終導致夏軍大舉出兵之時,宋

    軍軍無斗志,啰兀城、撫寧堡大敗,廣銳軍慶州兵變,整個環慶路幾乎不為宋朝

    所有。

    慶州大敗乃是神宗登基后次對西夏的正面進攻,結果大敗虧輸,不但如

    此,大敗之后又有兵變,局勢危若累卵,汴京震動,此戰給神宗當頭一棒,讓他

    從自大的情緒中清醒過來,此后便避開與西夏的正面沖突,開始對熙河羌人用兵,

    直到元豐四年西夏內亂,才第二次展開正面攻勢。

    慶州之敗雖然損兵折將,但給了英雄一飛沖天的機會,身為環慶巡檢的姚兕

    在此戰之中嶄露頭角。

    蘭浪一戰他單騎陷陣,萬馬軍中一箭射殺西夏悍酋,致夏軍大敗。爾后荔原

    堡再戰夏軍,雙手引弓,射殺西夏將兵數百人,并斬其驍將一員,威震敵膽。之

    后轉戰大順城,再挫夏軍,殺夏兵數千。三戰力挽狂瀾,穩定了局勢。又與林廣

    平定兵變,保住了慶州不失。后來得神宗皇帝接見,賜以銀槍錦袍,隨王韶開拓

    熙河,力克河州城,征討交址、南蠻,屢建大功,在西軍之中,姚家將作為與種

    家將齊名的將門世家,地位就是姚兕打出來的。

    這次大捷之中立下頭功的姚雄,便是姚兕的兒子。

    章桀的奏表已經進京,戰役過程寫得很清楚。正是姚雄在關鍵時刻,出其不

    意率領早就埋伏好的七千熙河騎兵猛沖夏軍,令夏軍陣腳大亂,一舉翻盤了戰局。

    姚雄更是身先士卒,冒刃陷陣,身中兩箭仍奮勇大呼沖殺,士卒感奮無不以一當

    十,終于力摧強敵。此次天子大喜嘉獎,姚雄算是一步登天,由個從七品的左騏

    驥使直升到東上閣門使,領秦州刺史,連升了四級,正式成為有資格統領大軍鎮

    守一方的「橫行正使」的一員。

    這一切,令大宋朝廷欣喜若狂,朝野之間歡呼雀躍,百姓們也是興奮鼓舞。

    小小西夏,一群生活在沙漠荒原中的黨項蠻夷組成的化外番邦,竟然囂張了這幺

    多年,屢次抗拒天兵,令天朝上國顏面掃地?,F在終于知道官兵的厲害了吧!當

    然,這其中也有不高興的。樓上之人將頭縮回雅座之內,滿臉陰沉愁容。這個雅

    座之內,出奇的并無任何歌姬,只有兩人。而這個雅座顯然也是特制的,閣門合

    上之后,外間的聲音竟一點也傳不進來,顯然是一間專門用于私秘事的所在。

    而他對面的,乃是一個道士。

    「大人請看,民心如此,若不早下決斷,只怕時不我待?,F如今孟后被廢,

    宮內已無援手,若章桀在陜西再獲勝利,只怕元豐jian黨的地位將不可動搖?!?/br>
    道人口中的「大人」,便是指的對面男子,現任大宋侍衛步軍司副都虞侯的

    高師亮。此人乃是高太后的族子,雖然大宋朝乃是士大夫的天下,但是外戚還是

    有一定的官場生存空間的。外戚典兵,宦官監軍自開國以來屢見不鮮。當年王韶

    開熙河,便是用的外戚高遵裕為副。元豐西征更是用李憲總其事。

    現在雖然是新黨當政,但是高太后畢竟是太后,死也死了,不好再對親族趕

    盡殺絕,否則有傷皇帝的「今德」。況且這高師亮不過是個武人而已,在武人向

    來受輕視的宋朝,即便是新黨也無人覺得一個武夫能帶來多大威脅。況且這其中

    還有皇帝的示意,盡管皇帝討厭高太后,但是不代表他討厭所有的親戚,皇帝畢

    竟是先帝的兒子,對于帝王心術的造詣幾乎是天生的,即便他再信任新黨,也絕

    不可能讓新黨徹底把持一切權力,這點就連新黨也是覺得理所當然的。

    這才是高師亮能在三衙這種軍機重地存在到現在的原因。正副都指揮使、正

    副都虞侯一向被認為是軍中四貴,他能在這個位置上待這幺久,不過是朝局平衡

    的需要而已。況且三衙禁軍,早已不是建國之初的無敵雄師了,歷經百年承平,

    現在朝廷能戰之軍全都聚集在河東、陜西,由各地邊臣執掌。三衙能指揮到的,

    基本上也就是京師的駐軍,這些所謂的上三軍,基本上無所不能,三教九流五行

    八作沒有不會的,唯一不會的就是打仗。所以在這種職位上,也不可能有什幺真

    正的作為,不過餐尸素位混吃等死而已,這一點也符合新黨的需要。

    但是沒有人能想到這高師亮竟有自己的抱負,居然能作出這等驚天動地的事

    情來:私下密會西夏細作,勾通敵國。

    「說得好聽,爾等也不過是為了西夏吧?」高師亮冷冷的譏諷,作為宋人,

    他一點也不信任黨項人,心中很不得這些擾亂華夏的西賊死光光才好!與這些蠻

    夷合作實為出于無奈,只因朝中jian黨步步緊逼,秉著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的宗旨,

    才有現在的局面。前些年與梁乙埋合作,沒想到梁乙埋這廝著實無能,竟然這幺

    快就在西夏內斗中垮臺。

    因為自家有些書信在梁乙逋處,梁乙逋壞事后,這幾年高師亮著實是過的寢

    食不安,生怕自己勾連西夏的事情敗露,結果到底該來的還是會來。

    對面這道人,想必代表的便是西夏太后了。自己有把柄在他們手上,實在是

    無可奈何。新黨雖然暫時對自己無意動手,但是自己若是主動將把柄送上去,想

    來他們是不會客氣的?;屎蠖急凰麄冊O計廢掉,自己一個外戚算得了什幺?而對

    面這道人的心思瞞不過自己,自己若是不合作,想來自己溝通西夏的證據就會被

    送到新黨手里。

    「大人明鑒,此事對你我皆有好處?,F在大宋乃是jian臣當道窮兵黷武,不管

    是西夏還是大人背后的那些人,你我共同的敵人都是元豐jian黨?!?/br>
    「那又如何?章敦為相便為相,與吾何干?照樣做官便是?!?/br>
    道人口才極好,但是高師亮不愿輕易就范,討價還價總還是需要的。其實和

    西夏誰合作都沒差別,都是蠻夷而已。若是真的能自西夏借力東山再起,罷息刀

    兵,便是和梁太后合作也無妨。不過高師亮不喜歡這種被人脅迫的感覺,他也有

    自己的打算。

    「只怕還是有不同吧,如今孟后被廢,只因孟后乃是當年高太后所選,可見

    jian黨是要趕盡殺絕。大人乃是已故高太后的族人,jian黨豈能容的下大人?」

    去年的廢后事件,對于在朝在野的元佑黨人來說,實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新

    黨可謂在內庭外庭全部獲得了壓倒性的勝利。這也是新黨吸取了元佑更化的教訓,

    當年神宗雖然將舊黨全部貶出朝廷,但是宮內高太后還在。神宗一死,只憑高太

    后一人便將局勢翻盤。此次新黨好不容易奪回政權,當然不會再吃同樣的虧,此

    次廢后事件,便是章敦勾結劉賢妃一手策劃,要將宮內的隱患徹底剪除。

    現在皇帝還沒立新后,但是眾所周知必定是劉賢妃,宮內現在無人能搶過她

    的風頭。而劉賢妃已經和章敦結為同盟,自然不會再理會舊黨這些喪家之犬。宮

    內的強援失去,還有誰能作為舊黨君子們的依靠呢?

    「容不下又如何?不勞足下cao心?吾身為宋臣,便是天子真得不容,吾自當

    盡臣子之道便是?!?/br>
    「大人若真是有心如此,當初如何與梁乙逋合作?」

    「只恨梁乙逋垮得太快,白費我一番心思!」

    「梁乙逋能給大人的,現今西夏主事之人一樣也能許諾,大人信也罷不信也

    罷,西夏所要的,也只是與大宋相安無事而已?!?/br>
    「笑話,大宋與西夏打的仗還少嗎?元佑年間,我大宋主動罷兵,你夏兵卻

    屢屢挑釁,那時節卻不見你說什幺相安無事?!?/br>
    「那不過梁乙逋之jian計也?!?/br>
    「哼哼,梁乙逋當時也是這般說?!垢邘熈晾湫Σ恢?。

    「成王敗寇而已,現今西夏事權歸一,當不會反復?!?/br>
    「說得好聽,誰知真假?你西夏素來反復無常,若要合作,須先拿出誠意來?!?/br>
    「誠意嗎,大人請看?!沟廊苏f著,竟從懷中拿出數封書信來,遞于高師亮。

    高師亮一看,頓時臉色一變,立刻便將書信收好。

    「這幾封信想來讓大人費心傷神不小,今日完璧歸趙,不知這算不算誠意?!?/br>
    ……

    雅間外面,不遠處的兩個富商打扮的漢子,眼光一直四下掃描,身邊的歌女

    勸酒獻媚,也是敷衍應付了事,他們倆的心神都只在那扇門上。突然看見雅間的

    門一開,那道士飄然離開,兩人的神色便變得緊張。然后起身便進了雅間,之后

    很快出來,很技巧的跟在那道人身后,一同離開了白礬樓。

    高師亮獨自坐在雅閣之內,心中也不知自己這步棋走的是對是錯。

    自己雖然身為武人,但是自覺的并沒有一般武人的粗鄙。相反,對于司馬光、

    文彥博這等北方文人士大夫的領袖,他有著非同一般的崇敬。他相信大宋朝只有

    在這樣的賢人領導下,才會真正太平盛世。而現在卻是那些小任jian黨們充斥朝堂,

    官家也不修德,親小人遠賢臣,這樣下去大宋可怎幺得了?

    既然司馬光說大宋唯一正確的道路就是休養生息,就是遵照原來的道路一直

    走下去,永遠不作出任何改變,這樣自然天下太平,那幺變法什幺亂七八糟的就

    是錯誤,就是勞民傷財!

    既然司馬光說要安撫四夷,在德不在險,那官家就應該好好修德,這樣不動

    刀兵自然就能用禮儀道德感化黨項契丹那些蠻夷俯首稱臣!

    既然文彥博說大宋是與士大夫共天下,不是與百姓共天下。那幺官家就應該

    聽士大夫的,士大夫說好便好,那些草民百姓說好不好根本無須理會。那些jian黨

    小人們說什幺土地兼并,貧者無立錐之地。既然士大夫與天子共天下,那多占些

    土地又如何?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百姓有無立錐之地又有什幺打緊?

    不過唐太宗似乎說過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這個……

    細想想,文彥博似乎也說過新法就是勞民傷財,只有廢除新法才能讓百姓稍

    得休息,這個似乎前后說的不太一樣……不過,這種經邦治國的大學問不是自己

    這種淺薄老粗可以理解的。

    自己只要知道一個原則便是了,總之,司馬光們說的便是真理!

    可惜,這樣的真理,卻不被當今天子所理解。伴隨著對西夏前所未有的大捷,

    jian黨的氣焰更加囂張了。但是舊黨大臣雖然被趕出了朝堂,遠遠的基本上都到了

    嶺南,其實他們隱藏在地下的龐大勢力依舊存在,朝野之間,宮廷內外,這股龐

    大的勢力依舊能躲在幕后默默的影響著天下大勢。否則自己今天如何能坐在這里

    和這個西夏jian細密談?

    司馬光說打仗非國家之利,只是邊將之利,打了勝仗更是如此。大宋當以禮

    儀道德感化屈服四方蠻夷,這才是天朝上國的風范。若是象那些蠻夷一樣圖知以

    力服人,那即使打一百次勝仗,也絲毫不值得高興,相反還應該感到羞恥才對。

    既然司馬光都這幺說了,那這平夏城大捷其實不應算作大宋的光榮,反而是

    jian黨們將大宋一步步拖向深淵的明證!況且jian黨們一直在不遺余力的惡毒攻擊高

    太后,將這位萬民敬仰德被天下的太后形容為武則天,說她是jian后擅國,竟說她

    曾經有過廢立之意。這等喪心病狂滅絕人倫的話都說的出口,挑撥天家親情,這

    與謀反有何分別?

    自己身為高太后的族人,于公于私,都必須有所行動了。

    西夏人提出的要求自己滿足不了,不知他們犯什幺神經,居然又想要弓弩火

    器。上次那批中途出事之后,也不知落到他們手里沒有。自己的籌碼扔出去了,

    卻不見應有的東西還回來,這一等就是三年!現在居然恬不知恥,還來索要。須

    知大宋現今自己也沒得用了。

    當年那批火器虎崩炮,其實也無甚希奇,于大宋軍器監內生產的火藥并無二

    致。只不過其中加入了一種特殊的礦石,名曰「火砂」,此物乃是那些煉丹的道

    士們發現的,遇火燃爆,其烈如雷,威力能開山裂石,此事被軍器監得知,后來

    才有了虎崩炮這種東西。

    但是火砂礦只有京東路抱犢山一帶才有,紹圣元年十月那一帶發生了地震,

    震塌了礦山,死傷礦戶千余人,便有諫官上書說此物不詳,破壞天地陰陽平衡才

    導致上天降災,另外礦山被破壞的十分嚴重,礦井深埋地下根本無法重新開挖。

    而且這種火砂礦石十分稀少,開采量極底,采制工藝復雜危險,一年費錢不下十

    萬貫,再搭上幾十條人命,采出來的礦石才不過數百斤,實在是得不償失,朝廷

    數年前便已下令停工。

    大宋軍隊的兵器里,虎崩炮這種火器也早已被除名,在軍器監里只當一種曇

    花一現的試驗性質的武器而無人記得,甚至僅有的幾張書面紀錄現在也不知被遺

    失在哪個角落里,仿佛這種武器在大宋的歷史上根本沒出現過。而唯一見識過虎

    崩炮威力的折可適倒是上書朝廷希望批量生產,結果唯一新制造出來的一批在京

    兆府遭劫,之后便發生了地震,現在也沒人再提這個事情了。

    而西夏人反倒提了出來,也是,當年折可適就是把這玩意兒用在他們頭上,

    他們自然對此物的印象刻骨銘心。

    當初和梁乙埋的條件是用這批軍器的情報換取宮內劉賢妃的陰私,結果自己

    這邊完成了承諾,對面卻發生了變故,至今自己也沒見到所謂的陰私是什幺。不

    過現在劉賢妃顯然已經成了jian黨在宮內的盟友,若真的能掌握到什幺有力的證據

    絆倒她,就可以在宮內扳回一局。

    自己的條件很簡單,若要合作,西夏就應該先把自己早就應該履行的承諾履

    行好,再說別的。至于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反正自己的把柄已經收回來,誰能奈

    何?

    又坐了一會兒,他便回了府中,再看那兩個探子已經回來了。這兩人乃是綠

    林飛賊出身,慣于登堂入室高來高去,他暗中做著勾通敵國的買賣,身邊自然要

    養些奇人異士以備非常。不過這倆人帶回的消息實在讓他大吃一驚。

    那道士竟是去的醴泉觀,醴泉觀乃是宮觀!在汴京,頗有風傳謠言說醴泉觀

    似乎和宮里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去年孟后被廢便是因為厭魅術,聽宣夫人燕氏,

    尼姑法瑞等被確定行妖術邪法,其中也有道門中人的身影在內。而且,這幾年來,

    誰都知道京師道門最大的后臺,便是官家最寵愛的弟弟遂寧郡王,此人崇道簡直

    走火入魔,與道門各派高人來往十分密切,像著名的張懷素,林靈素都是他王府

    的座上賓。更重要的是,這其中最密切的,便是醴泉觀。甚至有人說,醴泉觀乃

    是遂寧郡王的私觀。

    這幺一個西夏jian細,居然藏身醴泉觀中,這不能不引起他豐富的聯想。

    這道人……究竟是不是西夏jian細?還是說他的背后另有主謀?若說遂寧郡王

    堂堂大宋宗室居然是西夏jian細,那未免太荒謬了。但是他所圖的若是別的呢……

    難道是皇位?高師亮只能想到這個。

    這個想法是在太過駭人聽聞,讓他的額頭出了一層冷汗。但是仔細想想,卻

    也解釋的通。大宋不是沒有兄傳弟的先例!不過這種事沒人愿意提起。但是今上

    正值壯年,今年才二十歲,難道這遂寧王暗中有什幺勾當……

    現在,高師亮對這個遂寧王可一點也不敢小看,他敢肯定這個道人和遂寧王

    有關,但是對方卻完美的不留把柄,有如此的能力,豈是等閑之輩?但是他這樣

    做的目的究竟為何?他若真的圖謀皇位,除非他對自己的手段有十足的信心,否

    則絕不該這幺早就暴露出來!

    當然高師亮對于現在的官家也是不滿意的,看看元佑賢臣們被逼到什幺份上

    了,一個個朝不保夕,在嶺南等死。任由jian小禍害國家,甚至連高太后都不放過,

    這十足是昏君的作為,若他當皇帝當下去,大概是到他死那天,好人是翻不了身

    了!若是換個皇帝的話,說不定好人們還有翻身的機會。

    他真的有把握今上活不長?而且留不下兒子?

    也許他身邊的那些道士里面有身負這般奇能之人?

    這可是謀逆的大罪!是要抄家滅族的!

    不過越是危險,高師亮卻越是忍不住想要想下去。若是遂寧王真的要謀皇位,

    必須有兩府大臣支持。但是現在新黨當政,他無權無勢一個王爺,卻沒資本去拉

    攏正如日中天的新黨。所以他只有將籌碼放到同樣不得志的舊黨身上。

    將來真有那幺一天,舊黨幫助他上位,他讓舊黨重新執政,互利雙贏皆大歡

    喜!

    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若這是真的,己方將如何應付?對于高師亮來說,他現在只想得到張傳說中

    的劉賢妃的春宮圖,好致這jian妃于死地。其他的,他實在決斷不了。他只能讓比

    他更有資格的人來決斷此事。他要做的,就是盡快得到那張圖,因為這也是一個

    決定性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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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夏,興慶府。

    西夏那簡陋的宮室之中,唐云俯身跪在地上,面色平靜。而他的對面御座之

    上的,則是鐵青著臉的小梁太后。

    西夏遭遇建國以來前所未有的慘敗,五萬精兵被殲滅!這種事情讓誰的心情

    都不會好,但是梁太后此刻的心情更差。她早已知道此次戰役中,唯一獲得勝利

    的沒煙峽之戰就是唐云打贏的,可說是此次大敗中唯一的功臣,但是巍名阿埋和

    妹勒都逋居然彈劾唐云!

    理由是現成的,正是因為唐云牽制靈平寨宋軍不利,才使主戰場的夏軍遭遇

    突襲,請求罷免唐云監軍的職位,以仁多保忠代之。

    梁太后不知道這是不是阿埋看穿了她想在軍中安插私人分化他們對軍隊的影

    響力的打算,故此作出的一種抵制。但是她現在沒辦法不答應,打了敗仗,必須

    有人出來負責??偛荒茏尠⒙襁@些老臣來背黑鍋吧,他們可還在前線統兵!又是

    大部酋長,萬一鬧出兵變來,可就不妙。

    誰能想到聚集全軍精銳十七萬之眾,又有名臣宿將坐鎮,等來的居然是如此

    大敗。

    她原本想著趁著戰勝便給唐云升官,讓他趁機分一部軍權?,F在看來已成泡

    影,這幫老狐貍們比她想象的要難對付的多。她現在還需要這幫老家伙領兵在前

    線抵御宋軍,看來只有自己妥協了。

    不過唐云的態度確實沒讓她失望,對于此戰他決口不發一言,背黑鍋就背。

    只要能繼續為梁太后效力,哪怕是重新做個小兵也心甘情愿。

    此時恰好就有一件事要他去做。

    「愛卿平身吧,哀家知道這次委屈你了,下次定要幫你討回來?!?/br>
    「太后言重了,臣受太后大恩,粉身碎骨難報萬一,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幺?」

    「好愛卿,哀家沒有看錯你。此時正有一件事非你不可,正好你也交卸了軍

    職,便去先辦了,辦好了回來哀家再升你的官?!?/br>
    「太后盡管吩咐便是,臣赴湯蹈火,萬死不辭?!?/br>
    「三年前那件差事你可還記得?」

    「臣辦事不利,多蒙太后恩典優容,才尸餐素位至今。至今想起,尤覺汗顏?!?/br>
    「今日這差事,便是再入宋境……」

    黃昏,唐云離開了王宮。

    梁太后沒有讓他侍寢,這幾年來,她的身邊已經有了新的面首。雖然在床上

    效力已經不再是他的專利,但是梁太后的信任并未減少絲毫。原本她就不拿唐云

    當面首弄臣看待,她的周圍能在床上伺候她的面首男寵多的是,但是其中可托大

    事的心腹只有唐云一人。

    對于阿埋和妹勒的誣陷,唐云并不覺得如何。

    自己一個無兵無勢的漢人,甚至還有些來歷不明,這幾年得到梁太后信任,

    步步攀升,肯定會引起一些人的嫉妒。此次阿埋的發難,他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事實上大敗之后,他就已經做好了背黑鍋的準備。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自己這

    幾年躥升的有些太扎眼了,沒有任何根基,依仗的只是太后的信任,現在居然做

    到大軍的監軍,那些手握重兵的大酋們是斷不會容忍自己爬到他們頭上的。

    現在自己暫時從權利高層淡出,正可避開這些人的鋒芒。只要自己還受到梁

    太后的信任,地位就穩如泰山。而且梁太后對于這倆人也已經有了忌憚,不會再

    無條件的信任他們。其實他也看出來了,梁太后對此二人已經有所不滿。只不過

    現在宋軍壓境,需要他們領軍作戰。

    以這種權利欲望強烈的女人,事后絕對會對此事進行清算。

    自己只給她獻了一策,二桃殺三士,扶植仁多保忠分其權,其余的就不用再

    多說了。聰明人自然知道如何做。

    自己現在要考慮的,是接下來的差遣。

    原來西夏竟然和宋朝元佑黨人有勾結,更沒想到這些所謂的「君子」,為了

    政爭,居然能做到勾結敵國這種地步。卻不知具體是誰,不過顯然和上次在遼國

    境內遇到的那批宋朝私商馬隊有關,只要查查他們的底細,應該有蛛絲馬跡。不

    過梁太后應該還是沒有對自己全部吐露,至少她要那批軍器到底何用卻沒有說。

    還有那幅畫究竟有什幺秘密?需要如此興師動眾?原本三年前的那次歷險,

    讓他以為這個計劃已經半途而廢。但是在這場西夏前所未有的大敗之后,此事又

    重新啟動了。

    宋朝的舊黨究竟和西夏有什幺交易,他們共同的敵人都是新黨,難道此事是

    針對新黨的?

    有一點奇怪的是,既然雙方都用紅蓮會辦事,紅蓮會得了那幅畫卷之后,為

    何還要千里迢迢送往西夏,在宋朝時直接交給宋朝的舊黨不就省事了。為何先從

    東京轉移出來,然后到邊境,再轉移入西夏,最后再返回宋境,最后交入對方手

    中,繞這幺大一個圈子,不嫌麻煩嗎?

    想來想去,這事只有一個解釋。

    西夏方面不管梁太后還是梁乙逋,都沒有遵守諾言的打算。軍器也要,畫也

    要。把所有的籌碼都掌握在手里,這樣才能掌握完全的主動權。而過早的把畫交

    給舊黨,他們大概也害怕舊黨會變卦。

    不過沒想到梁乙逋垮臺,他們的交易橫生枝節。而自己則險些死在孫二娘手

    中,又遇到宋軍圍剿,導致整個交易都徹底泡湯。

    當時孫二娘為啥要翻臉,這樣一個為了錢的人難道還有別的原因嗎?或許她

    對西夏權力斗爭的所知程度比自己想象的要深。試想一下,若是換了自己,交易

    的對象被人殺了,自己必然警覺。而那人還與自己素有過節,自己多半也會以為

    是陷阱,也會忍不住來個先下手為強。

    如何找到孫二娘呢?卻不知她是否從那官兵手中逃脫?那個神箭武官當真了

    得,在宋軍之中,必是有名有姓之輩,也許可以從這里下手。

    唐云騎馬回到府邸,此乃當年李清的府邸,后來歸了梁乙逋,現在成了梁太

    后賞賜他的居所。坐在涼亭之內抬頭看,天空之中火燒云帶著金紅晚霞,十分悅

    目。

    輕飄飄的,藥寧出現在身旁。

    「你要走了幺?」多年的默契,使她仿佛能融入他的內心。

    「是啊……」

    「你還沒有決定?」

    「此行的結果,將是我的決斷?!?/br>
    「你等不到她死幺?梁乙逋已死,她只是個婦人,早晚主上會親政?!?/br>
    「我……終究不是黨項人……」

    「漢人和黨項人,有何不同,喝一樣的水,流一樣的血?!?/br>
    「如果我能活著回來,我會知道我的答案……」

    「察哥是你的兒子,他身上也流著你的血……」

    「……他還好吧……」

    「主上已經賜姓李,收為御弟……他很想你……」

    「姓李幺……李察哥……」唐云苦澀的輕笑,「也好……」

    「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溫香軟玉抱滿懷,唐云感到了那默默的悲傷。

    的確,自己虧欠這個女子太多了……

    「若是我……這封信你便收好?!固圃剖种卸喑鰝€小信封,藥寧定定的看著

    他良久,終于默默的收下。

    「也許,這便是我的宿命吧……」

    藥寧離開后,唐云獨坐屋中。

    燭影搖曳,寂靜無聲。

    不知不覺,自己離開宋境已經五年了,現在又要回去了嗎?

    自己到底以何種身份回去呢?這些年執掌一品堂,沒少在宋夏邊境活動,但

    是現在,他感到了莫名奇妙的悸動。自己這些年為宋朝做的事,為西夏做得事。

    現在自己到底算是宋朝的細作,還是西夏的細作?

    自己到底算是宋人,還是夏人……

    自己到底是漢人,還是黨項人……

    他有種莫名奇妙的感覺,自己人生最大的關口也許便在這次宋朝之行。之后

    要幺會永遠留在宋朝,要幺便永遠留在西夏。

    那時,他將真正與自己的宿命做一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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